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黎巴嫩的12歲男孩贊恩站在法庭上。
法官：知道為什麼站在法庭上嗎？
贊恩：知道。
法官：為什麼？
贊恩：我想起訴我的父母。
法官：為什麼要起訴父母？
贊恩：因為生了我。
這段震撼人心的對話，出自最近上映的電影。
《何以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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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相比於這個譯名，我更喜歡其原名《迦百農》。
迦百農是聖經裡的地名，有“混亂和無序”的含義，而這正是影片所展現的。
贊恩一家住在髒亂不堪的貧民窟。
家裡除了他之外，還有七八個兄弟姐妹，最大的哥哥還在監獄坐牢。
他們一家都是黑戶，沒有身份證明，因此贊恩和他的父母都搞不清楚他的生日。
牙醫也只能從其牙齒的狀況推斷其年齡為12歲。
贊恩平時只能在雜貨鋪裡打雜，拎著與自身體重差不多的水桶，拖著沉重的煤氣罐來來回回。
掙一點可憐的打工費養家。
工作時，他眼巴巴看著別人家的小孩上下學。
不打工時，就去街上賣甜菜汁。
回家後還要跟著父母製毒。
好不容易有閒暇時間，卻是跟著一幫遊手好閒的少年，抽菸、打鬧、罵髒話。
可以說，在他的成長中，父母雖然健在，但完全缺位。
他的未來在哪裡？
或者和父母一樣，繼續在貧困中打滾掙扎到死，或者和其他親戚一樣，被關到牢房裡。
直到一件事，打破了生活的平靜。
贊恩11歲的妹妹薩哈，在月經初潮後，即被父母認為已成年，馬上就被送去給房東當媳婦。贊恩無力阻止，悲憤地離家出走。
待他回來之後，卻只聽見妹妹因為懷孕而大出血死亡的消息。
忍無可忍的贊恩，這次拿起了刀衝向了房東......
01
最令人痛心的一擊
《何以為家》去年9月份就在黎巴嫩上映，並獲得了多個國際電影獎的提名，最終斬獲戛納評審團獎。
今年4月29日登陸中國，在復聯4強大的火力之下，硬是憑藉過人的質量，殺出一條血路，目前票房已經超過1.5億，豆瓣評分高達8.9。
法國媒體稱：這部電影是最令人痛心的一擊。
這種動人力量除了劇組長達五年時間的精心製作之外，更在於演員渾然天成的表演。
扮演贊恩的演員贊恩·阿爾·拉菲亞，正是一名從敘利亞逃到黎巴嫩的難民，電影中的劇情大部分都取材自他的親身經歷。
劇組找到他的時候，他連自己的名字也不會寫。
我們以為的表演，對他來說就是人生。
（拍攝現場）
難怪去年有的網友看過之後表示，最年輕的戛納影帝就要誕生了。
最諷刺的是，這部以兒童作為主角的電影，卻是一部限制級電影，並不適合兒童觀看。可想而知，有多少兒童不宜的內容，正真實地發生在這些悲苦的兒童身上。
他們的悲慘經歷可以歸咎很多原因：貧窮、戰亂、腐朽的體制…..
但最直接的矛頭，指向了父母。
02
生而不養
電影中有一段贊恩的獨白深深刺痛了我。
“我希望大人聽我說，我希望無力撫養孩子的人別再生了
我只記得，暴力侮辱和毆打，鏈子、管子、皮帶
我聽過最溫柔的話是“滾，婊子的兒子”“滾，你這垃圾”
生活是一堆狗屎，比我的鞋子還髒。
我住在地獄裡，像堆爛肉
生活是個婊子，我以為我們能成為好人，被所有人愛
但真主不希望我們這樣”
哀，莫大於心死，才12歲的贊恩，已經喪失了生活的希望。
他的遭遇向世人揭示了一個底層家庭，生而不養的悲慘現狀。
贊恩的父母，生孩子完全是出於一種動物的本能。
儘管家裡已經住滿了七個孩子，養孩子的壓力已經讓他們不堪重負。
但一到晚上，他們就拉上簾子，毫不避諱地在孩子們旁邊進行造人活動。
我不否認，生孩子是每個人的基本人權。
但我也想說：生孩子很簡單，但養孩子是需要條件的。
而贊恩家是什麼條件？
住在水管經常爆裂的公寓裡，經常吃不飽，七個孩子睡一個床墊......
平時父母忙的找不著北，只能把最小的孩子用鏈子拴住。
養個貓貓狗狗平時都還會逗弄，愛撫。但贊恩的父母除了隨口的二手菸，就是對孩子不耐煩的打罵。
等到孩子們大一些了，男孩子就成為廉價勞動力去打零工，女孩子就趕緊嫁出去減輕負擔，完全淪為父母的工具。
他們除了生孩子之外，養孩子需要的經濟條件，孩子成長需要的陪伴和教育統統不考慮，把孩子養得如同豬狗一般。
這種氾濫的生育，看起來是人權的自由。但對於孩子來說，實際上是可怕的人權災難。
更可怕的是，這樣的父母有惡卻不自知。
03
麻木不知錯
在法庭上，對於將11歲的女兒嫁給他人，贊恩的父親是這麼解釋的：
這是為了讓她擺脫痛苦
和我在一起 她沒有希望
他認為，女兒嫁給別人了，就能有床睡，吃飽飯。
贊恩的父母並不冷血無情，他們在談起死亡的女兒時，依然會悲痛得流淚。
只不過在他們貧困的世界裡，11歲就嫁人十分正常。
娶他女兒那個房東，同樣如此。他們完全意識不到，讓一個11歲的女孩懷孕，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
他們和他們的孩子一樣，一出生就是黑戶，同樣經歷了生活的磨難。
草草成人之後，找一個和他們一樣草草成人的伴侶，生一大堆的孩子，繼續重複著悲慘的人生。
他們失去孩子的悲痛是真切的，但這種悲痛沒有改變他們的思想，沒有引起他們任何反思。
贊恩的媽媽認為自己是奴隸：
我這一生都是奴隸
你還敢批評我
但她從未想過先改變自己的命運和處境，卻一直忽視自己的經濟條件，忽視責任二字的重量，和丈夫造出更多的小“奴隸”，製造更多的問題。
在去監獄看望贊恩時，媽媽對他說自己又懷孕了，還說這是真主賜予他們的禮物，是對死去女兒的補償。
這令贊恩徹底失望。
哪裡有什麼真主啊，明明是你自己將女兒推上了死亡之路，卻再一次不負責地把一個生命帶到世界受苦，繼續著惡性循環。
他們的可恨之處遠勝於其可憐之狀，其麻木不仁讓人悲哀。
04
廣泛存在的問題
像電影中贊恩這樣的父母廣泛存在，這已經成為了一個全球問題。
這種家庭在中國也有。
不知道有沒有讀者記得，前年丹媽曾到貴州山區學校給孩子們捐贈圖書室的經歷
心酸！第一次如此渴望自己是億萬富翁
在那裡，孩子們的學校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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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門口是泥濘不堪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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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大部分都是留守兒童，家庭非常貧困。
當去到一戶孩子的家裡探訪時，我簡直不敢想象在21世紀的中國，還有人住在這種地方。
（這才是真正的家徒四壁，比電影裡的贊恩的住處還要糟糕）
（家裡只有發涼的泡麵，吃剩的半顆土豆，以及零落一地的鍋碗瓢盆。）
這個家裡原本有五個孩子，三個姐姐都在外面讀書，媽媽外出打工後幾年都沒有音訊，爸爸精神有些隱疾，只能外出打工做收入最低的工作。
家裡只有9歲弟弟和12歲哥哥，無人照料，相依為命......
孩子被凍裂的手
很可怕的是，越窮他們生越多，貴州畢節很多家庭都是四五個孩子以上。
那些被留守的孩子，大部分孩子吃穿不好，缺少父母的愛與陪伴，就這麼稀裡糊塗長大。失敗的父母，指望孩子來改變自己的命運。然而孩子長大的人生，又和父母一樣，將這個惡性循環繼續下去。
都說寒門出貴子，但這樣的情景使我悲觀地認為“寒門難出貴子”。
和大城市的孩子比起來，這裡的孩子要克服溫飽問題，要有極高的自律性、主動性克服各種問題，還要面對父母缺失的情感問題.....
他們的人生基本就是“極難模式”，一路披荊斬棘下來，最終能躍過龍門的“貴子”又剩下幾個呢？
有句話叫“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但這些孩子的不幸在我看來，只是因為貧窮——物質的匱乏，精神的貧瘠。
最近很多讀者問我，是不是要生二胎了。老實說，我暫時還沒有勇氣生。
因為生下一個孩子，不是說讓他吃飽穿暖就得了，更要考慮他的情感成長、知識教育、身體健康.....方方面面，都需要耗費我大量的精力。而我在工作之餘，到底有多少時間能參與到孩子的成長中呢？
做父母，要有極高的責任心，才能保證孩子的茁壯成長。
這部電影真的很觸動我。也希望每一個為人父母都去看看，它會讓你審慎思考，到底要不要做父母，要做怎樣的父母？
我始終認為，人類創造一個生命的前提是：
有能力撫養他，並且好好愛他。閱讀更多 丹媽讀童書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