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怖的狂热

人类历史上出现过很多自以为自己是神灵的人,他们有的是因为心理变态,有的是因为被他人狂热地吹捧。他们总是能从自己名字的简单笔画里,写出神灵的威严,从自己的浅浅足迹里,看到通向天堂的道路。他们可笑而痴迷,浅薄而顽固。他们深情地倾听自己唱给自己的不息颂歌,陶醉于自己对自己的深情注视。这是一种可笑的、却也不能忽视的荒谬。

虽然人有卓越的智力,有对世界乃至宇宙的惊人发现,但人是被自己的局限性深深束缚的生命。人的力量、敏捷与其它生命相差基远,人的智力在面对宇宙时,是极其有限、微弱甚至是绝望的,即使面对人类世界,也远远不能伸展自如。人只能虔诚接受造物主赐予的阳光、空气、水,而绝无可能重造一套生态糸统。人生是极其脆弱的、短暂的,人的脆弱与短暂紧紧地、牢牢地跟随人的一生。

当无视自己的局限而自认神灵,其生命只能是迷乱、狂妄、多疑而烦恼的。他的心灵和他的局限猛烈冲突,在他的体内形成激烈的战场。他只能放任自己心灵的荒谬奔驰,依靠自己的虚幻、自己的狂想,让一个完全不属于他自己的自己给自己带去自杀式的满足,走到精力耗尽,时光耗尽,他信任与喂养的虚幻把他带向沉寂。

但如果一个这样的人掌握了巨大权力,那在他掌控的土地上,就是烈焰,就是血色,如希特勒,如伊拉克之萨达姆,如利比亚之卡扎菲。狂妄使他们迷恋战火,迷恋刀锋上蜿蜒的血迹。强迫的崇拜,多疑而进行的清洗,会使每一块土地涕泗横流,甚至每一座山峰都有巨痛,都有逃向太空的撕心幻想。

人就是人,他的生命由他的才华、热情与局限性构成,神灵、造物主,只能用来感恩、崇拜、净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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