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海南漁民夫妻,一生很少上岸,常年過著自在的海上生活

老王夫婦,海南臨高人,在三亞市區附近的河道、海灣鼓勵漁排營業的時代,憑藉家傳的漁業本事,打出了一片天下,馳騁漁排行業數十年。

後來,隨著三亞國際化大都市的打造,高樓酒店平地而起,三亞漁排產業逐漸被管控、取締,老王夫婦從原本穩固、浩大的漁排產業,變成一個能容納兩三席接待客戶、朋友的地方,最後,老王夫婦變成了現今“徘徊於”崖州灣與鐵爐港後海的海上游牧者……

這對海南漁民夫妻,一生很少上岸,常年過著自在的海上生活

老王夫婦已經很久沒有回來鳳凰島了,最近,他的一方漁排停靠在崖州灣,生意不太好,阿嫂覺得與其依靠不穩定的漁排客戶,還不如迴歸漁民的老本行,放網打漁,再將新鮮的海貨拿到市場上去賣,還算是個穩定、長期的生意。

時隔一年,又踏上了老王的漁排。船上堆積著嶄新如髮絲的漁網,全然嶄新,還沒用過的。

席間,老王和阿嫂就是否重操舊業進行了一番辯論。老王心繫尚未安定的兩個兒子,心裡依舊想著當年輝煌的漁排生意,期待三亞政府哪一天能夠改變政策,讓他再創事業的輝煌。

據說,當年生意做到最好的時候,老王夫婦擁有附近規模最大的漁排,價值好幾百萬。

這對海南漁民夫妻,一生很少上岸,常年過著自在的海上生活

阿嫂是個樂觀派,既然漁排生意做不了,打魚做一天是一天,生活過得去就行。

每次來老王的漁排,就會想到古龍小說裡的神秘島。首先來到鳳凰島,穿過寂靜昏暗的小道,沿著堤壩邊走邊找,口中喊著“老王”,直到聽到老王的聲音,再下堤壩,就看到老王和他的漁船。

登上漁船,老王開船,發動機嗚嗚嗚地叫著,岸上的夜景變換色彩,我們朝著漁排前進。

船接近漁排時,漁排上亮著微弱的燈,阿嫂來回忙碌著,對老王來說,這是回家了。船上放著他買的雞蛋、青菜、肉,帶回來給他的妻子,和一些海貨,做一桌豐盛的晚餐。

這是他的日常生活,飄蕩在海面上,以海為生,也以海為家。

這對海南漁民夫妻,一生很少上岸,常年過著自在的海上生活

在浪的衝擊下,漁排來回晃動著,我些微有些暈,一種睏倦之感。阿嫂問我暈不暈船,她說,以前出海捕魚,她和老王人手不夠,要再請一個工人,來回請了好幾個,她也見識了各種人不重樣的暈船方式。

最常見的是在大浪下嘔吐到喉嚨出血,吐到人受不了,只想跳海,痛哭流涕,想回家,想逃離這個暈眩的世界;還有的是腸胃不適,總有便意;還有的是吐著吐著就睡著了。“暈船的滋味很難受的”,阿嫂用不甚標準的普通話說著。

我很難想象,那些精壯的漢子,世代以打魚為生,早已練就波瀾不驚的性格,在面對大海中央的風浪時,依然有著無法克服的困難與恐懼。阿嫂不一樣,老王驕傲地說:“我暈,她不暈。”

老王的普通話不及阿嫂,在表達時,常常要思考半天,再吐出一些零散的詞語。他的意思是,阿嫂不怕暈船,三尺高的大浪,阿嫂依然能夠鎮定自若地放網、收網。

這對海南漁民夫妻,一生很少上岸,常年過著自在的海上生活

和不善言辭的老王相比,阿嫂性情樂觀,她熱愛海上生活,一年到頭也上不了幾次案。她對海有天然的熱情, 這份不沾染陸地繁雜的純淨,也令阿嫂收穫了一些頗為神奇的故事。早年,阿嫂抓到一隻玳瑁,很珍惜,就養在漁排上。

阿嫂天性活潑,閒暇時,她與玳瑁對話,撫摸玳瑁,悉心照顧著它。

一天,老王夫婦從鐵爐港回鳳凰島,路途中,風浪四起,拍打著漁排,漁排搖搖晃晃,似要斷裂。忽的一下,阿嫂的玳瑁滑落到海中,就在那一瞬間,海面風平浪靜,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令人驚奇不已。

這對海南漁民夫妻,一生很少上岸,常年過著自在的海上生活

漁排繼續向亞龍灣行進,老王夫婦碰到了從鐵爐港過來的漁船,老王多嘴,說了一句:“我剛剛丟了一個玳瑁,你們碰到的話,告訴我,我買回來。”這本是老王的一句無心戲言,瞬時,原本平靜的海面再度風浪喧天……

海面天氣原本瞬息之間就有萬變,阿嫂琉璃般的心認定這是玳瑁顯靈,在海面上流蕩半生的她,畏懼海,也信任海,她容易對自然生靈動情,對朋友也是一片赤誠。

這對海南漁民夫妻,一生很少上岸,常年過著自在的海上生活

酒酣耳熱之時,老王和兒子通電話,詢問兒子一天的工作情況;阿嫂也和姐妹通視頻,展示鳳凰島美麗的夜景,這是他們海上生活的娛樂方式。飯後,老王關了餐桌上的吊燈,一瞬間,漁排暗下去了,海面平靜,岸上的夜景突的從背景中亮出來,真舒服啊!

這對海南漁民夫妻,一生很少上岸,常年過著自在的海上生活

吹著海風,欣賞著夜景,整個人是放鬆的。整個漁排,飄來蕩去,像是海面上的蝸牛殼,包裹著老王夫婦的日常生活,也包裹著他們互相為伴、吵鬧開心的一生。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