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神探之旌陽案

道教四大天師之一的許遜,曾在蜀中旌陽縣做縣令,上任之時只帶一雞一犬,遭遇命案無數,處處透著陰謀詭計,又似有鬼魅妖狐作祟,許遜目光穿透層層詭譎殘忍,屢破奇案,人稱許旌陽,壽一百四五十歲,攜帶雞犬白日昇天,留下傳奇萬千。


  話說三國末期,魏國權臣賈充弒殺曹魏最後一個皇帝曹髦,支持司馬炎奪位,創立晉朝。司馬炎登基為晉武帝,視賈充為股肱之臣。

  賈充負責看守皇家糧倉。糧倉常年囤積糧食,糧多則麻雀多,每年因為麻雀啄食損失糧食甚巨。賈充命人組織護糧兵抓捕麻雀保護糧食,為了獎勵,以竹子做的籌牌記錄捕獲麻雀數目,用來計算獎金,此竹牌稱之為護糧牌。護糧牌刻有若干符號和數字,用以表示護糧的功勞和獎勵。

  其中三種竹牌上用來記錄獎勵,有的寫著一個碗,意思是獎勵一碗米,一種竹牌上寫著條,意思是獎勵一條臘肉,一種竹牌上寫著筒,意思為獎勵一竹筒米。由於護糧兵雖然擅長彈弓和弓箭,但是多為文盲不識字,簡稱為萬、條、筒。

  有四種竹牌用來記錄糧倉的方位,分別為東南西北。最後三種竹牌用來記錄護糧兵功勞,分別為中發白。“中”即射中之意,為紅色;“白”即白板,即交白卷之意;“發”即發放賞金之意。

  護糧兵閒時無聊,用竹牌當做賭具來玩,漸漸形成麻將。賈充身為權臣,也愛玩麻將。他糊東風的時候,夫人生下大女兒,取名為賈東風。兩年後,他聽牌南風時,夫人生下二女兒,取名為賈南風。二女長大後,大女兒賈東風許配給皇帝的弟弟;二女兒賈南風,本打算許配給皇帝的太子,但賈南風容貌醜陋,太子不是很喜歡。

  太子司馬衷當年出生之時,穩婆手抖,導致他腦袋先著地,影響了智力發育,為人稍顯遲鈍,但是審美還在。司馬衷去找皇帝,說不想娶賈南風。

  他擺論據試圖說服司馬炎:“父皇,這賈充位高權重。父皇您英明神武,早就想著分他的權,讓他去外地做官,但是他一直拖拖拉拉不肯去,說自己年老體衰,但是兒臣明明見他夜御三女。他平時不嫁女兒,在這時候偏偏要嫁,分明是居心叵測。他手握重權不滿足,還要嫁女給皇室當外戚,他對權力的渴望明顯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司馬炎大怒:“混賬東西,你爺爺的名諱怎麼能瞎叫?”

  司馬衷連忙認錯:“父皇羞怒,您知道我腦袋有點不好使。”

  司馬炎連連嘆氣,其實他也不喜歡賈南風,但是賈充、皇后以及眾權貴都勸他當賈南風的公公,眾多大臣得罪不起。迫不得已,他才給太子迎娶賈南風。

  這賈南風嫁給太子之後,倒是把太子收拾得服服帖帖,太子再也沒找皇帝抱怨。

  誰知賈南風當上太子妃的第一天起,全天下的奇案怪事不斷,甚至後來還引發了八王之亂。

  列位看官莫心急,事情還得一件一件說起。

  話說晉武帝太康初年,蜀中地區有一個旌陽縣。旌陽縣不是很出名,因為很多人不認識“旌”這個字。旌陽縣裡有一個美男子,叫做園客,面如冠玉,劍眉星目。當時河南地區有個美男子叫潘安,以英俊出名,全天下的少女少婦都知曉潘安的美貌,然而園客與潘安比起來不遑多讓。不過潘安會做文章,還會唱歌甚至還會跳北方傳來的舞蹈,園客只會在家擺弄花花草草,與外界沒什麼接觸,所以知名度不大。

  這個園客二十多歲,尚未娶妻,很多人便認為他有斷袖之癖。有媒婆去問他為何不成家,園客答曰,他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家裡種的植物上面,沒心思談婚論嫁,萬一有姑娘嫁過來,那也是守活寡,還是不要耽誤良家少女為好。

  園客所言不虛。他家中有一片園地,種著一種五色香草,這種草每株只有五片葉子,每片葉子呈現一種純粹的顏色,味道芳香襲人。五色香草極其嬌嫩,稍微承受一點風吹雨打就會死,園客無時無刻不在細心照顧它們,甚至晚上和五色香草一起睡。在他眼中,所有的姑娘都比不上五色香草的魅力。

  原本大家以為園客要打一輩子光棍,感嘆資源浪費,不料事情發生了變化。

  旌陽縣來了一個外縣姑娘,姑娘帶著有五種顏色的蠶來找園客,說她的蠶不僅吃桑葉,也吃五色香草,吐出來的絲帶著天然純色,窮盡寰宇之美妙。五色香草配五色蠶,天下絕配。

  姑娘芳名謝白露,容貌姿色一般,但是頗有學識,精通種植之術,她與園客一見傾心,漸生情愫,乾脆在園客家旁邊另起一座房屋,日夜分享種植心得。沒多久,兩人便結為連理,夫妻恩愛。

  五色蠶以桑葉為主食,偶爾嘗一片五色香草的葉子,嘗多了園客心疼。謝白露心靈手巧,將五色蠶的蠶絲編織成絲綢,奪天地之造化,價格昂貴,銷路極佳,剛剛上市就被人高價搶走,成為眾貴婦人爭相奪取的好物件。

  旌陽縣本地有一王姓大戶,見園客才貌雙全,又日進斗金,想把自己女兒嫁給他做平妻。所謂平妻,就是地位平等的妻子,權力地位相等。王家千金唇紅齒白,五官標緻,是個小有名氣的美人,對園客早已芳心暗許。熟料園客心中只有謝白露一人,婉言拒絕了王家。

  王家千金十分羞愧,認為園客瞧不起自己,一時想不開,竟然上吊自殺,幸好被王員外及時發現救了下來。

  此事傳出,園客心裡也很難受,與妻子謝白露商量一番,去王家賠禮道歉,說明不是王家千金不溫柔賢惠,而是自己無福消受,云云。為了表達歉意,園客咬牙送了一株五色香草給王千金。王千金這才打開心結。五色香草培育困難,過程繁瑣至極,王千金便經常邀請園客到家中來請教如何栽種。王員外更欣賞園客的才華,兩家走得比較近,只是誰也沒再提嫁娶之事,免得尷尬。

  這一日,謝白露回孃家探親,園客獨自一人在家。正巧王員外六十大壽,便喊園客來做客,同時廣邀親朋好友。推杯換盞,好不熱鬧。王家千金尚未出閣,只能待在閨房裡。待宴席結束後,園客回到家中,頗有醉意,躺在草地旁邊睡著了。

  王員外回房去看望女兒,卻發現女兒竟然不見了,頓時大驚,派家人四處尋找,找了一日一夜也不見蹤影。

  第二日天明,園客被鄰居一聲尖叫驚醒,他睜眼一看,發現自家院子中躺著一具屍體,赫然是王千金!王千金赤身裸體,脖子上一個大洞,血跡斑斑,觸目驚心。鄰居大叫:“殺人啦,殺人啦!園客相公殺人啦!”

  園客大怒:“你喊得這麼有節奏感幹什麼?”

  王員外聽聞,慌忙趕過來,看見女兒屍體後嚎啕大哭,哭完後對園客破口大罵:“好個人面獸心的東西,老夫好心好意要把女兒嫁給你,你假模假樣不要,卻來竊玉偷香!我女兒乃當時貞潔烈女,必定竭力反抗,你這廝才痛下殺手。!”

  園客大呼冤枉。

  王員外不由分說,把園客綁去縣衙,請縣令大老爺做主。

  縣令姓賈,自稱是權臣賈充的遠房親戚。賈縣令聽完王員外訴狀,心中便認定是園客酒後見色起意,姦殺王家千金。他審問園客,園客自是不承認。

  賈縣令坐在大堂之上,見園客脖子上有兩處抓痕,頓時眉頭一皺,走下堂來,舉起王千金屍體的手指查看,指甲縫之間有血跡。賈縣令回到堂上拍驚堂木,怒喝:“大膽!你仔細看看王千金指縫之間的血絲,剛好和你脖子上的傷口對得上!難道王千金用你脖子上的肉做川菜魚香肉絲?分明是你想用強,不料王千金練習了絕世神功破相抓,留取了證據!”

  園客瞧了瞧王千金指甲縫之間的血絲,臉色一變,連忙為自己申辯:“冤枉啊大人,我也不知道她的肉絲哪裡來的。我要是殺人的話,直接把屍體埋了豈不是更好,一條龍服務,送佛送到西。”

  賈縣令冷笑:“酒壯慫人膽,但是喝酒也誤事。你本來想著挖坑埋屍體,但是你喝酒過度,體力不支,挖了坑卻沒有填,躺在屍體旁邊睡著了。挖坑不填出人命,古人誠不欺我!”

  園客依舊不肯認罪。

  賈縣令見園客如此嘴硬,心中大怒,喝道:“來啊,大刑伺候!”園客打得遍體鱗傷,熬不住酷刑,只好認罪,被打入死牢,待刑部複審後,秋後問斬。

  審完此案,王員外給賈縣令送錦旗,上述四個大字:黃霸再世!

  原來黃霸名字雖然難聽,卻是漢朝有名的縣令,一生斷案如神,被譽為天下第一縣令。後來他從小小的縣令升遷為一國宰相。

  賈縣令暗喜,黃霸能當宰相,我賈某有何不可?他撫須微笑:“王員外客氣了。本縣是出名的清官,兩袖清風,從來沒有收過任何人賄賂,別說黃金白銀,便是一針一線我都沒碰過,至於有錢人送的馬車美人,我更是看都不看一眼就拒絕。為名請命是本縣的宗旨。現在朝廷賞識,即將升官,調任他處,以後有機會再來找員外喝酒。”

  賈縣令是個半桶水,卻不知黃霸能力有限,治理地方遊刃有餘,治理整個帝國便力有未逮,經常出錯,是個不合格的宰相。

  王員外歡送賈縣令之後,才給女兒辦理喪事,待三天喪事完畢,再出殯下葬,與此同時,他把園客家裡的五色香草全部移栽到自己家中。唯一的遺憾是,那些五色蠶破繭成蝶飛走,一隻都沒剩下。

  謝白露從孃家回來,發現家破人亡,丈夫進了死牢,無不震驚!她不相信丈夫會殺人,想為丈夫喊冤,卻不知從何處伸冤,整天以淚洗面。

  過了幾天,謝白露打聽到新任縣令來赴任。新縣令名叫許遜,是個修道之人,孝敬父母,學識淵博,被人舉薦為孝廉,朝廷讓他去當官,許遜多番推辭,後來實在推辭不過了,才來上任,如今已經四十多歲。上任的時候許遜沒帶行李,只帶了一隻花雞和一條黑狗。她日夜期盼,終於盼到了許遜,準備遞狀紙,卻見許遜被王員外接到家中洗塵,縣裡的其他大戶紛紛宴請許遜。許遜來者不拒,喝得優哉遊哉。

  謝白露寒了心,覺得這個新縣令恐怕也是個狗官,但是她還抱著一絲希望。某天,她看到許遜又被王家宴請過去吃飯喝酒,便來到王家院外,焚香禱告,操作五色蝶,在天空飛舞,寫成一個大大的“冤”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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