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貴族

賈母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貴族

賈母在賈府中輩分最高,是一個很不簡單的老太太,心地善良,強樂觀,聰明睿智,而且還特別懂得審美,在許多方面都有獨到之處,非常值得學習、借鑑。

文學審美

第五十四回寫賈母“破陳腐舊套”,對才子佳人小說的俗套提出批評:

“這些書一個套子,左不過是些佳人才子,最沒趣兒。把人家女兒說的那樣壞,還說是佳人,編的連影兒也沒有了。開口都是書香門第,父親不是尚書就是宰相,生一個小姐必是愛如珍寶。

“這小姐必是通文知禮,無所不曉,竟是個絕代佳人。只一見了一個清俊的男人,不管是親是友,便想起終身大事來,父母也忘了,書禮也忘了,鬼不成鬼,賊不成賊,那一點兒是佳人?便是滿腹文章,做出這些事來,也算不得是佳人了。比如男人滿腹文章去作賊,難道那王法就說他是才子,就不入賊情一案不成?可知那編書的是自己塞了自己的嘴。

“再者,既說是世宦書香大家小姐都知禮讀書,連夫人都知書識禮,便是告老還家,自然這樣大家人口不少,奶母丫鬟伏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麼這些書上,凡有這樣的事,就只小姐和緊跟的一個丫鬟?你們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麼的,可是前言不答後語?”

不能不承認賈母批評得十分在理,在封建時代,對女人的禁錮非常多,尤其是那些大家閨秀,思想上被所謂的女德控制,行動上被父母家規控制,怎麼可能隨意見到男人?古代女人結婚,直到入洞房才見到自己丈夫第一面。

可笑的是,現在許多情感劇也成了老一套,雖然比賈母批評的那一套有所改進,但也無非豔遇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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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彩審美

第四十回寫賈母帶著劉姥姥等眾人遊覽大觀園,來到了林黛玉住的瀟湘館。進了黛玉的房間,賈母看到窗上紗的顏色舊了,便和王夫人說道:

“這個紗新糊上好看,過了後來就不翠了, 這個院子裡頭又沒有個桃杏樹,這竹子已是綠的,再拿這綠紗糊上反不配.我記得咱們先有四五樣顏色糊窗的紗呢,明兒給他把這窗上的換了。”

等鳳姐讓人把紗拿來了,賈母看到後說:

“可不是這個!先時原不過是糊窗屜,後來我們拿這個作被作帳子,試試也竟好.明兒就找出幾匹來,拿銀紅的替他糊窗子。”

不難看出賈母對於色彩的搭配很符合美學原理,即強調變化與對比。瀟湘館裡綠森森的,再用綠紗糊窗確實不般配,被淹沒了。而改用銀紅就顯眼多了,有道是“萬綠叢中一點紅”,這種變化與對比確實驚豔,只是這種張揚之美未必符合黛玉的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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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樂審美

第四十回寫賈母聽見一陣鼓樂之聲,得知是自家的小戲班子在演習吹打,就讓人給叫進來演習,並說:

“就鋪排在藕香榭的水亭子上,藉著水音更好聽。”

過了一會兒,“只聽得簫管悠揚,笙笛併發。正值風清氣爽之時,那樂聲穿林渡水而來,自然使人神怡心曠。”

不用說如何好,大家只要閉上眼睛想象一下意境,就會感受到隔水傳笛之曼妙,虧賈母想得出。這裡的科學原理尚不得而知,或許水面對聲波的反射很特別吧。

而在第七十六回裡,賈母與家人中秋賞月,見月至中天,比先越發精彩可愛,因說:

“如此好月,不可不聞笛。”又說:“音樂多了,反失雅緻,只用吹笛的遠遠的吹起來就夠了。”

後來“只聽那壁廂桂花樹下,嗚嗚咽咽,悠悠揚揚,吹出笛聲來。趁著這明月清風,天空地淨,真令人煩心頓釋,萬慮齊除……”

大家最稱讚不已,賈母卻道:

“這還不大好,須得揀那曲譜越慢的吹來越好。”

呵呵,賈母在“聞笛”上可謂得其妙矣,不要其它樂器瞎摻乎,要遠遠的吹,還要吹慢曲調的,這真的很美妙。笛音清脆本就悅耳,況乃在月夜,萬籟俱寂,其穿透力更強,加上悠揚舒緩的調子,很容易牽動人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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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審美

第四十回裡寫賈母與眾人到了薛寶釵住的蘅蕪苑,看到寶釵的房間裡“雪洞一般,一色玩器全無……床上吊著青紗帳幔”,就說:

“若很愛素淨……我最會收拾屋子的……如今讓我替你收拾,包管又大方又素淨……”

說著叫過鴛鴦來,親吩咐道:“你把那石頭盆景兒和那架紗桌屏,還有個墨煙凍石鼎,這三樣擺在這案上就夠了。再把那水墨字畫白綾帳子拿來,把這帳子也換了。”

不能不說,賈母這種佈置,既簡約又美觀,物自身的珍異顯出尊貴,而帶有水墨字畫的白綾帳幔,不僅與這裡的高貴氣息相稱,又透出一種文化韻味。這種佈置,沒有豐富的見識,沒有一定文化底蘊,是設計出來的。

都說一百年才出一個貴族,確是如此。並不是有錢了就叫貴族,像賈母這樣,不僅錦衣玉食,不僅心地善良,而且還富有文化氣息,具備較高的審美水平,才是真正的貴族!

賈母告訴你,什麼才是真正的貴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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