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門北派高手老羊倌退出江湖三十載,為了二丫,重出江湖

盜門北派高手老羊倌退出江湖三十載,為了二丫,重出江湖

世間從來不缺少“天靈地寶”,只不過能尋到的人就是鳳毛麟角了。

有陰必有陽,有圓就有缺,外八行裡自古就有著這麼一夥人,南方稱為“憋寶”;北方稱為“相靈”,民間則多稱為“牽羊”,把這種人稱為“羊倌”。

這些人一年四季大部分時間都遊走於名山大川之中,或是流連於郊嶺荒原之外,行蹤飄忽不定,行事神秘詭異,而目的就只有一個,就是為了那些“天靈地寶”。

找寶與取寶的方法,南北不盡相同,手段上也是各有千秋。

記住,這只是一個故事,故事就從一個老羊倌說起……


盜門北派高手老羊倌退出江湖三十載,為了二丫,重出江湖

“老羊倌”前傳

三十年前,葫蘆頭溝。

夜深人靜,月光如水,蟲鳴蛙叫聲,此起彼伏。

小河溝不遠的一片雜草叢中,一直蹲著兩個人,一老一少,表情凝重專注,也不說話,眼睛都直勾勾的盯著對面的那條小河溝。年紀大的老者能有六十多歲,年輕的也就二十歲剛出頭,年齡雖然相差懸殊,但是兩人的穿著打扮卻幾乎一模一樣。上身都只穿了件緊身的背心,腳下蹬著一雙高幫黃膠鞋,打著綁腿。身上斜揹著一隻鹿皮兜子,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都裝些什麼東西,右手上戴著一隻超長的皮手套,超過了肘部一大截,幾乎快到了腋窩。這麼熱的天,這身打扮,實在是有些不倫不類。

從天黑到現在,這爺倆已經蹲了四五個小時了,這麼長時間裡,愣是紋絲不動,一聲不吭。

年輕的終於有些沉不住氣了,壓低聲音問老爺子:“師傅,今晚是不是又白等了,能來嗎?”

老爺子微微側了下頭,手指放在唇前衝那年輕人比劃了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說話。

年輕人吐了吐舌頭,點了點頭,瞪著眼睛繼續盯著水溝,不敢再言語了。

足足又過去了半個多鐘頭,突然,就從水溝那邊傳來一種很奇怪的叫聲。

“咕……咕……”

聲音低悶如雷,有點兒像是牛叫,又有點像是小孩子在哭,更深夜靜,聲音傳的很遠。

這一老一少趕緊把身子又往下壓了壓,屏氣息聲,眼睛一睜一閉,順著草縫小心的往對面看去。

前方五六米處就是那道小河溝,水不深,剛沒腳踝,“嘩嘩”的流水聲在夜裡聽起來,並不覺得悅耳動聽,相反倒是顯得有些聒噪。

循著那“咕咕”的叫聲,終於發現了水中一塊平整的石頭上,黑乎乎的趴著一堆東西,頭部尖尖,腮部鼓鼓著,仰頭沖天,正在那兒時不時的叫喚著。

老爺子衝那年輕人小心的打了個手勢,然後慢慢的從身邊摸起一根竹竿,一點一點的往前搗騰,速度慢的就像是電影裡的慢動作一樣,好像生怕驚動了那隻東西。過了好半天,總算是把竹竿搗騰到了面前,然後小心的把竹竿又高高揚起,像釣魚一樣,調好了角度,對準了那個東西。

月光一晃之下,這才看清,在竹竿的頂部竟然繫著一根透明的魚線,魚線足有兩米來長,尾端墜著一塊鉛製的牙膏皮,底下並沒有拴魚鉤,而是綁著一捆點著的香頭。這種香就是平時上貢用的香,十多根香捆在一起,能有小手指粗細,紅紅的火頭在夜空中顯得極為乍眼。

竹竿慢慢的搖來搖去,魚線上繫著的香頭也在空中划動出一道道軌跡,像是鬼火一樣,飄忽不定,忽明忽暗。

說來也奇怪,蹲在石頭上的那東西本來一動不動,可是竹竿在它面前晃了沒有多大一會兒,那東西竟然慢慢的掉轉過頭來,盯著那搖動的香頭,腦袋漸漸的跟著晃了起來,晃著晃著,就慢慢的從石頭上爬了下來。

剛才一直隱在樹影中,也看不太清楚。這一爬出來,藉著月光倒是看得真切,竟然是一隻超大號的癩蛤蟆。全身火紅如血,背上一層細密的疙瘩,大的有手指甲大小,小的如同米粒,疙瘩頂端分泌著白色的膿水,看著就讓人噁心。

這麼大個的癩蛤蟆,身形體積比巴掌還要大上一圈,貼著地皮,一步一步的爬了過來,看著讓人怵目驚心。

眼見這隻大癩蛤蟆漸漸的脫離了水面,被引誘到了岸上,老爺子趕緊衝那年輕人使了一個眼色。

隨著那隻帶著香火頭的竹竿不停的擺動,那隻大癩蛤蟆不知不覺中追著火頭已經爬到了岸上。老爺子面露喜色,開始一點一點的往回收竿,隨著手中的竹竿越來越短,香火頭也越來越近,眼瞅著那隻大癩蛤蟆就快到了眼前。

此時,那年輕人已經悄悄的走到了水溝邊,從隨身的鹿皮兜子裡翻出一隻瓷瓶,擰開蓋子後,把瓶子裡的粉沫沿著河岸,灑了長長的一道線,月光反射之下,泛出點點白光,似乎有點像是粗粒的鹹鹽,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東西。

等到這邊弄好之後,年輕人直起腰來,右手高高舉起,立掌指天,左手握住右手的手腕,衝著老爺子打了個奇怪的手勢。接著又從包裡掏出件東西,像是撈魚的網兜差不多,前面是鐵絲做成的三角形的網口,後面是用麻繩編好的網兜,組裝好事先預備好的木竿後,雙手緊握著木竿漸漸的往前伸去,把網兜口慢慢的從後面向那隻癩蛤蟆靠近,眼看著越來越近,幾乎就要捱到那隻癩蛤蟆的屁股了。

老爺子猛然間把手中的竹竿往上一拉,香頭“嗖”的一下飛向了空中。隨著這香頭突然的飛起,那隻體形碩大的癩蛤蟆後腿一蹬地,竟然也是騰空躍起,詭異的躍起足有一尺來高,把這一老一少都嚇了一跳。

老爺子趕緊沖年輕人喊道:“四喜子,看準了,接住!”

叫四喜子的那個年輕人緊張的點了點頭,眼睛瞪得像是燈泡似的,死死的盯著那隻躍起的癩蛤蟆。

突然這隻赤血寶蟾也不知道從哪兒生出來一股怪力,在下墜的途中,身子快速的抱攏成團,又彈了起來,空中突然變向,奔著老爺子的身上就反撲了過去。

這赤血寶蟾一身陰邪之氣,全身劇毒,根本不能沾身,所以才會費了這麼大的勁兒把它捉住。本以為它筋疲力盡,沒什麼能耐了,不成想,卻突然發難,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等到老爺子意識過來的時候,那隻赤血寶蟾已經撲就到了近前。

危急當中,老爺子戴著手套的那隻右手輕伸食指和中指,二指緊緊閉攏,往外用力一撥,左手一鬆,身子向後一仰,原地來了一個鐵板橋,雙手倒撐在地上,就勢再往旁邊一滾,總算是躲了過去。很利索的又站起身來,此時已然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而那隻赤血寶蟾剛一著地,“咕”的怪叫了一聲,後腿發力,奔著蹲在地上的四喜子就跳了過去,三跳兩躍,越來越近。

四喜子對身後的發生的事渾然不覺,根本就沒有防備,眼瞅著這隻赤血寶蟾就跳到了他的身後。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就見一道紅影高高躍起,衝他的面門就撲了過來,當時就嚇傻了。

那老爺子情急之下,也顧不上別的,長臂一伸,身子往前一擰,伸出右手,眼疾手快,一把就攥住了空中的赤血寶蟾,手在空中急挽了兩下,然後順勢就往自己這邊用力的一拉。雖然老爺子的手法迅捷,但是片刻之間,透過皮手套,就感覺手上一陣奇痛,心知大事不妙,恐怕是著了道。趕緊鬆手,不成想那隻赤血寶蟾就像是沾在了手套上一樣,竟然沒有滑落,而是瞬間身子脹起,就跟充了氣似的漲的圓滾滾的,看著十分瘮人,好像隨時都要爆裂。

老爺子心中暗叫一聲不好,右手趕緊急甩,癩蛤蟆也脫了手,但是也晚了,就聽到“撲”的一聲,那隻癩蛤蟆背上疙瘩裡的白色膿汁力道十足的就噴射了出來,正正好好的噴了老爺子一身,臉上、前胸到處都是。

一股白煙升起,老爺子當時就一聲慘叫,重重的摔倒在地上,捂著臉疼的滿地翻滾起來。

老爺子一聲厲吼:“四喜子,快跑!”

四喜子一怔,馬上反應過來,撒腿就跑,就感覺手上被濺的地方一陣痠麻,緊接著一陣奇痛,鑽心入骨。

低頭再看,左手小手指上此時白煙直冒,眼瞅著,手指肚就像點燃的炮仗捻似的,短了一截,而且眼看著越來越短,心中驚駭,一咬牙,從大腿外側拔出匕首,狠下心來,用力一揮,一道血注噴了出去。

看著齊根切斷小手指的左手掌,四喜子身子一栽歪,搖晃了兩下,忍著疼痛,撒腿往外跑了能有十幾米後,“撲通”一聲,連驚帶嚇,栽倒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四喜子才幽幽醒來,下意識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和腿,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

吹著風,頓時感覺有些發涼,激靈一下打了個冷顫後,猛然間,這才想起來,老爺子還生死未卜。趕緊又往回跑去,等到他再跑回原處,發現那隻癩蛤蟆已經不見了蹤影,而老爺子則血肉模糊的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四喜子隱隱的感覺有些不妙,屏氣息聲的走到老爺子近前,用手輕輕的把老爺子翻了過來。

再一看,老爺子的一張臉已經變得血肉模糊,眼睛變成了兩隻黑洞,一隻眼珠還耷拉在眼眶外,鼻子和嘴唇都沒有了,簡直就像地獄裡的惡鬼一樣,根本就看不出人形了。前胸上也都是透亮的大窟窿,五臟六腑都流到了體外,顯然是早就死透了。

四喜子看著眼前這副慘狀,倒吸了一口冷氣,饒是他膽子再大,突然看到這情景,也是嚇的不輕,差一點就魂飛魄散了,再一想起和師傅十幾年學藝間的情景,猶還歷歷在目,四喜子一時悲上心頭,坐在地上就哭了起來。早就聽師傅說過,“牽羊”不成便會被“羊頂”,可能有性命之憂,他也一直也沒當回事,沒想到今天就栽了個大跟頭,這一失手,把命都給賠上了。再一想,老爺子這一身的通天徹地的本事,要不是為了救他,也不會死在這裡,而且死的又這麼慘。想到痛處,又是一陣嚎頭大哭,最後連嗓子都哭變了聲。

夜深人靜,荒郊野外的,哭聲之悽慘,就連蛐蛐也不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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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隱村田的老羊倌

在葫蘆頭溝不遠,有個小營子村,村子不大,住著三十幾戶人家。

有一天村裡突然來了個小夥子,隻身一人,也沒有什麼家當,就住在村東頭的一間空屋子裡。

那個年代,村裡大多人都是闖關東過來的,這裡氣候惡劣,種地也不容易,後來很多人又相繼回了關裡。村裡也就閒下了挺多的空房子,都是清一色的土坯房,一直也沒有人照看維修,要不是屋裡的兩根柱子撐著,估計一陣風都能吹倒了,真要是使勁打個噴嚏,從房樑上都往下掉土。

村裡人都很樸實,一看這小夥子不是本地人,看樣子像是落了難,都挺可憐他,隔三差五,東家送點吃的,西家送點喝的。所以小夥子雖然身染重病,且不說沒被餓死,反倒撐了過來,病好之後索性就在這村子裡住了下來。

小夥子個子不高,長得又瘦,也不會幹什麼莊稼活,後來村裡幾個主事人一合計,就把他安排在生產隊放羊了。

雖說地裡的活計他是一樣也幹不來,但是他放羊可放得不錯。每天一大早,他就把一百多隻羊趕出去,口裡吆三喝四,那群羊就乖乖地排好隊,一直走到半山腰。該回去的時候,只要他打個呼哨,那群羊自己就排好隊形又齊整整地下山。村民們看著也都驚奇,嘖嘖稱歎,大家開始叫他“羊倌”。

小夥子長得不算英俊,但是人很機靈,說話辦事也很周全,和誰都能相處到一起。天長日久,保媒拉線的人自然就相繼找上了門,也不知道這小夥子因為什麼,一提到相親,就是一百個不樂意,咋說就是不找媳婦。時間長了,遠近的媒婆也都不再給他保媒了,他就一個人一直這麼晃盪著。

除了不找媳婦這個古怪的脾氣之外,小夥子別的方面都不錯。能說會道,說話風趣幽默,人緣也好,口碑不差,誰家要是有個大事小事的,他都是有求必應。

過了沒幾年,村裡的人們越來越熱衷於幹莊稼活,眼見這放羊的差事做不下去了,村民都以為他這回要捱餓了,但是誰也沒想到他還會一手好木工活。打個床、做個櫃子什麼的都不在話下,手藝好不說,樣式也耐看,很多樣子都是村裡這些人沒見過的。大家一傳十,十傳百,他也算是名聲在外。

最主要的就是他收費不高,一些小來小去的活計,供頓飯也就算了,根本不要工錢,差一不二就可以,他也從不計較,所以街坊四鄰、十里八村的人們有什麼活都願意找他。在那個年頭,農村人家裡的傢俱都是找木匠做的,想買都沒處買去。結婚、蓋房、添置物件都得提前找好木匠,然後好吃好喝地請到家裡來,當時的木匠也算是個肥職,說不上多富裕,日子過得倒也不愁吃穿。

盜門北派高手老羊倌退出江湖三十載,為了二丫,重出江湖

時間如流水,一晃三十年過去了。

當年的小夥子也變成了小老頭,頭髮都有些斑白了,這大半輩子都過去了,他也沒成個家,還是孑然一身。這麼多年,村裡人都不叫他的真名實姓,大家喊順了嘴,叫他“老羊倌”。

老羊倌雖說一輩子也沒成家,不過天上卻掉下來個“兒子”,雖說是以師徒相稱,但是比父子還親。

要說起這件事,還得回到十多年前的一個晚上。有一次,老羊倌給別人幹完活,夜裡回來的時候,在山坡上發現有個孩子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已然昏迷不醒了。他趕緊跑過去用手試了試,才知道孩子正在發高燒。當時那孩子氣若游絲,面如土色,眼瞅著就不行了。

老羊倌一看這孩子也就是八九歲的年紀,身上穿著破衣爛衫,像是個拾荒要飯的。在這荒郊野外的要是沒人管,肯定是必死無疑,於是老羊倌就動了惻隱之心,把這孩子給抱回了家。之後他又連夜上山找了點草藥,幾劑藥下去後,還真就把這孩子救活了。

孩子醒來後告訴老羊倌,他叫徐青山,以前爹媽在的時候,都叫他小山子,家裡遭了難,人都死沒了,他這才一個人跑出來。他只知道還有個姑姑在東北這邊,但是也不知道具體地址,好不容易走到這兒了,連累帶餓,就得了病,高燒不退,昏倒在山上。

老羊倌自己一個人過日子也覺得有些孤單,看這孩子怪可憐的,也挺招人喜歡,就收留了他。

要說這孩子老實巴交,不招災,不惹禍的,一看就是本分人家的孩子。平時話不多,但是腦袋一點兒也不笨,有點兒蔫主意。正是上學讀書的年紀,老羊倌也就讓他和別的孩子一起去上學。不過這孩子幹啥都行,就是不愛上學,三天兩頭地逃課,連人影都找不到。喜歡聽評書,整天捧著收音機連飯都顧不上吃,腦袋裡知道的那點兒東西也都是從評書裡聽來的,他倒是不管真假對錯,考試時全往上面招呼,毫無疑問,年年穩坐班級倒數第一名。好不容易讀到初中畢業,說啥也不肯念下去了。

徐青山的腦袋一點兒也不笨,主要是他感興趣的東西,學起來都很快,聽完的評書,不管是多拗口的綽號還是武功招式,他差不多都能一字不落地再講一遍,唯獨就是坐不住硬板凳,一提上學,他腦袋就疼。

老羊倌拿他沒辦法,就打算教他木匠手藝,指望著他學成之後,將來也好有碗飯吃,不至於餓死,平時也能幫著自己一把。

徐青山心思聰穎,學了一年,做的東西也有模有樣了。不到兩年的時間,基本上就把老羊倌的木工活都學得差不多了,算是提前出師了。他畢竟是小夥子,手腳麻利,活做得又快又好,一來二去,老羊倌就漸漸退居二線,啥活都讓徐青山自己去做了。他自己倒是享上清福了,也不怎麼出去,平日裡在家做做飯,聽聽收音機,日子倒也過得逍遙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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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二丫,老羊倌重操舊業,開始“打野”

到了這一年,老羊倌五十四歲,徐青山也二十五歲了。

在農村,男的要是過了二十五歲還沒訂婚或是結婚,就算是大齡青年了。

這兩年,徐青山時不時地也相看了好幾個對象,女方對他印象還都不錯,不過最後都是差在彩禮上,嫌老羊倌家裡太窮,要地沒地,要房沒房,窮得耗子進了門都直掉眼淚,最後也就都不了了之了。

徐青山也長大了,脾氣也很倔,罵那些人家狗眼看人低,有眼不識金鑲玉,就是把閨女白送也不要了,大不了打一輩子光棍。

老羊倌總覺得這事不能再拖了,自己都打一輩子光棍了,總不能讓孩子也娶不上個媳婦。但是抬眼一看,自己這屋裡的確是家徒四壁,要啥沒啥。這麼多年來,一直攆吃攆穿,根本就沒攢下什麼錢,他一時也犯了難。

這幾年,村裡人添傢俱都不找木匠做了,都是到縣裡買現成的,款式也漂亮,這木工活也就沒法幹了。徐青山幾年前就到縣上的傢俱廠去打工,一個月賺的錢只夠他們爺倆平時用的,一年到頭也攢不下幾個錢。

農村娶媳婦,這彩禮可不是小數目。瓦房、傢俱暫且不說,單單過彩禮沒有幾萬塊錢,姑娘根本就娶不進門。可這幾萬塊要是就這麼個攢法,那還結個屁婚啊,沒等攢夠,姑娘都當媽了。

自從這以後,老羊倌隔三差五就能挖到一些藥材,什麼平貝母、龍膽草、黃芪、天麻、紅景天的。挖到藥之後,老羊倌讓徐青山上班時順道賣給縣裡的藥店,雖說這些藥不怎麼值錢,但是多少也能賣個百八十塊的。一個月下來,也能賺個千八百的,這收入在農村也不是個小數目了。

徐青山剛開始不怎麼在意,以為這老羊倌經常在山上轉悠,也認得些草藥,以前也偶爾挖一些草藥回來,曬乾後都裝在小布口袋裡。一旦有個頭疼腦熱的,就自己摸出一些來,熬些湯水,喝下去後還真管用。不過天長日久,徐青山也覺得這事有些蹊蹺。因為這老羊倌挖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很多藥材的名字,不僅是他,就連縣裡藥店的人都不認識了。

有一次,徐青山拿了一種藥材送到縣裡常去的那家藥店,藥店裡的人都認識他了,知道他總能帶來些很不錯的藥材,但這次他帶來的東西,卻難住了店裡所有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認得。

徐青山自己心裡也沒底,懷疑是不是老羊倌弄錯了,真是這樣的話,這人就丟大了,藥店的人還不得把他當騙子給罵出來。商量之後,他留下藥材給藥店的人仔細辨識,自己先去上班。等到下班後回到藥店時,天色已晚,藥店已經沒有什麼人了。徐青山看到店裡坐著個老先生,他一進門,老先生就在打量他。事後,他才知道這老先生是位老中醫,行醫五十多年,已經等了他好幾個小時了。

原來,徐青山帶去的那味藥材,果真是古藥方中很珍稀的一味,這老先生也是查了一大摞子的醫書,才在一本古書上找到了,書上的藥名和功效與先前徐青山說的是一般無二。這老中醫等了這麼長的時間,就是想認識認識徐青山,看到他竟然這麼年輕,忍不住搖頭嘆氣,感慨自己行醫看病這麼多年,竟然還不如一個挖藥的後生有見識,真是白活於世上了。

從縣裡回來的路上,徐青山心裡也開始犯疑,這些稀奇古怪的野生草藥,連七十多歲的老中醫都沒有見過,老爺子是怎麼知道的呢?從來沒有聽說老爺子會看病治人,他用的那些藥方也都是民間的一些土方子,根本上不了檯面。要是偶爾認得一味兩味稀奇的藥材也就罷了,可是隔三差五就能弄些稀奇的東西出來,好像村後頭的那群大山是他自家菜園子似的,想拿就拿,要啥有啥,這事有點兒不簡單。

盜門北派高手老羊倌退出江湖三十載,為了二丫,重出江湖

徐青山想來想去,覺得這老羊倌肯定是有什麼事在瞞著自己。

自打這以後,徐青山留意起老羊倌來。終於,一天夜裡,徐青山跟蹤老羊倌上山,發現了老羊倌的行蹤後,老羊倌不得已這才吐露實情,表明自己的身份——正宗北派牽羊人。

徐青山眼珠子瞪的挺老大,都聽傻了,好半天才開口說話:“老爺子,你說的是真是假?不是白天電視看多了吧?還是評書聽磨怔了?啥玩意兒牽羊牽馬的?你不是在忽悠我呢吧?”

老羊倌衝徐青山一瞪眼睛:“你個小王八羔子,你知道個屁啊!說出來,你也不懂。等著瞧吧,用不了多久,師傅保準把鄰村的大英子給你娶回來當媳婦!”

徐青山一聽,直晃腦袋:“不行,那可不行,那大英子整天腆腆個胸脯子,撅著個大屁股,我可不稀罕,我看不如咱村的二丫好,二丫眉清目秀的,體形也瘦溜,幹活還麻利!”

老羊倌哼了一聲:“你懂得個六啊!那大英子一看就會生養,將來候肯定能給你生個大胖小子。那二丫淚堂雜亂,紋路交叉,人中淺平歪曲,一看就是身體不行,子女宮受制,不會生育,這事兒你說了你也不懂!”

徐青山聽老羊倌說的有板有眼,一時有點語塞,打量了一陣老羊倌,也不知道老羊倌說的是真是假。

老羊倌呵呵一笑,告訴徐青山,他看人從來沒走眼過,說的句句都屬實。

這“牽羊”一門屬於盜門,不在三百六十行之內,不屬工農兵學商之屬,是外八行中的一個分支,屬於盜行。外八行中最大的就是“盜行”,天下沒有本錢的買賣都可歸類於此,無論是走千家、過百戶的飛賊土鼠;還是荒郊野嶺,挖墳掘墓的摸金術士;或者是佔山為王,打家劫舍的土匪鬍子,統統都是盜行之人。盜行的流派眾多紛雜,而“憋寶相靈”就是其中的一個分支,要說起來也是大有來頭。

徐青山聽老羊倌口若懸河,說個不停,都快聽傻了,這才相信,這不是老羊倌在瞎編,頓時有些瞠目結舌,實在想不到老羊倌竟然還是位奇人異士,還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麼多年了,愣沒看出來。

徐青山正是二十多歲,熱血沸騰的年紀,聽評書聽了十多年了,對於江湖綠林道十分嚮往,恨不得自己就是位行俠伏義的江湖大俠,沒想到,自己這木匠師傅竟然就是位江湖奇人,頓時有些欣喜若狂,對老羊倌是肅然起敬,簡直是奉若神明,眼珠一轉,動了心思。

趕緊給老羊倌替上一根菸,然後殷勤的幫著點上火。

等老羊倌抽了幾口後,徐青山這才往前湊了湊,衝老羊倌嘿嘿一笑:“師傅,你說的這‘牽羊’啥的要不教教我吧,這也算是發揚光大,後繼有人了。以後咱爺倆一起出馬,行走江湖,拉馬牽繩也有個幫手。那還不是吃香的喝辣的,省著現在累得像是個王八犢子似的,一年到頭也掙不了幾個錢!”

老羊倌臉色一沉,看了一眼徐青山,搖了搖頭,告訴徐青山,以後就別惦記這事了,死了這心得了,這種事他是不能學的。

徐青山一聽,有些納悶,就問老羊倌,為啥他就不能學呢?

老羊倌瞭解徐青山,知道這小子雖然平時嘻哈說笑,沒個正形,但是主意死犟,打小就是打破沙鍋問到底,整不清楚,這事也沒完。嘆了一口氣,告訴徐青山,學這門手藝,的確是有機會能大富大貴,但是有句話說的好,富貴險中求,有多大的貴,就有多大的險,這行裡拎著腦袋過日子,說不定哪天,小命就得扔裡面。牽羊不成反被羊頂,他師傅當年那手段高了去了,最後還不是把命都給賠上了。

說到這兒,老羊倌搖了搖頭,一陣苦笑。好半天,才抬起頭來,看了看徐青山,接著說道:“最主要的還有一條,就是幹這行的,一輩子都不能結婚,不能生孩子,否則全身會血脈盡斷,七竅流血而亡。

別的倒還好,徐青山並沒怎麼介意,可是一聽不能結婚生孩子,事兒可有點嚴重,怎麼還有這說道呢?一想到二丫那扭來扭去的小屁股,徐青山晃了晃腦袋,有些打不定主意了。

縣裡的藥館老闆何九江,重金請老羊倌出山,尋找“乾坤湯”的三味藥材:赤蟾衣、千歲夜明砂、雪地龍。

老羊倌被金錢擊倒,帶著徐青山,會合何九江的組織的探險隊,一齊進山。深山老林裡,九死一生。最終找到了這三味藥材,而老羊倌也在山上受了傷,原本以來接下來徐青山娶媳婦結婚,一切大吉,沒想到,又一個更大的危機已經到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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