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峰腳下的絨布寺,本為僧侶的清修之地,卻成了登山者的大本營


如果不是這次來欣賞珠穆朗瑪峰,我肯定不會想到在這海拔5154米的地方,還有一座寺廟。我們去時經過的它的身邊,並沒在意,可能那時心中急切盼望的是珠峰,千里迢迢來此就是為了一睹它的芳容,這是多少人的夢想。

在珠峰的觀景臺上,苦苦等待了近一個小時,神秘莫測的珠穆朗瑪峰始終被雲霧纏繞,末露真顏。長時間的等待,讓大家都感覺到了高原反應,不得不向後回撤到珠峰大本營。在這兒休整後,準備返程。

在珠峰大本營的旁邊,驚訝地看見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寺廟,這就是絨布寺。當時第一感覺就是它一定是世界上最高的寺廟。其次想到的是寺廟中的僧侶是如何生存的。這裡的海拔接近5200米,走路都會氣喘吁吁,而且頭痛的厲害,都是缺氧惹的禍。說心裡話:如果不是為了來看珠穆朗瑪,我肯定不會來荒涼之地,也不會逗留。


然而走進正在修繕的絨布寺,我看見了另一番景緻。工人們自在的勞作,僧侶們有的休憩,有的在搬運東西,有的在整理內務,各自忙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平和自然。也許是習慣了遊客,對我們的到來視而不見。

寺門的右側的牆壁上,貼著絨布寺的簡介,微風輕拂著發黃的扉頁,斜陽傾瀉在上面,似乎是在告知世人它的前世今生。絨布寺,全稱“拉堆查絨布冬阿曲林寺“,位於珠峰腳下絨布冰川的末端,屬藏傳佛教寧瑪派寺廟,是少見的僧尼混居的寺廟。

絨布寺始建於1899年,由紅教喇嘛阿旺丹增羅布創建,寺院分新舊兩處,舊寺位於新寺以南3公里處,靠近珠穆朗瑪峰,那裡尚存蓮花生大師當年的修行洞,以及印有蓮花生手足印的石頭和石塔等。絨布寺竣工於1902年,曾一度規模較大,有十幾座屬寺,有的還在尼泊爾境內,興盛時曾擁有僧人三百多名和比丘尼三百多名,二十多個殿堂。


後因歷史原因被毀。現今主寺下面有八個附屬小寺,包括一個尼姑庵。絨布寺定編僧尼35人,實際僧人十三名、比丘尼十四人,設有一個誦經殿和一個殿堂。當年創始人阿旺丹增羅布喇嘛,把修行地刻意選擇在這離天最近的地方,也許是為了修行人的清淨與安寧。不曾想百年之後,這裡卻成了登山者的大本營。但願各取所需,只願走或留都不要將慾念留下。

我們在寺廟的三層見到了絨布寺年輕的主持——索朗那。十六年前那個十六歲的少年,彷彿徹悟了多吉林活佛告誡扎西頓珠的話:“當你看到瑪尼堆的石頭像祥雲一樣飛起的時候,那埋藏已久的伏羲便會閃耀佛的金光。”那席話讓這個少年,雙手合一,絨布寺中,終日與青燈黃卷為伴。

燭臺裡的火苗,明明暗暗,這恰如一場生命的輪迴,終有跌宕和起伏。油盡燈滅,這一世,誦讀了無數個日夜的經文,磕盡了無數個等身長頭,轉動了無數圈經筒。擦洗燭臺,鍍金晾曬,再次點燃火燭,火苗閃爍,磕長頭、誦經文、轉經筒,如此,是輪迴,是執念,更是傳承。


絨布寺是屬西藏寧瑪派的寺廟。寧瑪派是藏傳佛教四大傳承之一,寧瑪一詞的意思為“古”或“舊”,寧瑪派即古派或舊宗派,是藏傳佛教各教派中歷史最悠久的一個教派。由於該派的僧人都戴紅色僧帽,所以也被稱為紅教。

寧瑪派與西藏本土所固有的雍仲苯教有著密切的關係。公元8-9世紀,佛教中的密宗從印度傳入西藏,並保持父子相傳的形式。而雍仲本教在西藏民間的影響很大,恰好密宗的神秘性與它非常相似,結果二者逐漸結合起來,讓其影響力根深蒂固。西藏第一座佛、法、僧三寶齊全的佛教寺院——桑耶寺,就是屬寧瑪派的寺廟,藏族地區有七百多座寧瑪派寺院,可見寧瑪派在藏族民間有著很強的影響力。

絨布寺是眾多寧瑪派寺廟中的一個,它靜靜的守候在卓瑪山頂,珠峰腳下,在喜馬拉雅山脈的襯托下更顯的神聖而靜謐。比起其它的名寺,它毫不起眼,甚至有些破舊,但是我在這感受到的佛的氣息,一點都不會比那些大的寺廟差,甚至平添著生活的氣息。


在這樣一個俯瞰眾生而又超然世外的雪山之下,絨布寺屹立在陡峭山坡上,與雪山女神珠穆朗瑪朝夕對望,那潔白的佛塔,高高壘起的瑪尼堆,千百輪迴的轉經筒,陽光下隨風飄起的五彩經幡,把這座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寺廟襯托得無比雄偉與壯觀。

在這裡我感受最深的就是:虔誠!那種對信仰至誠的追求,讓我震撼。雖然我不是佛教徒,但我也是有信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這或許是大多數人的道德底線,每個人都需要信仰來約束住自己,對萬物抱有敬畏之情。

我懷著一顆真誠的心,環繞著白塔。猛然聽到頭頂上方傳來“嗡嘛呢唄咪吽”聲,疑為菩薩顯靈。抬頭看見向陽的山坡上,有幾位年長的比丘尼手搖轉經筒,坐在石階上,默默唸咒。那低沉的大明咒敲打著我的心扉,這幅由經幡、珠峰和虔誠比丘尼組成的畫卷,或將永駐在我心田。


從絨布寺向南眺望,可以看到珠峰山體像一座巨大的金字塔,巍然屹立在群峰之間,令人望而生畏。每當天氣晴朗,能夠見到山頂有一團乳白色的煙雲,像一面白色的旗幟在珠峰上空飄揚。雖然今天沒在看見這一盛景,但我卻洞見了珠峰腳下那顆顆虔誠的心,足以震撼我。

腳下的絨布河是珠峰冰川融化彙集而成,泛著冷光向下流淌。但其潺潺聲響或將一直伴隨著絨布寺中那位苦修十六載的年輕主持——索朗那,還有這群與珠峰為伴的老尼......我不自覺地堆起一座小小的瑪尼堆,只為這"虔誠的信仰”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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