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莊舊事(3):攤煎餅記憶

“煎餅卷大蔥”是山東特色美食。實際上,山東並不都是以煎餅為主食,主要集中在魯中,魯南地區,像濰坊以東的膠東是不吃煎餅的。

我來自魯中山區,從小吃煎餅長大,對煎餅充滿著很深的感情,煎餅亦成為辛酸的,溫馨的記憶,尤其是對攤煎餅的艱辛刻骨銘心,終生難忘!今天的《官莊舊事》,就帶領大家一同領略攤煎餅的辛酸往事,也是對辛勞一生的母親的一種感念。

官莊舊事(3):攤煎餅記憶

家鄉之所以把煎餅作為主食,主要是它易儲存,即使在炎炎夏日,也不會發毒變質,不用蒸,十分簡便。

攤煎餅看似簡單,實則也很繁瑣。攤煎餅一般由兩個人操作,用泥土壘砌,上面放置鐵鑄的鏊子,母親在鏊子上攤煎餅,我在下面拉風箱燒火,燒的主要是草,燒木頭或碳,會火太旺,導致煎餅容易糊,所以說燒草是攤煎餅最好的燃料。

燒火也是一個技術活,一手拉風箱,一手向灶裡添柴火,還要密切關注鏊子上面的煎餅火侯是否均勻。

燒火要達到整個鏊子的熱度均勻,一邊太熱了,容易烤糊。一邊太涼了,容易掀不開個,煎餅就不是一個圓的了,不僅影響了煎餅質量,也滯慢了速度。

攤煎餅的是指揮官,火燒得是否均勻,她最清楚,根據鏊子溫度,會及時提醒燒火的應該把火向那個位置多燒點,待燒得溫度很高了,會提醒不要加柴火了,停一停。可以說,對兩個人攤煎餅,需要密切配合,相互協作。

官莊舊事(3):攤煎餅記憶

小時候,我們家主要是母親一個人攤煎餅。鏊子一般置在院裡平坦處,若在夏天,置在蔭涼處。若在冬季,置在向陽處。

我發現母親用三塊磚頭撐起鏊子,置鏊子也講究,靠近自己的一側,墊得磚頭或石頭矮些,如果高了,火苗就會伸出鏊子,烤著人。

母親自己一手續柴草,一手攤煎餅,拱著腰,煙熏火燎,若是夏季,烤得汗流浹背,一攤就是大半天,顧不上吃飯和歇息,攤下一桶糊子,累得腰痠背痛。然而,攤完後,還要趕緊疊起來,晚了,一是怕煎餅乾了,不好疊。所以母親必須顧不上歇息抓緊疊煎餅,其辛苦程度可想而知。

官莊舊事(3):攤煎餅記憶

攤煎餅的製作過程已大約交待得差不多了,實際上,在那個物質極其匿乏的時代,煎餅已不是如今的美味,而是充滿無奈與辛酸的記憶。

的確,正如本文開頭所述,我是吃著煎餅長大的,但煎餅的材質卻不同,也見證了時代的變遷,以及那個時代農民的無奈。

家鄉屬於丘陵地帶,靠天吃飯,主要農作物是地瓜,所以煎餅帶給我的最初記憶是滾煎餅。

之所以叫滾煎餅,就在於地瓜面粘性差,只有弄成大蛋子在鏊子上滾一圈,然後用耙子刮一圈,地瓜煎餅出爐了。

它的顏色記憶中是灰色的,非常柔軟,吃一口難以吞嚥。

地瓜面煎餅在我的印象中存留時間不長。隨後又開啟了玉米麵煎餅。

然而,對於玉米麵煎餅的製作,我卻當仁不讓比加入其中。永遠記得很清楚,家鄉在父親帶領下,打了幾眼機井,水澆地多了,玉米與小麥種植面積擴大了,我們也終於告別了吃滾地瓜面煎餅的窮困時代也與平原地帶自豪地吃起了玉米麵煎餅!

官莊舊事(3):攤煎餅記憶

玉米麵煎餅在製作前,首先要把玉米磨成糊子。而當時村裡不通電,我們只好用最原始的石磨將玉米粒磨成糊子。

而在這一過程中,心疼母親辛勞的我很早就參與到磨糊子的行列。

在沒有電的時代,磨玉米糊只能靠石磨,當時,家家戶戶都有一盤石磨,可以兩個人推,也可以一個人推。

適值農忙時節,我個頭和氣力少,不能外出幹些重點的農活,母親與姐姐外出下地幹活了,就把磨玉米麵糊的任務交給我。

當時,母親把玉米提前用水沖洗乾淨,泡好,然後在石磨上一點點去磨碎,也就成了玉米糊,不能太乾也不能太稀。

母親出去幹活前,將磨玉米糊的各項工作準備好,她們走後,我就開啟了一圈一圈磨玉米糊的征程。

沒有那段經歷的人,儘管我用盡筆墨去闡釋,或許還不能瞭解。

然而,由於我個子小,氣力小,好在磨靠近石牆。肚皮緊貼著推磨的扛子,用手抓住牆上石頭,一鼓作氣轉下一圈,如此反覆,一個人,也是我十歲左右,將一盤玉米磨成,並粉刷乾淨石磨。

旁人的孩子早當家!此話一點不假!

在艱難困苦中,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用自己的秩嫩肩頭儘可能地減輕母親的重擔,好讓辛勞的母親輕鬆些!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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