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6~1919中國新文化思潮與“五四”運動5.天火與驚雷

1916~1919中國:新文化思潮與“五四”運動

1916~1919中國新文化思潮與“五四”運動5.天火與驚雷

1916~1919中國:新文化思潮與“五四”運動

5.天火與驚雷

李樹澤/文

周樹人在錢玄同的鼓動下思謀著為《新青年》寫文章的日子裡,周家兄弟中在北京大學做教授的周作人一天告訴大哥周樹人:李大釗李守常來北大了,是接替章士釗北京大學的圖書館主任一職的。周作人將這一消息告訴大哥周樹人不久,他就和這位自號守常的河北樂亭人李大釗熟知起來。

周作人教課的間隙,在校園裡與該人遇上時,常常交談幾句,這個一樣和周家哥倆求學到過日本、小自己四歲敦厚、穩重的李大釗給周作人的印象時:親切、和藹。周樹人通過二弟周作人之口,知道了在陳獨秀1916年9月《新青年》第二卷第一號上發表《青春》的李大釗,和學界同人說起此人時“溫和、恭良”的評說較符合。在周樹人後來成為魯迅的歲月中,他曾這樣說道李大釗: “誠實,謙和,不多說話┅┅有些儒雅,有些樸直,也有些凡俗”,對於李大釗後來的死,他懷著深沉的悲痛這樣寫到: “橢圓的臉,細細的眼睛和鬍子,藍布袍,黑馬褂,就時時出現在我的眼前,其間還隱約看見絞首臺。”這是多麼痛楚的哀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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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釗同志,字守常,一八八九年十月二十九日生於河北省樂亭縣大黑坨村。

李大釗同志,字守常,一八八九年十月二十九日生於河北省樂亭縣大黑坨村。七歲入鄉塾讀書,十六歲那年,本想考取秀才的李大釗,因清政府“廢科舉、辦學堂”的教育改良,考取永平府中學,村人感懷於李大釗“勤學、刻苦”的學子情懷,以鄉人得“秀才”功名後的慶賀禮在“放鐵炮、貼報單、坐棚車” 敲鑼打鼓的中熱鬧聲裡,李大釗踏上當時的新式求學之路。李大釗十八歲時,考入天津北洋法政專門學校。

李大釗就讀天津北洋法政學校期間,史地教員白亞雨的節烈人格,對李大釗後來走向革命產生過重要影響,白亞雨,同盟會京、津、保支部的重要成員。此人學識淵博、待人熱情,積極宣傳革命,灤州起義失敗後被捕,就義時,白亞雨立而不跪,昂首宣稱:“此身可裂,此膝不可屈。”1912年,求學路上的李大釗寫下他一生中的第一篇革命文章《憂患篇》,文章中表達了一個愛國青年對辛亥革命和新的共和所感到的憂患。此後,還是學生的李大釗在學校擔當北洋法政學會編輯部長,負責出版《言治》月刊,在1913年4月1日的《言治》創刊號上,李大釗發表了他的激憤文章《大哀篇》。 在文章中他痛擊軍閥官僚政治, 深切關注人民命運。從《憂患篇》到《大哀篇》,形成了李大釗一生文章尤以政見宣言於世的思想者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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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夏末,李大釗結束了天津北洋法政專門學校的學習生活,李大釗來到北京。

1913年夏末,李大釗結束了天津北洋法政專門學校的學習生活,李大釗來到北京。早在一年前,李大釗因《言治》月刊之事來北京結識當時的中國社會黨北京支部負責人陳翼龍的緣故,已對中國社會黨深感興趣,那次迴天津不久,在陳翼龍久有成立中國社會黨天津支部想法的一番張羅之下,李大釗就被推舉為中國社會黨天津支部幹事。在夏末北京的街頭,滿眼“討袁”失敗帶給民眾的亂世惶惑之相,“二次革命”灰飛煙滅的局面,讓李大釗的這次北京之行頗不平靜,期間,讓他對中國社會黨深感興趣、張羅了天津中國社會黨支部、此時已是他好友的陳翼龍,忽遭殺害。緊接著中國社會黨卻被政府宣佈為非法組織,並勒令解散。更讓李大釗驚懼的時他已成為主持《言治》時的筆墨文章和他中國社會黨天津支部幹事的身份,已遭北洋政府追查的。李大釗在躲避政府追查的複雜心緒中,離開北京。

多少有些驚懼的李大釗在這次歷京後的回鄉途中,兩登五峰山,舊地重遊,感慨萬千。期間,在日軍殘害當地五名鐵路工人的血腥事件和後來他看到的日本反動書籍《支那分割之命運》,給他造成強烈的心靈震動,李大釗含憤寫下數萬言的《駁議》文章,開始在複雜的心緒中考慮出國。同年冬,李大釗在友人湯化龍、孫鴻伊的資助下,東渡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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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獨秀知道小自己許多的李大釗和自己一樣,凡下筆處,必追求心境暢快心界

陳獨秀知道小自己許多的李大釗和自己一樣,凡下筆處,必追求心境暢快心界,自非社會上官場中“賢達”們心中“省油的燈盞”。在日本時期,李大釗曾與陳獨秀參與章士釗《甲寅》雜誌的編輯工作,並寫過許多文章。自《風俗》一文始,李大釗便將自己理想中的中國社會之見解,付諸於筆端,先後洋洋灑灑文字寫來,其振聾發聵之音,其中國社會的政論之聲,早已成為讓學界刮目相看。李大釗在給自己創辦的當時還叫《青年雜誌》上發表《青春》一文後,帶著他亂世中尋求中國社會有序歸結的激情,在沒有結束日本東京早稻田大學學業的情形下回國,加入了當時北平文人的筆陣前沿。

回國到上海後的李大釗,先是應湯化龍等人的邀請來北平辦報,他主辦《晨鐘報》因宣傳民主主義思想、介紹民主主義的思想家、反對封建專制獨裁、揭露當時軍閥、官僚、政客們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罪惡行徑等等辦報觀點,以及自己文章之事多與湯化龍等人初衷相左,在李大釗為《晨鐘報》撰寫的文章被湯化龍左右的人擅加刪改,很難完整發表的情形下,李大釗憤而辭職。章士釗主辦的《甲寅日刊》在北京創刊後,李大釗被其受聘為編輯。但他不顧章士釗的勸告,在《甲寅日刊》上又發表了許多反對軍閥統治和反對封建文化的文章。章士釗無奈之際,便向蔡元培推薦李大釗接替自己的北京大學的圖書館主任一職。

陳獨秀來北大後不久,章士釗便被蔡元培聘為北大圖書館主任兼文科教授。章士釗接受蔡元培的聘請後,蔡元培即在宴請過胡適的六味齋又宴請章士釗。如今,李大釗也要來北京大學了,陳獨秀自是有些欣喜,因此,他在這天黃昏的南河沿箭桿衚衕的家宅外,截到一輛人力車,趕往北大附近六味齋的路上,在思緒萬千的對李大釗的懷想中,他不禁在咋暖還寒的春風中,獨自言語道:北大,又添戰將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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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元培、陳獨秀、李大釗、魯迅等北大一應干將

載著陳獨秀的人力車伕,應聲停了下來,以為車上的先生有什麼吩咐的車伕回首打量著陳獨秀,陳獨秀卻笑了。他揮揮手,和氣中帶著他一貫說話時的那種朗聲語調說道:快走,前面的客人還在等著呢?六味齋,這家座落在北京大學校址馬神廟附近臨街的飯莊,此時儼然已成蔡元培宴請加盟北大新人的重要慶賀場所,劉師培來北大,以及後來胡適回國後來北大和章士釗來北大時,都在這裡歡聚慶賀過,在六味齋的跑當夥計眼裡,蔡元培和陳獨秀已是他們點頭哈腰殷情招待的熟客了。

當陳獨秀帶著一種在他那個年齡少有的急匆匆,踏進六味齋飯莊的門檻時。章士釗和李大釗站起來,章士釗看著迎面走來的陳獨秀,大聲說道:“仲甫,好個忙人!”陳獨秀端看章士釗和李大釗二位,在李大釗的肩頭拍了一下,卻是對章士釗應答道:“行嚴兄,你好一番辭讓,你既引賢者,還要再做聖者,可不能走!”陳獨秀說著又看眼蔡元培:“什麼圖書館主任,乾脆讓守常直接做教授!”章士釗聽罷,說道:“仲甫,好個二當家的!”蔡元培聽罷,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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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為蔡元培與蔣夢麟(左一)、胡適(左三)、李大釗(左四)的合影

他們這邊說著,惹得好多客人停下筷箸,向他們這邊好奇地張望著。陳獨秀接著章士釗的話語,調侃道:“人說守常兄穩重謙謙,卻是眼中無我獨秀也。我可是請過守常兄,可比你孑民兄要早的喲!”李大釗聽罷有些坐不住了,他想起章士釗接受蔡元培的北大邀請後,自己曾陪章士釗來這裡和眼前的蔡、陳二位還是在這裡慶賀過,他那曾忘卻,陳獨秀曾肯邀過自己“常到北大走走!”的。李大釗也笑了,他端起眼前的一杯酒,朝陳獨秀笑言道:“兄弟賠罪了!”說罷,又在蔡、章兩位長者面前,敬示著一飲而盡。

陳獨秀笑嘻嘻地端看著小他十幾歲,且兩人之間多少年來一直與其互稱兄弟的李大釗,一下子想起許多事情來,於是,他在蔡元培張羅起的這場既為公幹又為老友重逢宴席上,既握著章士釗的手,又拍著李大釗的肩膀,並在蔡元培一旁樂呵呵間或打趣閒侃三人的氛圍裡,敘舊話新。陳獨秀帶著讚賞的目光打量著思想見地頗有幾分相同中國社會政見真內容的李大釗,頭腦中掠過在此時由俄國十月革命勝利給中國帶來的那番至今仍在湧動中的馬克思主義思潮衝擊,此時,陳獨秀已經知道李大釗正在接受並傳播馬克思主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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