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村里开信用站,父亲信用社调了三个县,我在大山里当银行行长


我叫周旭辉,这里是河南省洛阳市嵩县木植街乡,这个小院是我平时工作的地方,手底下也有六七个伙伴,虽说我是一个小领导,其实不如说我是他们的弟弟,正是有了领导和同事们帮助,我才逐步走上了中层岗位。我们一家三代都在这个单位工作,我的爷爷更是嵩县农村金融最早的一批前辈,到后来,我的爸爸、妈妈、姐姐和我,都在农商行银行工作。#自拍我的故事# 讲述:周旭辉 摄影:王怀卓 编辑:韩延昭

大概是刚刚解放的时候,爷爷就参加了工作,在我们老家村里做农村信用站站干,一直到退休。据爸爸回忆,刚刚解放的时候,有一些人私底下偷偷地发放“印子钱”,还有间谍悄悄活动,坑害百姓。老百姓们刚刚分到土地,很多人家连农具也没有,农业劳动极其原始,银行也还没有辐射农村的业务,一些农户为了生计,不得不借贷高息的“印子钱”,为了还账,很多人不得不把刚刚到手、赖以生存的土地抵押……

50年代初,人民银行在农村地区的网点就改为了农村信用社,最初的宗旨是“农民在资金上互帮互助”,即农民组成信用合作社,社员出钱组成资本金,社员用钱可以贷款。由各村党组织选拔、推荐人品优秀的村民,担任村信用站站干。爷爷就是库区乡的一名农村信用站站干,一件穿了几十年的“小大衣”,里面缝上十几个小口袋,分别装当天收到的现金,随身一个土黄色的帆布包,里面背着算盘、出纳本……


后来信用社领导体恤爷爷辛苦,让他到库区乡的信用社里上班,爷爷拒绝了,他觉得自己是农村人,还应该在农村发挥作用。1982年,爷爷退休,爸爸接了班。爸爸、妈妈先是在库区乡信用社,后来又调到嵩县城。爸爸一说接爷爷进城,爷爷就生气,大骂爸爸不孝顺,不愿意回来看他们。其实我们都知道,爷爷是心疼爸爸,不愿意给子女们添麻烦。

我是1987年出生的。爸爸弟兄三个,他是最小的,到了我们这一代,我也是最小的一个。古往今来,家中长辈们似乎普遍都溺爱老么,一向严肃的爷爷,对我也是比较疼的。一岁的时候,爷爷专门把我抱到县里最好的照相馆,留下这张照片。

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基本上就很难见到爸爸了,后来他又调到了宜阳,汝阳等地,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总是很少。妈妈在信用社做柜员,每天下午回到家也都比别人晚很多。小学时候,晚上饭基本上都是姐姐泡的方便面,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上初中,吃了最少5年的方便面。以至于后来闻见方便面的味道,胃里就觉得难受。


放假的时候,妈妈没空管我们俩,就送回老家。爸爸请爷爷到城里帮着照顾我们,爷爷说什么也不去。爷爷是一个比较正直的人,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意让别人说什么。我们堂兄弟五六个,谁回家了,爷爷总会变着法的拿出一些好吃的出来,然而不管是伯伯还是爸爸,要接他们进城,谁说也不行。

我能记住的一次吵架,就是爷爷知道我和姐姐总吃方便面,他觉得那不算正经食物,怕我们吃坏身体。爸爸觉得委屈,说要是有人管我们,也就有口热饭吃了。奶奶要进城照顾我们,爸爸拒绝了,还是让奶奶在家照顾爷爷。

除了工作忙的原因,爸爸其实也不知道该怎样教育我们。过年的新衣服,我们可以想买什么买什么,平时的花销钱,几乎没有给过。我知道,那时候爸爸每个月只有几十元的工资,也确实禁不起花。爸爸曾抱怨说:以后干啥也别在干这个,全家都卖给信用社了……


高中毕业后,我考取了郑州一所大学,学习计算机网络。填写志愿的时候,还是爸爸拿的主意。他说:往后用电脑的地方会更多,就算社里,也需要大量懂电脑的人……

大学毕业回到嵩县,刚好赶上一个特别优惠的政策,招录大学生士兵,可以适当放宽年龄,于是我选择参军。当兵的地方在齐齐哈尔,我们是陆军汽车连,主要工作是配合各单位做好物资运送任务。

东北的冬季时间长,夏季时间短,常年冻土,地表温度底。5月份的时候赶上国防光缆施工,全连到野外施工,一镐下去,只能敲出来一个浅浅的白点,甚至用力过猛会把铁锹震飞。因为劳动强度大,我们瘫在地上休息,还把脸冻坏了。

在部队连续两年获得优秀士兵荣誉。当时还是部队直接把喜报邮寄到县武装部,武装部的领导们敲锣打鼓送到家,尽管我不在家,却也感觉到无上的光荣。

也许是跟信用社有缘,或者是家庭产生的影响,退伍后我又分配到了信用社。爷爷工作的时候,是一个帆布挎包,田间地头就可以办公,爸爸每天需要填写账表,到了我们这儿,就都是计算机信息技术了,感觉自己知识的欠缺,又通过函授学习了金融。

退伍后,在高中同学中已经成了“大龄男青年”,不少朋友张罗着介绍女朋友。一次到一个朋友家里玩,他们两口子半开玩笑说介绍一个学妹给我,交流中知道她在南方一个城市当兵,都是退伍军人,而且是比我低一届的高中同学,自然话题比较多。半年后,我们拍了穿军装的婚纱照。

2016年,通过竞聘,我来到嵩县农商银行木植街支行做行长,大多的时间都是待在这个整条街不超过500人的偏僻小镇。我们当地的主要产业是香菇种植,为了给种植户做好服务工作,我们需要走村串户,给农户上门服务。


如今孩子已经四岁,我还是像父亲一样,没时间陪孩子,孩子40天的时候,我就离开他们来到木植街。木植街乡距离县城20多公里,乡下的琐事还比较多,只能每周星期天回来陪她们。晚上时候,孩子跟我视频,嘟着嘴说:“爸爸,你再不回来,我就不认识你了……”想起来自己小时候,我只好在心里默默心酸。

我不想让孩子重步我的童年,也纠结过,但父亲给我写了一幅字:“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峥嵘岁月永不褪色,脱下军装服务地方,响亮名字退役军人。”我知道我们的工作和家庭之间,总要有一个重点,感谢妻子对我的支持,让我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我只能用余生尽心呵护你们娘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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