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流井 (文杰)

自流井  (文杰)

南留村十一队有一口自流井,村里人也称其为“洋井”。

那是我上中学的时候,当时农村搞联产承包责任制,我家分到的责任田旁边,有一口自流井。这时候的自流井,已经不像当年那么大,那么多的水流量了,。

记得小时候,集体经济的时候,南留村十一队的这口自流井,据说是在五十年代末,那时全国是农业普查还是资源普查的时候,在南留村好几个地方打井钻探勘察,不知道那里来的勘探队,好多人,好多设备,好几天,勘探的时候,不让村民靠近,有时不时的听见爆破声,也有人看见几丈高的水柱往上冒,待勘探队走后留下了几口井,井不知有多深,不知有多扩,井口是大约碗口粗的铸铁弯管,裸露井面约六七十公分,周围修有水池,修有水渠,水渠一直延伸到周边的好几十亩地头。

我记事的时候,说村北不知几队的地里也留有一眼,水不大,没过几年就干枯断水报废了,只有村南十一队这一眼井,日夜不停的向外流水,供南留村十一队,五队以及其他路过这里的人使用,供人们喝水用水,供人们浇地灌溉,供人们洗衣服……一直到九十年代初消失在村里人不知不觉的记忆中。

小时候,集体经济的时候,南留村十一队的土地大部分在村子南稍偏东一点,二十几户人家,一百三十多口人,不足一百五十亩土地,分别位于村东村南村西,称为东路南路西路,队里人去地里干活,队长分派活,说是去哪路,大家都知道去那块地里。

每当到了夏季,麦子熟了,到了收割的季节,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要下地干活,村里老人讲:三夏大忙,绣女下床,是说在这个时候没有闲人,家家户户老老少少,都要抓紧这有限的几天时间,先把成熟的麦子抢收回来,把秋季作物种到地里,那是集体经济的时候,整个生产队由队长指挥,大家分工明确,割麦的、打捆的、

运输的,堆垛的,堆垛是技术活,底下要稳,顶上要坡陡适宜,中间要间隔均匀透气,内层压茬摆放有序,保证不倒不发霉不积水,等到种完秋季作物,天气基本稳定,队上有经验的老年壮劳,套上牛马骡子,套上碌轴,吼着秦腔,哼着段子,吆喝着牲口,开始碾场,碾完场,收完场,扬完场,便是一堆一堆的小麦颗粒了,那是全队人一年的收成。

这都是大人们干的活,我们那时候学校放忙假,小学年级稍大一点的学生,好像是五六年级,表现好一点的,由学校统一安排,在村子周边各个进村的地方站岗放哨,防止有人私自带些回家,有时也去地里,给大人送水送啥的,有时也组织拾麦,把没有收割干净或者遗留在地面麦茬里的个别麦穗捡回,粒粒皆辛苦,尤其在哪个年代,去地里前有时也找个玻璃瓶瓶,拴上长一点的绳绳,爬到井沿沿,灌井水,扔下去,咕嘟咕嘟几声,声不响了,提上来小孩喝,大人也喝。

南留村的水好喝,离自流井近一点的就在自流井灌水,灌上一瓶瓶或提上一罐罐,有时直接用嘴对上去喝,水质甘甜,就是干活干得再热的人,渴了喝水也没事,干热了摆上湿毛巾,洗一把脸,擦一下脖子擦一下身,继续干活。

后来,南留村修了大口井,大口井的主干渠紧贴自流井南由东向西流过,自流井失去了它的灌溉作用,剩下了只有个别妇女干完农活顺便捎带着洗几件衣服。

生产队分田到户的时候,哥哥姐姐户口都进了城,只有我和母亲的户口,自流井周围那一块两亩不太平整的二等坡坡地分给了我家,母亲为了供给我上学,也是起早贪黑,辛勤耕耘了几个年头,记得有一次,开春的时候,我回家帮母亲浇地,由自流井流经的水渠积淀了大量村民洗衣服的黑臭恶的杂质,堵塞了水渠,用铁锨铲几掀,不好意思留在渠边,分散着扔在自家麦田,结果当年就那块麦苗长势特别好,麦子产量多了几十斤,第二年回家,看到邻里已经从自流井引了一条渠到他家,渠也干净多了。

那时候南留村家家户户都有水井,新盖了房子没有及时打井的,那时叫挖井,过上一段时间,也要请个把式花上几天时间挖一口井,毕竟在别人家提水(打水)的日子不好过,挖井的时候是一个人在下挖,用短撅头或铁镐,另一个人在上拴个担笼用人工提或者用碌碌把往上绞。后来有了压水管,后来有了潜水泵,吃水用水方便多了。

南留村的水美,村民善良,村风纯朴。

08年,村两委会申报国家人畜饮水资助项目。09年完成打深井,长安区政府和五星街办在充分考察论证后,国家投资500万,选定在南留村建立水厂泵站,政府在村东门外六队田地,划定区域,建厂埋管使本村群众吃上干净卫生的放心水,同时决定把南留村的地下水通过管网经东路房房,经沣河河道底下顶管穿过,至河迪,至河头,至小阳,至五楼,至江村,铺设16000余米,供五星街办的东片七八个村庄、学校和企事业单位,约3万人直接饮用。

南留村人杰地灵土肥水美,南留村一方水土养护了南留村的一方人,南留村人把善良和纯朴奉献给了五星一半以上人民群众。

2019年 五四青年节日于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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