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章說到：人生似乎總是這樣，當你追求A，得到的是B，當你追求B，得到的卻是A。
第十五章 混沌初醒
再次睜開眼的時候，萬小古突然聽到一陣悠揚悅耳的音樂，靜下心來，只聽得一陣陣動人美妙的聲音由遠而近，撥動心靈，彷彿見著這空氣中有無數的仙子，正翩翩起舞。時而歡快悠揚；時而有如黃鸝鳴唱；時而高昂激盪，響徹雲霄；時而嗚咽悲鳴，婉轉揪心……
他一骨碌爬起來，只聽得如痴如醉。
這聲音，恍如從人的靈魂深處走來，又無聲地進入人心深處流淌。有如緩緩縈迴的溪流，又如夢境中朦朧的輕紗。一點點，一聲聲，一次次，撥動這塵世間無數躁動不安的心靈，使之充滿期望；用這空中跳動的音符，撥動了所有生命內心最熱切的渴望；彷如天籟之音，穿透宇宙星空，穿透歷史歲月，從最遙遠飄然而至，真真切切帶給了一個人，一顆心，一個魂靈，從未有過的暢想、自由和快樂，帶給了一個人一種從未有過的熱情、渴望和憧憬。
“這是誰在彈奏呢？”
順著聲音，萬小古不知不覺中來到一處地方，只見前邊斷崖之上，有一處石臺，石臺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紅衣少女，正在一臺青褐色的古箏上十指輪動，左右飛揚。
他不禁呆了。
看那少女，似乎與音樂合二為一，只見她手指繼而在琴上波動，繼而輕快的跳躍，一張一揚之間，一個又一個音符，緩緩流出。即使面對一個最不懂音樂的人，在合適的地方，見著了合適的人，就會被這音樂動了心，就一定能感受到這音符，這琴聲，這情韻，這人生。
聽一回如此迴腸蕩氣的音樂，感受純粹的音符的美，心潮如水，洶湧澎湃，如果今生可以選擇，多麼希望，就此長醉不醒，永遠伴隨著這音樂長眠。
萬小古聽了良久，不禁感嘆生命的美好，不由地從心底生出一聲希望，繼而感嘆人生，也嗟嘆不已為何不早點前來。
正在萬小古感嘆不已的時候。
突然不知何處湧來一團又一團大霧。很快，萬小古眼前所有的景象都模糊不清了。
突然只聽得那音樂噹的一聲也結束了。
萬小古，這才發現，好大一場霧。踮起腳尖，東張西望了一會兒。仔細定睛一看，突然望見前方濃霧中不遠處，似乎隱隱約約有一座橋，橋下有人家。是不是就是剛才彈琴那姑娘的家呢？於是他心中心念一動，接著就是深一腳淺一腳大踏步走向前去。
沒想到，一直走啊走啊，不知道走了多久，可是前邊的橋一直就是那樣隱隱約約，旁邊那人家也一直就是那樣若隱若現。再怎麼走，絲毫沒有到達的跡象。
“奇怪啊，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結果呢？”萬小古揉了揉眼睛，仔細看了看，仍是如此。前邊確實是隱約有一座橋，橋下有人家。
就在他不斷地往前走的時候，身邊還不斷有各種各樣的氣流湧出擦身而過。有時候很濃，漆黑一片；有時候很淡，有時候還撞得胳膊有點疼。不過，萬小古卻未曾在意，他打定了注意，一心就是要走到前邊去看看。無論那橋、那人家有多遠，自己是一定要走下去的。
又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耳邊一聲渾厚悠揚的鐘聲響起，接著又是一聲，接著又是一聲。萬小古聽了心裡一驚醒，開始四處尋找，這鐘聲究竟因何而來。
“你是何人？” 正在萬小古東張西望的時候，一聲沉悶深遠的吼聲驀然傳來，似乎是從半空裡落到地面。
“我，”萬小古嚇了一跳，“我是萬小古。”
“你來做什麼？” 又是一聲沉悶深遠之聲傳來。
“我來做什麼？”萬小古思慮了半天，“我不知道啊，我是一路逃來的，有人莫名其妙就要追殺我，我誤打誤撞就進了這裡。”想了想，萬小古又說道：“老爺爺，我不是誠心闖進來的。我也不是誠心去吃了您的水果的，老爺爺，我有力氣，我可以幫你做事，我能做很多事的。不要趕我走，我無家可歸了。”
“無家可歸，家是什麼？”
“老爺爺，您在哪裡，您是誰啊？”
“我是誰？我是誰？我是誰？哈哈哈，我是誰？”對方像發了瘋一樣，竟然連二接三如此發問自己，萬小古正驚訝時，突然一陣風吹過，萬小古發現身旁周邊的濃霧隨之漸行漸遠，視線逐漸清晰，突然前邊空地裡出現了一座古怪高聳的古老陳舊的房子。還是之前那樣全是岩石砌成，只不過矮小了很多，貌似先前那房子的百分之一不到，而且這房子從上到下，到處是陳舊斑痕累累。
“萬小古，進來吧。”一個聲音像是從房間裡傳出。
萬小古一聽，看了看，覺得不就是一見房子嗎，也沒有什麼太奇怪的，就走了進去。
房間裡正中間是一張石桌，石桌旁邊擺放著一張石凳。
“萬小古，您是第一個走進這裡的人。”
“您是誰？”萬小古吃驚地問道。
“我就是剛才一直跟你對話的人。說實話，當你問我是誰時？我確實也不知道我是誰。我好像之前一直懵懵懂懂的，感覺既好像千萬年就一直在這裡，卻又是剛剛甦醒；又好像是剛剛才因為你的到來產生了感覺，有了意識，剛剛誕生一樣。其實，我是誰，我也很迷惘。我自己也說不清楚我到底是誰？我來自哪裡，我要做什麼，我都不知道，我只是憑著本能在行動而已。”
“那你？你能走出來看看嗎？”萬小古很好奇道。
“我就一直在啊，你說的走出來看看，是指什麼？”那聲音說道。
“我明白了，你是說，這房子，這迷霧其實就是你，換句話說，你就是這房子，這迷霧。”萬小古說道。
“我也不太清楚，大概是這樣的吧。” 那聲音道。
“那麼，你究竟屬於‘有’，還是屬於‘無’呢？”萬小古問道。
“什麼是‘有’，什麼又是‘無’？”
“‘無’是無形無象的，‘有’是有形有象的，‘有’指的是天地萬物等具體存在，而‘無’則是指個體事物中的空虛部 分和個體事物未有之前與既終之後的情況。”
“‘有’‘無’總是一念，若論本來，皆屬無有。”
“這樣啊，我仍然不是很明白。”萬小古嘟囔了幾句，突然想起一事。
“請問，那個紅衣女子……”萬小古正想詢問。
“啊，啊，啊”突然聽到對方接連發出一陣陣痛苦的喊叫，恍惚之間只見四周一陣天旋地轉，很快四周似乎陷入了一片沉寂和虛空。這時候，倘若萬小古能看見，他會看見這外邊無數氣流飛速旋轉，在天地間形成了一個聲勢浩大的巨型漩渦，而他正在這漩渦中心。
“萬小古，我問你。你究竟是何人，”
這漩渦似乎就在這一瞬間吸收了巨大的天地能量，從開始時混沌未開，此時似乎已經是初具智識。
“你為何能穿透我的劇毒迷霧陣？你不見這其中都是無數生靈，還有無數冤魂野鬼歷經千萬年而成嗎？就算是大羅真仙，在我這倘若沒有任何法寶都將寸步難行，你赤手空拳，又是為何能做到心神如一、步履如常呢？”
“而且你還能輕易破了我的幻境，竟然能張口就吃光了千萬年毒物所孕化果實，一眼能看見虛無的我相，且直接喚醒了混沌如我般的智識……不對，你沒有破了我的幻境，但是此間陰氣、毒氣和煞氣種種邪氣，似乎與你無關，你究竟是何方神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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