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是天涯沦落人,16岁那年,我带女同学私奔

电影《过春天》3月15日就要上映了,影片讲述了游走在深港两地的16岁少女佩佩,想和闺蜜去日本看雪。

在赚取旅费的过程中意外成为了一名行走在深港之间的“水客”,16岁的少女逐渐迷失在这场冒险中,但是关于“过春天”的故事仍在继续。

还记得,我16岁那年,也干过一件非常硬核的事情——拐带女同学私奔。

同是天涯沦落人,16岁那年,我带女同学私奔

外面的世界

先科普一个概念,我那会儿读的是3+2大专班。

就是中专院校与大专院校联合办学,在预科班完成3年学习后,再到联合办学的大专班完成2年课程。

学校在廊坊,对我一个农村小子来说,是跟“铁岭”一样的大城市。

预科班宿舍一共六个人,他们每个人的“音容笑貌”至今都萦绕在我脑海里。

在此为我逝去的青春默哀三分钟……

舍友小涛和小亮,是宿舍里的一对活宝,他们虽然跟我同岁,但其心理年龄依然停留在初中生水平;

舍友林子傲,比我们所有人都大一岁,因为除他外我们同岁。

说起子傲兄选专业的经历,真有点荒谬。他本爱好文学,由于QQ号码被盗而一怒之下报考了计算机专业,颇有班超投笔从戎的气概,不过他是“弃鲁迅而投盖茨”。

子傲兄学问最高,说话深不可测,对四柱命理、奇门遁甲、文王八卦颇有研究。

他经常问我们一些很奇怪的问题来分析我们的性格,有一次他这样问我:

“你在穿内裤的时候,是把命根子朝上摆还是朝下摆?”

“这个……”,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命根子:“不太确定,应该是朝上吧……”

“呵呵~~”,子傲兄笑道:“大多数人都是朝上,这类人好逸恶劳、不思进取、目光短浅、难成大事;

而朝下摆的人呢,则胸有大志、高瞻远瞩。据说秦皇汉武和成吉思汗都是朝下摆呢……”

当然,这绝对是胡扯,朝下摆在拉拉链时,容易划到,会疼。

舍友李健,绝对是个三拳打不出闷屁来的人。若沉默真的是金,那他比李嘉诚都有钱

因为他比李嘉城说话少。

舍友张含,廊坊本地人,外号“张憨子”,经常能捣腾一些羞羞的小电影带回宿舍,让大家看到鞠躬精粹(尽瘁),死而后已……

张含跟我们吹牛说他有很多女朋友,可我从来没有见哪个女孩来找过他,甚至都没有接过异性打来的电话,但宿舍里每一个人都喜欢听他讲以他自己为主角的香艳故事。

他曾经教过我怎样隔着衣服在后背解开女孩子的胸罩:

“首先,要根据女孩子胸围的大小和下垂程度来判断女孩子胸罩背带的大体位置,通常是掖窝下边三公分左右,然后用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搭上去来确定背带扣的具体位置。一但确定后,立刻翘起食指,用拇指和无名指一掐,拇指迅速往下一拨,胸罩就解开了……”

他狡黠地笑了一下又说道:“胸挺的女孩子会咻地一声弹出来……”

我额头上汗珠密布,心中暗自佩服他的专业程度。

只可惜我学会后很久都没有实践机会,生怕因此而换来清脆响亮的一记耳光。

张含是我读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在他的孜孜教诲下,我都现在依然能够精确地目测出女孩子的三围,和胸罩背带扣的具体位置。

当时刚刚脱离原生家庭的束缚,我无法用恰当的文字来形容具体感受,只是觉得一切都很新鲜,天空也是湛蓝。

突如其来的自由,让我忽略了远在家乡的父母,他们已经悄悄协议离婚。

知道这个消息后,内心是平静的,为我负重前行这么久,他们也该寻找自己的人生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16岁那年,我带女同学私奔

紫梧桐诗社

新生报到后不久,学校里的各个社团就开始在新生里边招人,一但参加就得交纳30-100元不等的社团活动费。

口灿莲花的社团宣传委员,比传销拉下线的还更讨厌,我们避之尤恐不及。

有天,听到有社团来新生楼宣传,我们宿舍全体躲进厕所,摆了一个“空城计”,回来后,我发现我床上多了一张纸条,拿起来一看是修改过的《如梦令》:

“宿舍空无一物,疑似没人居住,呕吐,呕吐,见君龌龊床铺”,落款是:紫梧桐诗社社长怒留。

我挠着头皮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说我的床铺应该挺干净的啊!

这时候小亮嬉皮笑脸地对我说:“不好意思啊,刚才走得急,我把几双穿过的袜子塞你枕头底下了”。

“好啊,原来是你的臭袜子,拿命来……”,我一把扑了上去把小亮摁在床上

“好汉饶命啊,就当你替朋友两肋插刀了”,

“住嘴~~~,有你这样的朋友,我恨不得插你两刀……”,说着在小亮的屁股上狠狠打了两下。

他很夸张地叫着:“雅咩喋,雅咩喋……”,宿舍里的其他人也是笑做一团。

打完小亮后,当场宣布要加入紫梧桐诗社,我想看看这个社长是何许人也:“良禽择木而栖,若遇明主,必当结草衔环以报”,然后又对林子傲说:“子傲兄富有王佐之才,何不与我北而事之、共图大业,以取功名乎?”

子傲摇头道:“我本布衣,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贤弟还是自己去参加吧”,

反而陷我于不白之冤的小亮慷慨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黄泉路上无客栈,还是我跟你一起参加吧”。

于是,我跟小亮联系到紫梧桐诗社,主动报名并交纳社团活动费。

诗社正处在青黄不接的时候,除了几个有自杀倾向的疯子以外,新生根本没人报名。那位负责接待我们的学姐在摸了摸我们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是自愿入会后,当场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后继有人了,后继有人了……”,搞得好象“老来得子”一样,郁闷。

通过她的引见,我们终于见到了紫梧桐诗社的社长,她叫钟岚,保定涿州人,是大专班文秘专业的学生。

当时她穿一件浅绿色的蝙蝠袖毛衣,衬衣领从里翻出来,淡蓝色的牛仔裤,脚蹬小白鞋,也许是自己阴暗惯了的缘故,总觉得她一直站在阳光里。

光线被撕碎了撒在她身上,像夺目的光环,竟耀得我有些刺眼。

钟岚的确是个美女,不折不扣的美女,白皙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散发着青春的气息和活力,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刺激了我雄性荷尔蒙的分泌。

我觉得我心里有一种东西在萌芽,是绿色的,像初春窗外的柳,像破土而出的小草。

我不能确定那是怎样的一种感觉,因为当时我还小,不知道什么叫爱。

而现在,依然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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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太阳

参加诗社后的第一次活动是承办学校宣传栏的板报,钟岚让我们每人写一首关于求学励志的诗,字数行数不限。

我的诗交上去两天,钟岚居然亲自来找我:

“我不想扼杀你的想象力和对艺术的追求,但严格来说,你写的不能算做是诗”

她拿出我的诗稿念道:

“ 大学就是在厕所里抽烟,欲盖弥彰地——

呼吸了污浊之气,

弥漫着烟草和尿素的味道,

全在不经意间。

“我不理解你的颓废和苦大仇深,只觉得你的诗很扯淡,尤其是这一句……”,她又接着念道:

“军训后干净的宿舍

……”

“天啊!吸收你入会我觉得是对整个紫梧桐的侮辱。我真想退了你的会费,让你自生自灭。”

她激动地说着,胸口一起一伏。

我不服气地狡辩:

“你读过郁达夫的《沉沦》么?外出求学的人总会有些焦虑嘛,就是要通过自我解剖来揭示灵与肉、伦理与情感、本我与超我的矛盾。再说了,徐志摩的《再别康桥》里有这样两句——

‘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那河畔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

他既然可以把柳树比做新娘,我为什么不能把宿舍比做停尸房呢?”

钟岚突然站起来,把诗稿摔在我身上,扭头就走了,都忘记退我入会费。我心里一阵窃喜,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愿意跟她逗嘴惹她生气,尤其是看她撅起的小嘴,仿佛她越生气,我就越高兴。难道我真的这么恨她吗?

看到她的背影越走越远,心里居然有些惆怅。

16岁的爱情就是如此吧,越是喜欢谁,就是越要跟谁对着干,除此之外,真不知道该如何表现自己。

晚上,宿管阿姨喊我,说有人找。

来人正是钟岚,为白天的负气离去跟我道歉。

我悬着的一颗心落了地,本来就没有生气,更何况她现在赔了一副笑脸呢?

呵呵,真是赚到了。

于是识时务地原谅了她,而她的心情也似乎格外好,还教了我一些写诗的方法和技巧:

“写诗呢,要有思维的跳跃性,想象的空间可以放开一些,但所用的修辞手法不能只追求冲击力,要从实际出发,给人以美的享受和心灵共鸣,懂吗?想要锻炼自己的语言,可以先从日记开始,明白吗?”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就走了,只剩下我一个人,还在用肩膀仔细回忆她手掌的触动。

终于体会到了“西部歌王”洛宾那首民歌的含义:

“我愿做一只小羊,就在她身旁;我愿她拿着细细的皮鞭,轻轻不断打在我身上……”

回到宿舍后,我在日记本上记下了这样的文字:

“人们都把初恋形容为青涩的味道,而在我看来——

初恋的感觉更像是用痰盂来涮羊肉,味道怪怪的。

心里装着一个人,反而更加空虚,像流完月经的女人又去献血一样空虚。

空虚中,还有一些心疼

只因她牵动了我最敏感的神经

……”

写到这里时,我脑子里印满了她的笑容,这笑容依旧沐浴在阳光中,哪怕是在漆黑晚上,同样明亮。

也许她就是我的太阳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16岁那年,我带女同学私奔

她的秘密

学校的男女生比例明显失调,造成了狼多肉少的局面。

还在军训的时候,大专班那些没搞上对象的遗老遗少,就向我们预科班的女生下手了。

学校的态度是: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所以当我们自己醒悟过来,把交女朋友提上日程的时候,整片森林已经被砍伐殆尽。

造成的结果是,我们宿舍六个男生“三对儿光棍”,可谓“满门忠烈”。

小亮整天放着张楚的《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子傲兄又在新近研究塔罗牌的爱情预测法;

而张含则带我去学校周六的舞会猎艳,看看能不能有兔子撞死在树桩上。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钟岚,她扎吊辫,穿一身过膝黑色长裙。

“哟,你也来跳舞吗?”,她骄傲地说。

“不,我跳舞像发情的大猩猩,还是不要跳的好”,

我嘴上推辞,心里却极为鄙夷,不就是跳舞吗,赵丽蓉老师早就教过的,探戈就是探啊探着走,三步一回头,五步一招手,然后接着趟啊趟着走。

“来嘛,不怕的,大家都是新学”

“算了,你玩吧,我买好汽水等你”

“……”

一曲终了,她挨着我坐下来。

我递过一张面纸,在她擦汗的时候,打开了早已买好的两瓶汽水,她抿着嘴在吸管上轻轻地呷了一口,却并不用手扶着瓶子。

这个动作很俏皮可爱,但如果换做是我,一定像小河渠里饮牲口一样萌蠢,于是拿起来干了一口,然后把两瓶汽水并排放在一起说:

“美丽的轻舞飞扬,我不能陪你跳舞,但我的汽水瓶可以陪你的汽水瓶跳舞”,

“呵呵”,她莞尔道:“你果然有写诗的天分啊,至少可以哄本社长开心”。

随后,她强行把我拉到舞池里,要教我跳舞。

我知道跳舞的最大忌讳就是踩到对方舞伴的脚,所以故意收腹、提臀,跟她拉开一定距离,而且目光一直不离开自己的脚尖。

这个样子很滑稽,不像跳舞,倒更像是从地上找钱包,或者是丢了假牙。

果然,我始终没有踩到她的脚。

但因为动作死板,反而把身后的女生踩得杀猪一样尖叫。

舞会结束后,我们漫步在校园的柏油路上,身边都是一对对步入初恋的小情侣,这种感觉很舒服。

“钟岚,你有男朋友吗……嗯……我只是随便问问……不代表我要追你”

“呵呵”,她很灿烂地笑道:“我没有男朋友,但……不代表你可以追我”

这个死丫头,居然学我说话的语气,好吧,换个话题。

“社长,你怎么会喜欢现代诗呢,现在哪里还有人愿意做诗人?”

“如果命运是一条依恋大海的小船,我偏要驶向燃烧的太阳,你不觉得诗歌很励志吗?”

我的三观还是比较丧的,说道:

“为什么非得励志,虚度光阴不好吗?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都是虚无啊”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虚无婉约也可成诗哦”

“我真服你了”

“考你个问题,你知道朦胧诗里为什么会把星星比作眼睛吗?”

知道她想跟说顾城的那首“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于是故意打岔:

“那不一定”,我扶了扶眼镜说:“如果是我写诗,就会觉得星星是月亮的眼泪”

“所以嘛,你的诗写得很烂”,

这死丫头,绝不放弃任何一个损我的机会。

她又说道:“不过你的修辞很有意思,星星是月亮的眼泪。那么嫦娥,就是活在眼泪中的苦命女人”。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情绪很怪异,眼睛里似乎有泪水要夺眶而出。

她摸了摸胸口说道:“幸亏我们活在阳光里面,即便太阳落山了,明天也一样会升起来”

说完,她又露出了如阳光一样灿烂的笑容。

我虽然捕捉到了她瞬间的心酸,却没有做些什么,只是粗犷地觉得,写诗的女人都是这样吧!

我给她讲我们宿舍闹的笑话,讲子傲兄对人生命理预测的研究,和看手相的学问。

“那你会看手相吗?”,她小心地问道。

我当时并不知道她的境遇,也并不明白她为什么非要扭转我颓废的三观。

她可能早发现我是同路人,扭转我的同时,也是给自己打气,她需要有个人跟她彼此舔干伤口,也彼此守护着对方的秘密。

其实她内心跟我一样,非常渴望逃离原生家庭,逃离那个对她伤害至深的家。

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当时给她看手相,只是想摸她的手而已。

她乖巧地伸出右手,我扶了扶眼镜仔细看着,心里却编纂着等下该怎么解说。

一般的算命先生,不都是贩卖焦虑的吗?

我清咳了一下说道:“钟岚同学,你的问题很严重哟,天纹短父先死,地纹短母先亡。天纹断理也然,纹中叉痣皆有难。你的生命线虽然很长,但错综复杂,这说明你的命运很坎坷呢,甚至有自暴自弃的念头……咦,你的手腕怎么有一道疤?难道你曾经……曾经割腕?”

蓦地,她抽回双手,惊恐地看着我,仿佛已被我洞穿了一切。

其实我只是贩卖焦虑,然后劝她找个比她小三岁的男友改改运的,但我说的话恰巧触碰到了她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

沉默了好久,她终于讲出了这个隐藏在阳光背后,尘封于伤感之中的回忆,原来她要强性格的背后,正来源于悲惨的童年:

14岁时,钟岚的亲生父亲肺癌晚期住院。

夏天最后一抹阳光,也没有留住父亲慈祥的笑容,就这样撒手人寰。

姑妈们都说母亲是克夫的命,不分一分钱家产给她们娘俩。

在安葬了父亲以后,钟岚的母亲背负着3万多元的外债改嫁给了一个做小买卖的男人。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母亲改嫁还不够两年,继父就因为生意失败,赔光了所有的钱。

这下子,连继父也相信钟岚的母亲是天生的克夫命,认为娶了她给自己生意带来了晦气。

于是整天喝酒,稍微不如意,就对钟岚的母亲大打出手,还曾把小姐带到过家里来胡搞,陪伴钟岚长大的,就只有继父的拳脚和母亲的眼泪。

……

钟岚依靠在我的肩膀上幽幽哭泣,但当我替她拭泪的时候,她却转身跑开……

同是天涯沦落人,16岁那年,我带女同学私奔

我们的平安夜

第二天再见到钟岚时,她已经恢复了阳光般灿烂的笑容,只是莫名发现,她眼角下多一颗泪痣。

她的这个秘密压在我身上,顿时觉得比平时沉重了许多,联想到自己的父母也已经离婚,前路未卜,心情更是学上加霜。

于是更加刻苦地学习,日子反倒轻松一些。

转眼间,就快过圣诞节了。

不知何时开始,在廊坊市流行这样一个习俗,那就是在平安夜送苹果给自己最亲密的朋友或者是恋人。

“苹果”取“平安”之意,这是圣诞节前夜最真挚的祝福。

果然不出我的预料,在平安夜的时候,我们宿舍没有一个人收到苹果。

张含不知去向,小亮正在床下翻找着《孤独的人是可耻的》那张CD,子傲兄依旧在看书,不过这次没有看周易八卦之类,而是抱了一本《苹果园林栽培技术》。

我顿时大发感慨,作诗一首:

“平安夜里不平安,

憔摧堆积损容颜。

但闻欢歌声入耳,

两行清泪落枕前。”

看来这平安夜吃不到苹果,着实凄凉,古人言“将欲取之,必先予之”,所以我打算先去买一个苹果送给钟岚。

街上虽冷,却也人头攒动,有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的可人儿在卖苹果。

我买了一个用玻璃纸包装精美的红苹果,拨通钟岚宿舍的电话,约她出来。

而在她出来的同时,我看到她手里也拿着一个苹果只是没有包装。

兵法果然有用,呵呵,古人诚不欺我!

“钟岚,这个苹果送给你,祝你在平安夜里平平安安”

“其实……我也买了苹果……要送给你的,只是不敢拿出来”,她说着,羞红了脸,我一把抢过她拿来的苹果,放在嘴里大嚼特嚼:

“哈,吃你的苹果比王母娘娘的蟠桃还更能长命百岁了,什么时候让我吃你的豆腐啊?”

“啊,讨厌啦,看人家不打你”,她说着就冲我掐来……

我们围着一棵树绕来绕去嬉闹,跑累了,就靠着树坐了下来,她安静时,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

“今天晚上的星星还像是月亮的眼泪吗?”

我抬头向夜空望去,天空是暗蓝色,星星很少:

“呵呵,今晚的夜空很像是一块尿布”

“啊?你真是焚琴煮鹤的乌鸦嘴哦”

“哪里啦,因为明天圣母玛利亚就要生小宝宝呀?”

“是哦,看来你真有点诗人的想象力,哎,你想不想接替我,当诗社的社长呢?”

我大惊:“难道你想将社长的铁王座传位于我?”

“真有这个打算呢,如果你有团队精神和领导魅力的话”,

“已经写好诏书放在正大光明牌匾后边了吗?还真有点太子监国的感觉了呢!”,我若有所得地点了点头,“这样私相授受真的好吗?我又没有白头山血统”。

“费什么话,那还不快领旨谢恩”

“喳……儿臣叩谢皇阿玛”

钟岚笑道:“真的耶,你是预科新生里边第一个入诗社的,我以后就叫你大阿哥吧!”

“儿臣遵旨……”

“呵呵……”

“……”

回到宿舍后,大家都用暧昧的眼光看着我。

张含更是一揖到底祝贺道:“恭喜,恭喜啊,恭喜你泡到大专班的学姐,有苹果带回来吗,让大家尝尝?”

“去去去,我们可是纯洁的男女关系,而且……”,想到这里我就忍不住要笑:“她还是我的皇阿玛呢!”

“切……谁信呢!”,大家同时向我比起了中指。

我心里在想,难道大阿哥真的爱上皇阿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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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我去找你

过完圣诞节,放寒假的日子就可以屈指而待了。

放寒假的前夕,也正是期末考试,令大家喜忧参半。

学渣们最大的一个本事就是,可以在考试前的一个礼拜,自学完一学期没有动过的选修课。

我们逃课的原则是: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

考试结束后自动放假,我简单收拾一下行李,回到阔别数月的家乡,我爸已经另结婚了,所以我跟我妈住在一起。

又见到了初中时的同学,大家聚在一起,好不快活。转眼间,离过年就不到一个礼拜了。

一天跟同学在网吧通宵打“穿越火线”,凌晨4点多的时候结束战争,顺便开了QQ,看看还有哪个夜猫子在线,没想到,钟岚居然在线。

“你怎么没有回家呀?女孩子上通宵是很危险的呢!”

“我父母又吵架了,砸碎了很多东西,我不敢回家”

我忽然觉得钟岚很可怜,心里一阵绞痛。

“你继父又打你了?”

“恩!我好害怕。”

我心里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了一下,莫名地腾起一股火气。

“别怕,这个杀千刀的,会有报应的”

“继父喝醉了酒,想要趁我睡着猥亵我,母亲拼死反抗,我第一次感觉到家是这么恐怖”

听到这里,我的心都要碎了,也不知是从哪来的勇气

“钟岚,你别害怕,我天亮就坐车去涿州找你,我带你走”

“真的吗?”

“恩,你在哪个网吧,不要离开,就在那里等我”

“我在人民北路的满天星网吧”

“别怕,等我”

……

早上六点时候,我回到家,骗我妈说要去我爸那里过年。

于是,我妈帮我收拾了东西。

提起包正要走,我妈对我说:“多带件衣服,天气很冷的,过完年暖和了再脱下来”

我顶嘴道:“有句古诗叫‘春江水暖鸭先知’,连鸭子都知道冷暖,难道我比鸭子都不如,妈就放心吧”

母亲摇了摇头目送我飞奔而去,怕我在我爸那里受委屈,还在我包里塞了几百块钱。

我从北京转车,一路赶到涿州,不到下午2点的时候,我就出现在了钟岚所在的满天星网吧。

钟岚看到我风尘仆仆的样子,哭着扑了过来。

我们又从涿州坐车,回学校所在地廊坊,路上打电话给张含,让他帮着找住处。

同是天涯沦落人,16岁那年,我带女同学私奔

傍晚的时候,张含在廊坊车站接到我们,安排我们住了下来,趁钟岚收拾东西的时候,张含对我说:“你小子有种,大过年的,拐带少女私奔啊?”

“去你的,没个正经样”

等张含走后,我就抱了一床被子在墙脚打了一张地铺,半夜里,冻得上牙下牙只打哆嗦。

这是第一次用稚嫩的肩膀扛起另一个女人的幸福,内心还是有些后悔的,对当时的我而言,可能是不能承受之重。

不知钟岚是怎么想的,而她也似乎没有睡着,对我说:

“天气冷,你上来睡吧!”

“不,没关系的,你睡你的吧,我不冷”

我的语言可以骗人,但身体已经把我出卖,控制不住地打哆嗦,天气真的好冷。

钟岚拿一床被子搭在我身上,然后她自己也钻进了我的被窝,虽然隔着衣服,但我还是能感受到她的体温。

她的身子靠过来,一股暖流汹涌而至。

我曾经在梦里无数次想象过这种场景,但真来临时,颇不知如何是好,关键我也没想到会发生在16岁。

“啊!这个……不可以的,你一个女孩子,对你不好的,别人知道了会……”

钟岚用手捂住了我的嘴,阻止我继续说下去:

“我人都已经跟你出来了,还会在乎别人的看法吗?”,她头枕在我的胸口上,嘴里呢喃着:“谢谢你”,直到沉沉睡去。

而我,却望着天花板发了一夜的呆。

低头看熟睡的她,脸上还挂着泪痕。

同是天涯沦落人,16岁那年,我带女同学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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