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天罡地煞境乃世間武夫極致,卻不知千年江湖曾有人如神佛

小說:天罡地煞境乃世間武夫極致,卻不知千年江湖曾有人如神佛

世人皆知,當年陳天元被眾多頂尖武人追殺至荒原,在某山腳下爆發了一場驚天大戰,最終讓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劍宗就此隕落,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圍剿陳天元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什麼,可從那以後,劍靈便再也未曾出現過。六年前?荒原?憑藉著這些字眼,俞佑康很快反應過來,他看著少年,驚異問道:“你此話當真?”

“我騙你幹嘛?”

俞佑康若有所思道:“六年前正是陳天元被追殺至荒原的時候,你剛才說你是聽別人叫他的名字才知道他的身份,想必那些人就是追殺他的人,你可記得都有誰?”

老人的這個問題委實把少年難住了,林鹿當年不滿十歲,加上當時被嚇得不輕,哪敢去看那些滿臉殺氣的江湖中人,只得無奈搖頭。

俞佑康沒有等到想要的答案,有些興致泛泛,隨即自嘲一笑,當年還是一個少不更事的稚童能知道什麼,就算記住了模樣,又怎能知道對方到底是誰。

林鹿忽然眉頭一動,道:“我想起來了,我記得當時最後從荒原上走來三個人,其中一個有人叫他南宮殿主。”

俞佑康眉頭一凝,立馬反應過來,臉上帶著一絲難以置信道:“南宮石龍,沒想到當年還有他。”

林鹿問道:“南宮石龍是誰?”

俞佑康解釋道:“此人是東海龍王殿主人,也是當世屈指可數的幾名頂尖武道宗師,據說二十歲便開始觀海悟道,十年前就已經入了一品地煞境界,如今乃是東海九龍城之主。”

老人微諷笑道:“既然他南宮石龍也在其中,想來也是為了藉此向朝廷那位表忠心了。”

林鹿好奇問道:“師父,你剛才說陳天元是天罡境,怎麼又來了個地煞境?”

在一個一品宗師面前,不怪林鹿問出這麼幼稚的問題,委實是少年對武道對江湖一無所知,俞佑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你可知道為官九品?”

“知道。”

俞佑康笑了笑,緩緩解釋道:“同樣的,武道境界也分九品,九品最末,世人習慣性將三品以上稱為上三品,三品以下就不那麼重視了,因為只有進入上三品的人才勉強算是在武道上登堂入室,至於那些進入一品境界的武夫劍客,則是這個江湖真正的主角。”

“江湖千年以來,每年進入江湖的人何其多,沉屍湖底的更是數不勝數,而站在潮頭的始終只是那一小撮人,遠的不說,就說當今僅剩的三大宗師,哪一個不是早早便進入天罡地煞境界,說他們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一點也不為過。”

俞佑康心嚮往之,微微出神,林鹿問道:“那天罡境跟地煞境到底哪個厲害?”

“哪個厲害?哪個都厲害。”俞佑康收回思緒,耐心解釋道:“並不是說天罡境的就一定能勝過地煞境,地煞境就無法打敗天罡境,孰強孰弱,全看個人心境實力,兩者之所以有所不同,那是因為它們修行注重方面有所區分,天罡境注重與天道契合,講究天人合一,因此三教中人相對而言更容易進入這一境,而地煞境更注重精神意志跟體魄,偏向於外修,世間凡是走以力證道的武夫最後大多便進入這一境。”

俞佑康望向遠方,說道:“像那南宮石龍,雖然觀海悟道三十年,跟佛門坐禪,道門靜悟有些類似,但龍王殿傳承數百年一直走的是以力證道的路子,因此他南宮石龍修的也是地煞境。”

林鹿全神貫注,聽到這些陌生的詞彙彷彿進入了一個新世界,遠比聖人典籍上的那些之乎者也來得有趣。

俞佑康頓了一頓,接著道:“雖說三教中人到達一品境以後,再往深了修往往會進入天罡境,不過也不全是如此,一甲子以前,苦陀寺有一名僧人常伴青燈古佛不知年月,且那僧人佛性極高,外界普遍認為他會是這一代的佛頭,然而不知為何,那名僧人卻進入了地煞境,倘若換做是俗世武夫,地煞境就地煞境便是,終歸是世間屈指可數的人物,可佛門不一樣,沒能進入天罡境便意味著失去了那一絲立地成佛的機會,這讓那些渴望成聖成佛的光頭怎麼能忍,因此過了幾年便沒了那名僧人的消息,有人說是瘋了,有人說是走火入魔被苦陀寺高僧聯手擊殺了,總之,江湖上再也沒了消息。”

林鹿被老人口中的這些江湖往事深深吸引著,以前常伴詩書古籍,哪有機會知道這些事情,最多就是從說書先生那裡聽些讓人心血澎湃的故事,很少當真,可此時從老人嘴裡說出來,那就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因為這些都是真的,林鹿沉默片刻,問了一個讓俞佑康始料不及的問題,“師父,天罡境地煞境如此厲害,那麼還有比天罡地煞境更厲害的人嗎?”

俞佑康微微一愣,看了少年一眼,然後眺望遠處山峰陷入了沉思,似乎是在追憶往事,片刻後開口道:“若論當世,天罡地煞便是武夫極致,可若放到千年江湖中去看,那就未必了。”

林鹿驚訝問道:“還真有比天罡地煞境更高的境界?”

“沒錯。”俞佑康說道,“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大概五百年前曾出現過一個人,境界之高如九天雲霄,讓世人只能望其項背,實際上若按流傳下來的傳言來看,那人的造詣已經遠遠超出了人力的範疇,乃真正的大神通,與聖人與仙佛無異。”

林鹿聽得目瞪口呆,震驚問道:“難道世上真有神仙?”

俞佑康笑了笑,道:“神仙倒不至於,不過顯然不是常人能夠企及的。”

林鹿斂了斂心神,接著問道:“既然比天罡地煞還要厲害,那人到底是什麼境界?”

老人撫了撫白鬚,輕輕吐出兩個字,“無量。”

師徒二人這一場談話直到黃昏,望著夕陽餘暉如金子般灑滿山谷,俞佑康緩緩起身,然後師徒二人加上一隻熊便漸漸消失在寧靜的山道上。

當一個人知道了自己與這世界的差距後,便可能產生兩種完全相反情緒中的一種,有的人會被那道鴻溝所帶來的壓力直接壓垮,而有的人則恰恰相反,會知恥而後勇,不斷攀登,想方設法越過那道鴻溝。

自此以後,林鹿不僅沒有被有如懸在天上的武道高峰嚇倒,反而激發了潛在的那一絲執拗,就像當初打賭背誦晦澀艱深的古籍一樣,一頭紮了進去。況且,少年不得不如此,因為那晚出現的那個劍客,以自己現在的水平是萬萬殺不掉的。

一抱之粗的古樹身上已經有了一個醒目的豁口,好在林鹿後來一直沒有揮刀重砍,都是凝神輕輕向前一刀的位置砍去,否則,經過這一月的揮砍,眼前的這顆百年老樹恐怕早已面目全非了。

林鹿雖然沒有勢大力沉的揮刀猛砍,可依舊是揮汗如雨,因為他的精神高度集中,每一刀砍下之前,少年都要調整到最佳的握刀手勢,氣機更是不容有滯,務必將狀態調整為最佳,這樣一來,雖然每天揮刀的次數少了不少,但精神消耗卻不減反增,效果自然也越來越好。

某一刻,林鹿重重吐出一口氣,然後盤坐在鬆軟草甸上,將獵刀橫放膝前閉目凝神,開始引導體內氣機流轉。俞佑康要求林鹿內外兼修,自然不能只是悶頭砍樹,需要內修外修齊頭並進,那四句口訣林鹿早已背得滾瓜爛熟,但要做到卻還為時尚早,不說其他,連相對而言最基本的氣遊四海目前也不能做到,就不用去想那無氣生氣了,至於那一氣生萬物的玄妙境界就更別提了。

聽上去有些寒磣,事實上林鹿現在已經能清晰感覺到氣海中那團溫暖氣機,不再像最初那般朦朦朧朧若有若無,隨著自己每一次心念閃動,氣機便隨之而動,這讓少年覺得十分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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