於冬:為什麼找香港導演拍獻禮片

10月23日下午,帶著票房直奔30億的國慶檔熱門電影《中國機長》,出品人於冬、導演劉偉強和主演張涵予一行走進了上海大學偉長樓,為師生們放映一場《中國機長》,並作觀影交流。現場氣氛十分熱烈,同學們和主創的交流足足進行了一個小時。讓我們一起走進《中國機長》的幕後,看看這部電影的創作秘辛。

於冬:為什麼找香港導演拍獻禮片

觀影大合照

因為看到一隻凍紅了的手,決定投拍《中國機長》

2018年5月14日,關於川航備降成功的新聞報道轟動全國。博納影業總裁於冬也看到了新聞照片——“已經降落完了之後那個駕駛艙,我印象很深,已經被掀起來了,有一隻手被凍紅、凍傷的照片。就是那樣一張照片,讓我們有了很大的衝動,當時就覺得這是一個可以拍成電影的題材。”

萬分之一的可能,飛機安全落地。這航空史上的奇蹟觸動了於冬。

其實《中國機長》不是於冬第一次拍主旋律電影,曾經的《智取威虎山》翻拍自紅色經典,也取得過好口碑和票房8.8億元的雙豐收。當年的導演是徐克,而現在的導演是劉偉強,都是香港人。

於冬:為什麼找香港導演拍獻禮片

出品人於冬

於冬:為什麼找香港導演拍獻禮片

編劇於勇敢

圈內人對於冬說:“紅色經典你都敢碰,還讓香港導演來拍,你給內地導演也留口飯吃啊。”

但是於冬還就瞄準了“主旋律商業大片”這種複合模式——《智取威虎山》《湄公河行動》《紅海行動》《建軍大業》《烈火英雄》,一直到《中國機長》,走的都是“主旋律+商業”的類型。

他說自己不想賺快錢:“《爸爸去哪兒》綜藝改編大電影,三天半就拍完了,票房7個億。”但是都這樣的話,電影一定會被玩死。

他覺得主旋律在年輕人中也會有市場:“我們年輕的時候看美國電影,那是特別嚮往電影裡的生活方式,《風月俏佳人》,一身西裝一穿,太帥了。但是現在的年輕觀眾,已經是不迷戀美國生活方式的一代人。他們想看情感的迴歸,敘事的迴歸,講述時代人物的情感共鳴。”

他找劉偉強,因為覺得香港導演拍類型片有他們自己的一套:“《中國機長》改編自真實故事,過程總共只有30多分鐘,結果是怎樣觀眾也都知道,所以在這樣知道過程結局的情況下,怎麼才能留住觀眾,是一個任務。我們對標的是《薩利機長》,在技術上,不會因為是國產片就放低標準。”

張涵予:這個角色不好演

“為什麼不好演?因為首先你演的是一個全國人民都知道的這麼一個真實存在的機長,大家上網都能查到劉傳健,演完之後,觀眾不免拿你跟真機長做對比,如果有一點不靠譜,那罵你的聲音你就接著吧,這個是第一。”

“第二,坐在駕駛艙裡,表演空間非常小,基本上是把你綁在座椅上,很長時間沒有臺詞,甚至戴上氧氣面罩以後也沒有臉了,對你的表演被限制住了,不可能生成很多外化的東西,來誇大你的表演。”

於冬:為什麼找香港導演拍獻禮片

演員張涵予

張涵予給中國機長一個表演關鍵詞:剋制。

“這個剋制非常重要,從開始接這個戲的時候,我就想,劉傳健機長的表演一定要非常剋制。首先得有共性,飛行員的共性是什麼?接觸過很多的民航飛行員,包括跟劉傳健他們打交道體驗生活,發現個共同點:非常冷靜。而且很自律,這個是他們的共性。

剋制的目的是什麼?包括導演,包括我們所有演員,電影剋制的目的是儘量真實,讓觀眾有代入感,讓觀眾更加相信這件事情。大家都知道結局,最後平安降落,但是不知道玻璃爆了之後,這34分鐘發生了什麼,我們就把這真實地還原給觀眾。”

飛機遇險之後,按照程序張涵予要完成36個動作,錯一個,就機毀人亡。

於冬:為什麼找香港導演拍獻禮片

編劇於勇敢、演員張涵予和導演劉偉強被聘為上海大學特聘教授

為了演得像機長,他在模擬機上訓練了很久,“第一次練的時候,手從來沒出過這麼多汗,太恐怖,模擬機跟真的一樣,雲彩、山是一樣的。如果沒停穩落地的話,跟飛機砸在地上也是一樣的,所以現在好多的駕駛員要到模擬機上去訓練,時不時到模擬機去訓練,所有的儀表全是一模一樣的,一比一的。”

到了實拍的時候,還原的空客駕駛艙非常小,還埋了12根氣管,來模擬機艙失壓後的氣流湧入。

“各個不同的角度,天上、腳下,一聲令下,剛開始那個管子衝著我的眼睛噴氣,流眼淚沒法演,我說這個管子得挪一下,為什麼?因為玻璃破的是副駕駛,我這塊的玻璃並沒有破,我說風是這麼進來的,所以這個是真實的,因為我們每一個鏡頭都在考慮是不是真實。”就這樣,在每天12、13級的大風裡完成了演出。

於冬:為什麼找香港導演拍獻禮片

導演劉偉強

事後於冬笑說應該給劉偉強發一個最佳攝影獎,因為全片在那麼小的飛機艙完成拍攝,很多時候機位都很難擺,“4000多個鏡頭,你看劉偉強的鏡頭裡有一個人臉部變形嗎?沒有吧?這就是導演的功力。”

到現在《中國機長》的票房已經直奔30億元而去,縱然早早知道了結局,觀眾仍然被感動,不少人流著淚出電影院。“我想他們哭是因為在電影裡看到了平凡人自己的影子——那是在平凡的崗位辛苦工作,日復一日,突然有一天被人點讚的感覺。”於冬說。

於冬:為什麼找香港導演拍獻禮片

交流會後,來自上海、四川、重慶多地的電影學者匯聚在一起,對《中國機長》展開了一場深入的學術研討。與會專家一致認為,《中國機長》拆掉了主旋律電影和商業片的一堵牆,可為未來的主旋律電影商業化創作提供借鑑。

於冬:為什麼找香港導演拍獻禮片

與電影學者學術研討

中國藝術研究院副院長,上海特聘教授、博士生導師賈磊磊教授:

“《中國機長》做的事情是拆掉了中國主旋律電影和類型電影之間的那堵牆,使這兩大類題材進行了組合。於冬這個團隊為我們提供了一個原型,比如說《湄公河行動》《十月圍城》,框架都可以置換,提供了商業原型,這個是這個團隊特別重要的貢獻。

從《十月圍城》到《智取威虎山》,到《建軍大業》,一直到《中國機長》,我覺得我們中國的商業電影或者說類型電影、主旋律電影之間的牆,這堵牆一步一步被我們拆掉了。觀眾走進電影院,不是說看美國電影是找娛樂,看中國電影是受教育。國家品牌最終是由一系列的作品來支撐的,中國的電影越來越能滿足觀眾基本的訴求。”

上海大學電影學院副院長程波教授:

“我自己的感受,首先這是一個爽片,電影院的觀影效果特別好。其次,我有一個特別強烈的感受,這部電影其實是把一個關於國家的敘事內化到了一個人物身上,這個人可能是機長,也可能是這些普通人,在災難面前,大家擰成了一股繩,把一個個體的東西,擰成了一個人性層面上的共同體。所以《中國機長》既有災難片的類型,實際上又是一個超越災難的獻禮片,凝聚民族精神,把個體的感受和所謂的國家、民族、群體的感受打通。”

上海大學電影學院劉海波教授:

“博納給我們創造了一種主流媒體的新美學:一個是從煽情美學變成了真情美學,第二個是從宏大美學變成了微觀美學,或者是宏大敘事變成了微觀敘事。由於這個片子有大量的專業真實性,有高還原度,有身邊人物的真實情感和反應,使得它在觀眾之間建立了非常穩定的認同。我覺得很重要的一點,這部電影不是一部情節電影,是一部細節電影,是要看的,而不是講。好在哪裡?情節講不出來,要去看每一個細節,這些是看完了以後口碑自然發酵,體現在評分上,再帶動下一批的觀眾走進電影院。這會對中國主旋律電影的創作提供好的借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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