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朵一下車，剛好遇到一邊走路一邊背書的趙慧汝。
補習班的課程過半，趙慧汝還是一樣的積極學習，還是一樣的沒什麼起色，上課積極回答的問題，錯大半。
朵朵想安慰，但在趙慧汝面前，好像自己的見地低於她，靠近她會怯場。
“是不是覺得我努力了，卻沒好結果，想鼓勵我再接再厲。”
朵朵重重點頭，周圍所有人也是這樣告訴她的，只要努力就有可能。
“我底子太差，小學初中沒好好學，突然奮發圖強了，那些丟下的東西又不會因為我覺悟了就自動加速跑進我腦子裡。我這是咎由自取，現在要”改邪歸正“，基本算是從零起跑，想追上一直在學習上奔跑的好學生，多問幾個憑什麼，就不會覺得自己委屈了。”
“哦”
朵朵知道自己的擔心多餘了，趙慧汝有一套完善的自我和解的程序，在外人看來的不幸運，對她而言不痛不癢，都正常。
她上下課需要地鐵轉乘公交好幾個小時，早起晚睡成了客觀條件，她謝謝城市的公共交通提供冷氣服務，還提供了人牆，就算站著睡覺都不會摔倒。
補習班的小測驗她總是墊底，老師恨鐵不成鋼，對她進行語言炮轟式督導。她照樣尊師重道，鍥而不捨地成為老師下課後要休息的絆腳石，滿試卷的紅叉都在等老師更精細的解答。
她知道自己的樸素穿著被某些同學嘲笑，朵朵要去理論，卻被趙慧汝攔著，“從別人身上找優越感的人，沒什麼共情細胞，何必和他們計較。”
張小宇並不喜歡朵朵和趙慧汝走得很近，卻沒有立場阻攔。
因為趙慧汝的存在，朵朵在補習班的時間也沒那麼難熬，結交了新朋友，枯燥裡的一點歡喜。
在哥哥家生活，墨菲定律總奏效，朵朵不想打擾哥嫂的甜膩，卻老撞破人家的高光恩愛。
沙發上的電視時光，朵朵獨享單人沙發，雙人沙發上的小兩口正襟危坐，漸漸交頸依偎，不知道什麼時候方一凡已經躺在英子懷裡，雙腳翹在沙發扶手上。
英子的手很自然地放在方一凡的下巴上，摩擦他新長出來的鬍渣。好像沒什麼過分的尺度，但兩個人幾分鐘一次的眼神交匯，電視的光打在他們臉上，很像話劇舞臺上羅密歐與朱麗葉含情告白。
朵朵抖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眼神再飄向那個方向，捕捉到哥哥偷吻嫂子得逞的瞬間。她不應該在這裡，她應該離開，吃狗糧太多會噎著，快撤。
“哥哥，嫂子我困了，晚安。”
朵朵小碎步加速，被別人的恩愛弄得骨頭酥麻還是頭一回。之前也見過爸爸媽媽親親，卻沒有哥哥嫂子這種勾引力，朵朵把這種區別歸咎於年齡。
閱讀更多 見愛文學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