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牧民族從小放牧打獵練出來的騎兵和農耕民族訓練的職業騎兵哪個強一點?

簡單的知足


當他們站在地上時,確實矮於一般人,當他們跨上駿馬,他們是世界上最偉大的人。

——西多尼斯·阿波林納尼斯

一,遊牧民族騎兵VS農耕民族騎兵,有三大優勢

1.箭無虛發的騎射本領。

騎射是遊牧民族的一大特色。如《史記·匈奴列傳》中寫到,“兒能騎羊,引弓射鳥、鼠;少長,則射狐、兔:用為食。士力能挽弓,盡為甲騎。”

單純比較騎射,以自耕農為來源的職業騎兵顯然不如從小就放牧打獵練出來的騎兵。對於這一點,漢初名臣晁錯也有清醒地認識:險道傾仄,且馳且射,中國之騎弗與也。

尤其是在馬鐙發明之前,在顛簸馳騁的戰馬上運動中射箭,是一件極其高超的技藝,如果不是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無疑很難練就。

與匈奴王阿提拉同時期的羅馬歷史學家阿米安努斯觀察到,

“(匈人)作為步兵是不合適的,但騎在馬上,奔馳時則像閃電一樣迅速。他們在馬背上度過一生……他們的射箭技術是無與倫比的,能從驚人的距離射出他們的箭,其箭頭上裝有像鐵一樣硬的可以殺死人的骨頭。”

西多尼斯·阿波林納尼斯補充說,“匈奴人用巨大的弓和長箭武裝起來,總是可以達到目標。他的目標對準誰就打敗誰,因為他的箭帶去了死亡!”

匈牙利馬術師拉約什·考紹伊曾經試圖學習馬鐙發明之前遊牧民族的騎射技藝,結果發現沒有馬鐙的情況下,在馬背上顛簸數日之後,尿血是必然的後果。

所以,遊牧民族“兒能騎羊,長為甲騎”的本領是他們的一種與生俱來的生活方式,農耕民族當中只有極少數從小生活在邊境,熟悉遊牧方式的人,比如飛將軍李廣,才能在騎射上與匈奴人相提並論。

比如蒙古人,他們從兒童時期開始,就是馬上弓箭手,他們百發百中的箭可以射中200碼、甚至400碼以外的敵人。

2.神出鬼沒的機動戰術。

由於騎兵的天然機動性,加上游牧民族的天性散漫,使得他們很少與敵人進行以命相搏的近戰。

關於遊牧民族騎兵的特點,農耕民族史書中的記載很多。

在希臘,希羅多德在《歷史》中記錄斯基泰人的戰術是:

“他們精於騎射之術,而如果他們不想被人發現的時候,也沒有人能捉住他們。”

在中國,司馬遷也在《史記·匈奴列傳》中記下匈奴人的戰術,

“利則進,不利則退,不羞遁走。”

隋末唐初,正是突厥帝國最為強盛時期,唐高祖李淵描述突厥人,

“突厥所長,惟侍騎射,見利即前,知難便走,風馳電卷,不恆其陣,以矢為爪牙,以甲育為長服,隊不列行,營無定所,逐水草為居室,以羊馬為軍糧,勝止求財,敗無慚色,無苔夜巡晝之勞,無構壘饋糧之費。”

《新唐書·突厥傳》中寫道,

“突厥眾不敵唐百分之一,所能與抗者,隨水草射獵、居處無常,習於武事,強則進取,弱則遁伏,唐兵雖多,無所用也”

此外,南宋時的彭大雅也在《黑韃事略》中記錄下蒙古騎兵的特點:

“敵分亦分,敵合亦合,故其騎突也,或遠或近,或多或少,或聚或散,或出或沒,來如天墜,去如雷逝。”

可見,靈活性是遊牧民族騎兵一個非常重要的特點,使得他們在機會來臨時能突然出擊,一旦受到挫折,則迅速遠遠避開危險,不被捉住。

3.吃苦耐勞的戰鬥韌性。

遊牧民族生活的環境迥異於農耕民族的生活環境,他們在“荒無人煙的環境中,以不大的血緣團體和小隊的形式,永久地遷徙流動”,兇猛的野獸、突如其來的瘟疫或者是雪災,就可以毀滅他們的一切希望。

所以,遊牧民族為了應對各種各樣的災難,自小就養成了強健的體魄,和對環境風吹草動的高度敏感。

而農耕民族,生活平靜,日復一日,因循守舊的生活方式和等級森嚴的社會制度,極易磨損人的戰鬥意志和敏感力。

南北朝時期,出身敕勒族的北齊名將斛律金,“行兵用匈奴法,望塵識馬步多少,嗅地知軍度遠近。”

這種超凡的能力,自然讓農耕民族出身的騎兵望塵莫及,徒呼奈何。

比如蒙古人,每一個16-60歲的男人都必須服兵役,由於從小就習慣了寒冷和惡劣的食品,使得他們能夠在各種氣候和條件下作戰。當他們作戰時,僅僅依靠幹奶酪、醃肉和發酵馬奶、黍米就可以生存。

當情勢特別危急時,他們甚至能割開馬脖子上一條血管喝馬血來解決飢餓。

所以,綜合以上三點優勢來看,當熱兵器發明以前,只要草原存在,遊牧民族騎兵的戰鬥力就不會減弱,至於他們是叫匈奴、鮮卑、契丹、蒙古,都沒有關係。

然而,讀者朋友們會說,按照你這樣比較,豈不是農耕民族早就被遊牧民族滅亡幾百回了?

當然不是,農耕民族的職業騎兵在VS遊牧民族的騎兵時,要想變得更強,就要發揮自己的優勢,剋制敵人的優勢。

二、農耕民族職業騎兵的優勢在於剋制遊牧民族騎兵的優勢

聽起來是不是有點饒口?

以己之長擊敵之短,這是古往今來任何戰爭取勝的第一要訣。

前文已經總結出來遊牧民族騎兵的三大優勢,因此,農耕民族的職業騎兵要想取勝,就要剋制敵人的優勢,壓縮他們的機動空間,逼迫他們進行肉搏,同時比他們更加吃苦耐勞。

我們知道,騎射最大的優勢在於遠距離殺傷對方,一旦進入肉搏,騎射優勢就無法發揮。

所以,衛青霍去病等人之所以能夠擊敗匈奴騎兵,並非是漢軍在騎射戰術上形成優勢,而是他們通過奇襲切斷匈奴軍隊後路,壓縮其機動空間,逼迫其放棄和騎射優勢,和漢軍進行近距離肉搏。

在漢代畫像石中,可以看到,漢朝騎兵往往是用長戟,而非弓箭作為兵器。實際戰鬥中,漢軍騎士在衝刺過程中,用長戟將匈奴騎兵擊殺。

相比於在顛簸運動的馬背上彎弓射箭,近距離刺殺敵人,顯然難度係數要低很多。

如元朔五年,衛青帶領三萬騎兵乘夜偷襲,將匈奴人合圍,取得俘獲“右賢裨王十餘人,眾男女萬五千人,畜數千百萬”的大勝。

這也是西漢首次以騎兵戰術打敗匈奴。

此後,元狩二年、元狩四年、徵和三年的三次漢匈戰爭,漢軍都是依靠短兵相接的肉搏戰擊敗匈奴騎兵。

尤其是元狩四年,衛青霍去病各率五萬騎兵出塞,試圖尋找匈奴主力決戰。單于得知漢軍動向後,決定放棄機動戰術,試圖殲滅遠道而來的漢軍騎兵。

結果這樣的決策正中漢軍下懷,兩軍相遇後,衛青“縱五千騎往當匈奴,匈奴亦縱可萬騎”,雙方決戰時,正好颳起沙塵暴,“日且入,大風起,砂礫擊面,兩軍不相見”,在這樣的情況下,匈奴騎兵的騎射優勢完全無從發揮,最後被迫進行最不利的肉搏戰。

單于當天被迫乘著夜色脫逃,第二天清晨統計結果,漢軍“捕斬首虜萬餘級”。

西晉前後,馬鐙發明,農耕民族的職業騎兵的戰鬥力再上一個臺階:藉助於馬鐙快速掌握馬上戰鬥技能。

因為,馬鐙可以有效的把馬和騎手融為一體,騎手依靠馬鐙固定在馬背上,同時解放雙手,用來指導打擊的方向,並且把馬的衝擊力和武器的殺傷力聯合起來,給敵人致命一擊。

在東方,騎兵的武器從漢朝的戟演化成馬槊(長約4米的矛);在西方,騎士把長矛夾在腋下,利用戰馬衝擊的速度刺殺對手,也成為經典的騎士戰鬥模式。

除此之外,農耕民族的騎兵要想擊敗敵人,還需要有著同樣堅韌的戰鬥意志。

唐朝時,蘇定方率軍前往西部不毛的荒涼之地,進攻西突厥汗國。當時,冬季來臨,地上覆蓋著70釐米厚的大雪,蘇定方鼓勵部下說,“虜恃雪,方止舍,謂我不能進,若縱使遠遁,則莫能禽。”

最終,唐軍將士克服惡劣的自然環境,一直殺到伊賽克湖以西的楚河流域,完全擊敗了突厥人。

明代初年,大將藍玉率領軍隊在捕魚兒海大勝北元,也是依靠遠距離出擊,打的蒙古人出其不意才取勝。

三、史上最強的遊牧民族騎兵:蒙古騎兵

要比較遊牧民族出身的騎兵與農耕民族的職業騎兵誰更厲害,不提蒙古騎兵是說不過去的。

13世紀,蒙古人的征服足跡遍佈當時已知的全部人類世界,所依靠的正是無堅不摧的蒙古騎兵。

蒙古騎兵為啥這麼厲害?

因為他們不僅有前面所提的遊牧民族騎兵三大優勢,還有一個重要的優勢:組織紀律!

對於天性熱愛自由的草原民族來說,最缺乏的一點就是中央集權下的嚴酷軍事紀律。

拉鐵摩爾在《中國的亞洲內陸邊疆》一書中寫道,“北方草原的權力趨於分散,領袖對部屬的權威和控制力遠不如漢地,當遊牧部族領袖失去下屬的信賴時,他們很容易帶著畜群遠走他鄉。”

蒙古騎兵區別於以往所有遊牧騎兵的最重要原因在於嚴守紀律、彼此合作和服從命令。

在組織上,成吉思汗打散了草原遊牧民族騎兵的部落特徵,按照十進制的辦法,將軍隊由十夫長、百夫長、千夫長和萬夫長等組成。

同時,成吉思汗還建立了怯薛軍(大汗的精銳護衛軍)制度,這支1萬人左右的軍隊是大汗本人親自掌控的精銳,只有貴族和被稱為達爾罕的、有特權的自由人才能加入。

通過怯薛制度,成吉思汗不僅完美掌控了軍隊,還在其中挑選了大部分將領派往全軍。

此外,在戰術上,蒙古人繼承了匈奴、突厥人的古老戰術,即成吉思汗所說的,“白天以老狼般的警覺注視,夜間以烏鴉般的眼睛注視。戰時像獵鷹般撲向敵人。”

就像狼群耐心潛近獵物一樣,蒙古騎兵在交戰之前,也會在暗地裡派出許多神不知鬼不覺的探子,去觀察敵人。

當戰鬥時,列于軍陣前列或者兩翼的蒙古輕騎兵,擔負著用齊發的箭射敵人的任務,他們會用弓箭消耗敵人的耐力,挫傷他們的士氣。

在遠距離射箭過程中,先頭部隊不時的由那些放完一排排箭後撤下來的梯隊替換,直到敵人已經被引出陣地或者是被這種遠距離射擊挫傷時,居中的重騎兵立即換上長槍和馬刀,予以致命的衝鋒。

“敵或森戟外列,拒馬絕其奔突,則環騎疏哨,時發一矢,使敵勞動。相持既久,必絕食或乏薪水,不容不動,則進兵相逼。”

當敵人潰逃時,蒙古騎兵習慣從兩翼包抄敵軍,就像他們在大草原上攔截逃跑的野獸一樣。

如果對手固守陣地,蒙古軍隊並不深入進攻,他們用草原擄掠者慣有的方式,散開,躲起來,當敵人放鬆警惕時,又隨時捲土重來。

在他們佯裝後退時,倒黴的是錯誤的尾追蒙古人的敵人,他們被吸引遠離自己的陣地,最終進入埋伏圈內,在那裡他們將被包圍,並像一頭公牛一樣被射死。

比如迦勒迦河的俄羅斯軍隊,就是這種蒙古戰術的犧牲品:蒙古人一連後退12天,引誘羅斯大軍尾追,最後將其包圍徹底殲滅。

總而言之,遊牧文明與農耕文明的軍事對抗幾乎貫穿了整個亞歐大陸的古代歷史。尤其是在東亞大陸,由於中原漢地和蒙古高原都有著廣闊的腹地,使得這兩種文明不僅規模龐大,而且發展水平高,由此帶來的衝突也異常激烈。

而在這種衝突過程中,以騎兵為代表的軍種則肩負著主要作戰作用,遊牧民族與農耕民族的實力消長也就在這種碰撞中不斷髮生變化,從而最終塑造出來我們今天所見到的歷史。


小奔說史


這個很難說,因為牽扯到一個裝備問題。

歷史沒有假設,戰術永遠是配角,裝備提升了,一切都變了。

比如漢武帝北伐用了重裝騎兵,打的匈奴屁滾尿流,但是到了五胡亂華時代,雙方差距沒那麼大了,中原被打的落花流水,然後持續了很久,直到火器大規模應用,騎兵還沒退場。

總起來說,在古代,草原民族,如果得到正規的訓練,裝備一樣,可以輕鬆橫掃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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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耕。但後來中國的農耕騎兵訓練力度不行,裝甲裝備數量很低才會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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