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德辉在长沙的最后五年

叶德辉在长沙的最后五年

叶德辉(1864-1927),字奂彬(也作焕彬),号直山,一号郋园,湖南湘潭人,祖籍苏州吴县,后迁居湖南。大革命后,以曾反对戊戌变法、在袁世凯酝酿复辟帝制时期任筹安会湖南分会会长、主张赵恒惕接受北京政府任命等原因被处死。 (资料图/图)

(本文首发于2019年9月5日《南方周末》)

作为晚清名士,叶德辉在湖南文化教育界、商界声名卓著,在政界、军界也颇有影响,可民国肇造之后,“绅权”大大缩水,叶德辉作为旧派人物,难免有被边缘化的焦虑。他几次试图重回社交中心,但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落日余晖般的五年,社会大动荡不期而至,这位毁誉交织的知识分子赔上了身家性命,完成了悲剧的谢幕。

爱管闲事的叶大先生

维新变法运动以来,面临数次危及性命的风险,叶德辉依然故我,狂傲自大、口无遮拦、不拘小节,“爱管闲事讨邋遢嫌”。民国12年8月13日,湖南《大公报》发表小新闻:叶焕彬竟袒护烟犯耶?原来长沙县署派兵从坡子街致中和老板郑某家查抄出不少鸦片丸子,叶德辉出面保释,又致函县署质疑执法的合理性,于是报纸责备叶德辉袒护烟犯。作为长沙商业中心坡子街的街董,叶德辉被街坊称为“叶大先生”,一有事总委托“叶大先生”出面。叶德辉很受用这点恭维。

叶德辉还管过多件闲事。一个名叫李松圃的新从乡下搬来,乞丐成群强讨喜钱,损失几千钱。夜间又有地痞敲诈,邻近的织篾店以及巡士故意指点地痞借故敲门。叶德辉致函长沙县曹知事,要求派警队查办,尤其要查办警告为虎作伥的邻居。叶德辉痛恨出卖街坊近邻的恶行,不惜动用私交严加干预,一方面是维护正义的传统社会公德意识,另一方面是对街坊市井规矩的重视。另外,长沙城内开设不少木工厂,叶德辉要求当局干预,一律搬迁到城外;有地痞抬着被遗弃的婴儿沿街逐户强乞,叶德辉又致函长沙县署要求严惩。前者是为了公众的生活环境,后者关系社会秩序和人权。由此看来,叶德辉爱管闲事并非毫无道理,也没有一件是单纯为自己牟利,只是触动了别人的利益而讨人嫌。

为方便管闲事,叶德辉曾经试图寻求社会平台。民国12年11月,长沙总商会副会长杨兴权辞职(会长早已空缺),总商会一时运转不灵,政府指令立即改选。总商会是具备部分管理职能的社会组织,一向为社会各界关注。坊间一度传闻叶德辉即将当选会长。

事实上,叶德辉也做了不少准备。按照当时商会法规定,补选会长应该在商会会董中互选。叶德辉不是会董,也不是会员,恰好淮商公会名下一名会董——义丰祥号的孙雪初申请辞职,淮商公会立即开会补选叶德辉为会董,并向总商会发出公函照会。叶德辉在知识界、商界声誉高,人脉资源丰富,熟悉商业规律,具备与政府周旋的胆识和能力,是理想的商会长人选。但是,在对手的运作下,形势很快发生了变化。

已辞职的孙雪初突然出尔反尔,宣称此前的辞职已得到慰留,即使辞职也应由淮商候补会董递补,明确反对补选叶德辉为会董。义丰祥号来函与淮商公会公函明显矛盾,孰先孰后、孰轻孰重一目了然,但商会采取了拖延之计,并不表态,要等开大会来确定叶德辉的会董资格。有人马上在报纸上不点名指责某人不具备资格却运作商会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冲着叶德辉来的。几天后,选举在明显不利于叶德辉的气氛中开始了。选举结果揭晓,投票者54人,黄藻奇得37票当选正会长;叶德辉得会长票13票。尽管有人故意破坏,叶德辉得票数不低,尚可安慰。不过很快,商会大会认定叶德辉的会董资格无效,彻底断绝了叶德辉参与商会的可能。

虽然叶德辉不歧视商业,但一个声名卓著的知识分子参与商会长竞争,已是放下身段了。可以想象,叶德辉参与商会长竞争的复杂心态。随着省宪颁布,社团纷纷出现并发挥越来越大的作用,叶德辉自然看到了这一趋势;自从失去省教育会长这个平台,在苏、沪居留多年后回到长沙,感觉被社会疏离,年已花甲的叶德辉难免焦虑;竞争商会长体现了叶德辉试图借助平台找回话语权的意图,知识分子的清高又使他无法不择手段地竞争。

次年二月,王士珍、孙宝琦等人在京设立全国和平统一协会,叶德辉随即在湖南成立分会。推举省长赵恒惕、第二师师长刘铏为名誉理事,叶德辉、杨皙子、杨树谷等为理事。但不久传来消息,孙宝琦不干了,原因是曹锟不同意,全国和平统一协会湖南分会自然无疾而终。

叶德辉在长沙的最后五年

叶德辉刊印的房中术丛书 (资料图/图)

群情汹涌的“毁宪”风波

民国11年元旦,《湖南省宪法》颁布实施,之后选举赵恒惕为省长,接着选举内务、财政、教育、实业、司法、交涉、军务等七司长。湖南在全国首次出台的省宪,是开明人士看重的民主成果,更与省议员利益攸关。但是,湖南自治显然不利于全国的统一,因此修改宪法或废宪的呼声一直不断。北洋政府接连派人来运动,散布废宪谣言,一时省议会人心惶惶,向省务院咨文“限三日内明确表态”。此时,叶德辉接连给支持湖南自治的章太炎写了三封讨论废宪的信,并大量印发,各种影响叠加,让叶德辉成为众矢之的。

省议会数次开会,群情汹汹,数日之内两次咨文,认为叶德辉“措辞悖谬,无异谋叛省宪”,“以言论毁宪,必将较武力毁宪尤甚”,催请省务院下令拿办。议长欧阳振声两次电话催办质问内务司和警察厅,可谓不遗余力。此后,又有署名彭青藜的废宪请愿书,署名周大琨、邓南杰等的湖南学界请愿修改省宪书,这在省议员眼里就是关联反应,更加重了焦虑不安。可是,不识时务、胆大包天的叶德辉竟然函复省议会:

昨日各报有贵会通过案,对于鄙人与友人论省宪书,以为破坏省宪,呈文省署将鄙人拿办。公等法人,不应有此违法之举。言论自由,国约法、省宪法同一载明条例。诸君如系守法,当以法律相责让。如系讲学,当以文字相讨论。鄙人非行政官,不畏贵会弹劾。非《大公报》,不畏贵会封禁。湘事各有秘密,鄙人所言,尚存忠厚。幸勿自扰。尊布。

敬颂旧祉。

叶德辉谨白

叶德辉以一人之力对抗强权机关,气息沉定,毫无畏惧,且有理有据。“言论自由”是民国约法和省宪法明文规定的公民权利,讨论省宪法自然合理合法。省议员是依法选举的,言行自相矛盾而不合身份,明显就是违法。如追究法律责任就要依法追究,如讨论学问就要从文字上进行,不应该采取武力手段。“鄙人非行政官,不畏贵会弹劾。非《大公报》,不畏贵会封禁。”说的是实情。“湘事各有秘密,鄙人所言,尚存忠厚。幸勿自扰。”这话更加内涵丰富,有警告的意味。省议员曾毅愤然大怒:本会议咨拿办,政府何以不拿办,致又使其戏弄本会,应要政府负责。粗暴斥责叶德辉本非湘人,无爱省观念,为帝制余孽,故意毁宪,无论是风度还是道理都差了档次。

省政府终于按照省议会的意愿,下达了拿办叶德辉的命令。但是,事情并未结束。一方面,权力机关部署拿办叶德辉;另一方面,叶德辉却在家大宴宾客,宴请符定一、葛应龙、谭道南,并邀请实业司长唐承绪、警察厅长刘武作陪。第二天,湖南《大公报》以大号粗体报道:叶德辉昨日招宴宾客。第三天,省议会群情激昂,认为叶德辉大宴宾客是故意藐视省议会,可恶已极。实业司长唐承绪、警察厅长刘武赴宴,殊为不合,要严厉质问。报道只说邀请赴宴,唐、刘立即解释说,接到请柬但没有出席。《大公报》也赶紧发表新闻:警察厅长因病请假,未赴叶德辉宴会。省议员朱应祺认为,政府优容毁宪之人,无异有意投降北洋政府。省议员石镇湘主张直接起诉到高检厅,处以内乱罪。省议员陈小元认为,叶德辉恶言毁宪,听说是后台有人,政府不拿办就要提弹劾案。在众议员催促下,欧阳振声又一次当场打电话向省长催问。

眼看叶德辉就要有牢狱之灾,或要开始第五次逃亡,可是叶德辉母亲马太夫人的去世改变了事态。马太夫人86岁了,拿办叶德辉的公文印发的第二天,突然毫无征兆地无疾而终。母亲去世,死者为大,孝子没有理由逃遁,权力机关也不能违背伦常逮捕孝子,省议员也碍于同样的原因不再追问。

三十七天后,马太夫人出殡,场面非常热闹,湖南《大公报》专门发了消息。省城各界要人,多往为之执绋,并有第二师机关枪连及第三师卫队护送。男女送殡者数千人,道路为之堵塞。吴佩孚也送有花圈。这是叶德辉人脉和实力的一次集中展示,或许因为来宾某人影响,“毁宪”风波的麻烦不再出现。主张修宪、废宪的人物不止叶德辉一人,其他如前清进士彭青藜等,但议员只把矛头对准叶德辉,自然与叶德辉的社会影响及为人风格相关。

叶德辉在长沙的最后五年

叶德辉手迹 (资料图/图)

兴师动众的坡子街强拆

坡子街是当时长沙最繁华的商业区,随着城市的发展,一丈多宽的街道堵塞不堪。此前,黄兴之子黄一欧担任长沙市政公所总理,即有意拆让街道,因商家反对作罢。赵恒惕当选省长后,决心要拓宽街道,以利于交通和商业,委任省会警察厅长刘武、长沙市政公所总理曹典球组成整理街道委员会,民国13年初开始运作,因进度缓慢,后又委任唐乾一为督委。唐乾一计划募集公债和发行有奖证券,将旧督署开放为公园,仿照北京等地内设新世界及游乐场所,筹集整理新街市费用。委员会测定各家应退让尺寸,先撤除木制座牌,不够再往店面里退让。通常提前十几天通知,逾期未动工的,由工程队和武装警察强拆。材料以及泥木工工资,由商家负责,除了少数店面被占用过多而不能使用、由市政公所收购外,其他没有任何补偿。省财政厅只拨付一万元经费,唐乾一的商业运作计划还来不及开展,整理街道委员也没有补偿的实力。所以,明显是无偿粗暴的武力强拆。

大规模的集中拆让带来了许多问题。商家营业中断,收入下降,怨声载道。木材、灰料、砖瓦涨价,泥木行乘机要求大增工价,每日大洋五角方肯动手。“贫户自给之家,一经拆让,即破产亡身,求生无路。”走马楼口肉店主黄明珍以“宪法第七条”为武器,公开声明反对拆让。外省在湘的机构如商务印书馆、陕甘会馆等,多次来函要求免拆缓拆。施工尤其是强拆之时,封闭街道,通行不畅,灰屑满地,居民深受其苦。还有施工伤亡事故、错误抓捕侵权等,问题很多。

整理街道委员会事先缺乏总体规划、经验不足、内部意见分歧,赵恒惕又直接干预,加大了工作难度。此前,端履街按街宽一丈七尺拆让,于是坡子街商户要求比照执行,赵恒惕却要按街宽二丈执行,坚决不妥协。整理街道委员会事先未向社会公告标准,仓促行动,中途承诺考虑商家诉求,最后只能出尔反尔,夹在省长和商家之间两头受气。长沙市政公所总理曹典球对于街宽及进度有异议,又苦于内部矛盾,一度称病辞职。“市政固以便利交通为急务,而民生疾苦,亦不可不兼顾并筹。现在除旧布新,究以宽筹善款,开辟新市为不二法门。”看法有道理,也很有代表性。

叶德辉作为坡子街总值年和社会名人,商家寄予了很大期望。当时马太夫人刚去世,他完全可以不出面,由于商户推动和敢于任事的性格,终于走到前台。叶德辉不在坡子街居住,也没有产业涉及拆让,出面交涉不是为了个人利益。于是,商家齐聚坡子街火宫殿开会,委托叶德辉出面交涉。叶德辉明确反对当局前后不一的决定,更反对强制拆卸。

整理街道委员鉴于叶德辉的态度,临时叫停了强拆行动,唐乾一亲自上门做叶德辉的工作。叶德辉本不愿见面,但唐乾一诚恳上门,于是有了一次气氛尚好但并未达成一致意见的会谈。唐乾一又亲临商会会场,向商户演讲和说明,有意在商户和省长之间协商。唐乾一的态度与方法值得肯定,但并未达到化解矛盾的目的。

此后,叶德辉给警察厅写了一封信,同时抄呈赵恒惕。几天后,又给赵恒惕写了一封信。两封信的主要内容:一、警察厅原来与我商量一致,只有拆卸座牌,无扩宽街道内容。按中外警察章程,只有建设新的公共设施才拆迁,没有无故拆卸座牌的道理。多数商户抗议,经我再三劝导,才勉强同意。二、派兵强拆,土木大兴,商家交易停顿,还要负担材料和工资,损失很大,怨声载道。三、我并非反对拆让,认可拓宽街道的长远利益,但政府过于激进,商家“利在梦想,害在切肤”。四、某局长不了解长沙实际,只是照搬广州的做法,出招人怨言的馊主意,“献策者事外逍遥,主事者身为怨府”。五、当年谭延闿拆除警察厅照壁下的商店,虽然是公地,也是按价值补偿,当今私产却是无偿强拆,显然不合理。六、今年端午节前,政府找商会借钱渡难,各行各业群起反抗,商会长躲到乡下,我出面从淮商续借十八万元了事。虽然不能张扬我的功劳,但政府应认识到过失。七、唐乾一兼有警厅和市政两大职权,还可调动军队,权力过分集中,不合规矩。叶德辉虽然保持了礼节上的客气,但不因为对方的省长身份而顾忌,直言直语,不恭维、不掩饰、不婉转,也不忌讳称赞赵恒惕的政敌。最后告诫:“政府回顾去年商民房主痛苦情形,并留秋节向商民借款地步,缓此不急之饬,徐图改步之方。学民一民二之谭畏公,无学新广东之孙太子。则所以爱阁下者,即所以爱桑梓。”叶德辉还提到议会的失职:“湘省号为自治,省议会尚在拼命以保存省宪为词,何竟默无一言,尚待弟之呼吁?”

赵恒惕没有回复叶德辉,反而当即出示一道非常严厉的命令,派人背着这道命令在全城游街宣传:“照得整理街道,原为便利交通,促进文明市政,意在通商惠工。访闻有班痞类,到处造谣生风,传单秘密结社,希图破坏全功。殊属不明大体。查出定予严惩。论尔各色人等,慎勿自误盲从。”叶德辉向有“痞”名,坡子街商户也多次开会商量以罢市抗争,因而命令的指向性非常明确。书信不复,违背传统士大夫礼仪,叶德辉自然觉得无趣,从此对坡子街拆让不发一言,与赵恒惕也再无书信往来。事实上,一年多后,整理街道委员会停止运行,让街拆迁运动也偃旗息鼓。

省城名人评选

民国13年10月,湖南《大公报》开展“省城一百名人”选评活动,类似今天的选秀活动,但带来的新奇感和冲击力却不可同日而语。记者初选了省城一百名人并公布在报纸上,现任官吏、军人、议员等不参与评选。并就以下问题向读者征稿:(一)对于这一百人中的姓名曾经知道的有几十人?(二)这一百人中未曾闻名的是些什么人?(三)对于这一百人认为比较最为有名的是哪一位?(四)对于这一百人中认为不合资格的是哪些人?

叶德辉出过天花,叶麻子这个绰号在市井比正名更有影响,这次也以叶麻子入名人表。一同列入的人物,来自三教九流,但各有代表性。如艺术界有王运长、晏富秋、李芝云、唐福莲等,王运长是著名书法家,据说每年卖字收入三四千银元;晏富秋、李芝云、唐福莲都是湘剧名角。教育界有胡子靖、唐群英、徐特立等,胡子靖磨血办学,明德学校全国闻名;唐群英为民初女杰,正在长沙办理女子学校;徐特立刚从法国勤工俭学归来,担任长沙师范学校校长。有前清遗老和权贵之后,如曾重伯、彭青藜、萧荣爵、吴雁舟等。有民国元勋之后,如黄兴之子黄一欧、唐才常之子唐蟒等。有当时的新兴职业律师,如大律师贝允昕等。有涉外背景的颜福庆、胡美等,胡美、颜福庆先后担任湘雅医学院校长。有商界代表,如长沙总商会会长黄藻奇、前会长宋笠仙,会董李吟樵、萧莱生。有厨师等下等职业,如柳厨子、萧厨子等。有宗教界人士,如海印和尚、职卑和尚,海印和尚是著名诗僧,担任开福寺住持。还有乞丐、算命先生、妓女等,如邓疯子,真名邓幼弥,王闿运的女婿、邓弥之的儿子,早年即有文名,却沦落到街头作诗乞讨,经常让人看热闹;周亚,经常被名流登报荐为“神相”,曾涉嫌诈骗被押。这确实是代表性广、意趣丰富的名人表,比较而言,叶德辉是在上层和市井都享大名者。

省城一百名人表公布以后,读者纷纷来稿讨论。对于第(二)项,没有人提到叶麻子,也就是都听说过叶麻子的名字,知名度较高。对于第(四)项,也没有人提到叶麻子,说明无人不认可叶麻子名人身份。

省城一百名人选评,改善了叶德辉的声誉,媒体也改变了一贯调侃、看热闹、偷窥的倾向。但从始至终,叶德辉一言不发,漠视或暗自发笑,不得而知。

不久,叶德辉到常德为常澧镇守使唐荣阳祝寿,湖南《大公报》报道并发表叶德辉撰写的寿联,认为切合情境,颇为典雅。名记者李抱一感叹:曾重伯、叶德辉君,杂荟栏所尊为长沙名人者,名人吐属,矞黄典丽,到底非同凡品。第二年,湖南发生春荒,叶德辉遵照母亲遗愿,捐洋二百元,报纸罕见地用“叶君德辉”称呼,一方面本是好事善事,另一方面是媒体态度的改善。

此后,叶德辉的社会活动明显减少。一年多后,被国民党湖南省党部授权成立的特别法庭处死。叶德辉为何没有像以前一样逃亡?据说,北伐军总司令蒋中正经谭延闿介绍,在长沙宴请叶德辉,并赠一题词“道高龙虎伏,德重鬼神钦”的戎装照,再联系叶德辉与唐生智的交往,这应是不走的主要原因。

王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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