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自己是一名管護員而自豪——訪索南達傑保護站管護員鄧海平

青海新聞網·青海新聞客戶端訊 見到鄧海平,是在可可西里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索南達傑保護站。起初,他沒有多少言語,只覺得他特別年輕,做事麻利,憨憨的臉上有著與其他管護員一樣的沉穩與老練。

索南達傑保護站,這個位於海拔4400多米、成立於1997年9月的保護站,專為保護可可西里藏羚羊而設立,是開展反偷獵工作的最前沿基地。

今年只有21歲的鄧海平,去年8月從沱沱河保護站調至索南達傑保護站,到四月份才半年多時間。作為可可西里最年輕的管護員,他已經習慣被隊員稱為“小鮮肉”。

“一會就要停電了,老師們趕快把手機、相機的電充上。”鄧海平不時提醒我們。入夜後室外的冰雹漸漸轉成了飛雪,我們的聊天從他們艱苦的生活談起。

“我們這裡用的是太陽能板,一到半夜就停電。水是從幾十公里外的沱沱河運上來的。”對於艱苦的生活,當天在站上的三名管護員只是一提而過。

“最讓人揪心的還是巡護,每次經歷都是一次生死考驗,都是一次難忘的記憶。融入這個團隊,與大家共同應對生死,共同享受勝利的喜悅,這是最值得我驕傲的一點。”

談到自己經歷,鄧海平立刻活躍起來。

“在這裡,我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找到了人生的方向。”2014年底,只有17歲的鄧海平考入可可西里國家級自然保護區,成為一名專職管護員。4年的工作經歷,讓他脫胎換骨,從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成長為一名意志堅定的守護者。

說起最大的轉變,他從自己印象最深刻的經歷說起。

那是2016年8月底,在可可西里腹地太陽湖駐守了25天的一批隊員要期滿撤回,但一輛車壞了,邊修車邊往外走。4天后,所帶的給養所剩無幾,通過衛星電話向管理局彙報處境。

可可西里腹地本來沒有路,加上近年來雪線上升,到處是沼澤、河流,回撤人員靠自己絕對走不出來,隊員們的生命已經受到威脅。

接到彙報,管理局預感到情況的嚴重性,立刻從各站抽調人員組成第一批救援隊前去接應。

第一批救援隊進去4天了,在200公里的路程上兩隊始終無法碰面。一邊是救援隊,車時常陷入沼澤,一天走不了多少公里。一邊是回撤人員,開著“帶病”的車,給養緊缺,隊員一天只吃一個土豆,難以為繼。

在管理局擔任通訊員的鄧海平,聽著戰友被困可可西里,受到死亡的威脅,心痛不已。

“第一批救援隊與回撤隊伍匯合後,在回撤的路上又被困,有一人患重感冒出現高原反應,馬上組織第二批救援隊進入。”在管理局局長布周帶領下,年輕好勝的鄧海平隨第二批救援隊出發了。

時間已進入9月,可可西里的夜晚氣溫已經達到攝氏零下十幾度,沼澤的表面結了一層薄冰,車一進去就會陷入泥潭。拉拽、推搡,一路舉步維艱。第二天,救援隊行進50公里後,通過衛星定位,在一條寬100多米的大河邊,兩組隊員隔河碰面。

“看著河對岸疲憊不堪的隊員,我內心充滿了親切感,像是見到了失散多年的親人。歡呼、激動之後,我跪在沙地上淚流滿面,生死就在一線之間,我的這些戰友才是世上最高大的男子漢。”

歡呼、喜悅、痛哭之後,走出可可西里面臨著更大的挑戰。牽引,過河,一行人將對岸車輛引渡過來,沿著原來進入的車轍印向109國道行駛。

入夜,在接近國道30多公里的地方,一輛車陷入了泥潭。“一輛車帶著病號先走,其餘人員想辦法把車拉出來。”在布周局長的安排下,大家冒著攝氏零下20度的低溫,折騰了一夜,渾身裹滿了泥漿,冰凍的衣褲走起來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

天亮時,車越陷越深。只能棄車,擠在其他車上走出了可可西里。

“當時,局長告訴我:‘我們在這裡冒著生命危險保護可可西里,就是要讓我們的子孫後代能夠喝上一口乾淨的水,看到一片地球原始的模樣。’雖然我沒有完全懂,但我記住了這句話。”

“從那次經歷後,我的觀念轉變了。看到的可可西里不再是高寒缺氧、不再是生活艱苦,而是藍天、白雲,每棵草,每隻動物都是親切的。”

“現在,我懂了,為什麼青山綠水就是金山銀山,我懂了保護好可可西里的一切對人類多麼的重要。身邊這些可親可敬的戰友,就是我人生的良師益友。讓我從他們的奉獻中、團結中找到了人生的理想。”

“可可西里,我還會一如既往地保護下去。我為自己是一名專職管護員而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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