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北大荒的树溜子、黄雀、冬燕雀、杜鹃、北朱雀,都不怕人

故事:北大荒的树溜子、黄雀、冬燕雀、杜鹃、北朱雀,都不怕人

故事:北大荒的树溜子、黄雀、冬燕雀、杜鹃、北朱雀,都不怕人

树林里参天的枝叶遮挡着阳光,颇为幽暗,周围闷热潮湿,苔藓在脚下变得松软,总有横七竖八的东西挡道。地上到处有爬来爬去的各种小虫子,顺着我的裤角往里钻,贴着小腿肚子往上爬。白天蚊子倒不多,不知哪来那么多苍蝇,围着我飞来转去,赶都赶不开。脚踩的草印很快就消失了,许多躺倒的大树发出腐烂的气味,东一簇、西一簇长满小伞似的蘑菇。

我不敢采蘑菇,母亲告诉我,一般的蘑菇都是“狗尿苔”,有毒,人吃下去会毒死的。姐姐下乡后托人捎来过“猴头”蘑菇,那蘑菇真像猴子脑袋,下宽上尖,毛茸茸的非常难看。人家都说这是山珍,营养丰富,母亲做熟后我吃下一个,又苦又涩。母亲叹着气说这确实是好东西,可惜我们没有肉,要和大块肉炖在一起就好吃了!找不到狼狗,我到处搜寻猴头,找来找去一个也没找到。我那时还不懂得,猴头生长在大兴安岭的深山老林里,嫩江沿岸根本没有这种蘑菇。

白桦林的后面有一片葱笼的灌木丛,一束束高挑的嫩枝,枝桠交叉,宽宽的叶子千缠百结,伞状的灌木花蓬蓬松松,蝴蝶凝翅静立在花瓣上,蜜蜂飞来飞去采集花粉。风一吹过,我身边的树叶婆娑起舞,喁喁私语。树溜子、黄雀、冬燕雀、杜鹃、北朱雀、乌鸦、啄木鸟,以及各式各样的鸟儿,都不怕人,叽叽喳喳叫着,捕食着花大姐、蚜虫、杨拉子和一切可供幼鸟果腹的虫类。太阳升得越高,鸟儿就越多,它们也就叫得越欢,人一走过,鸟儿转动着警觉的脑袋飞上天空。我想赶快抽时间做好滚笼,带妮儿一起来打苏雀,上次去榆树崴子看到过那儿有人种高粱,得再去一次收集些高粱秆。至于扎滚笼的竹条,我可以托漂姐帮忙,麻烦她从家里找个旧竹帘。

我吹起口哨,加入鸟儿的大合唱,招呼着可能出现的狼狗。我跨过一棵躺倒的树干,草丛中窜出一只野兔,贴着身边逃去,脚底一滑一屁股坐在地上,没等我爬起来,一只脚踩住我撑在地上的手掌。是秃头,他并没有用力踩我的手,只是压制住不让我起来,但他的脚还是太重了,踩得我的手指一阵麻木。

“小嘎牙子,你找啥?”

“我没找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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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稍一打奔儿,眼睛不望他,心里却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那你跑这儿干啥?”秃头满脸疑惑追问。

“放驴。”

“驴呢?”

“在那边。”

“吹口哨干啥?”

“逗鸟儿玩。”

“你撒谎。”秃头拽起我的耳朵,“是你把我们的狗藏起来了吧。”

我浑身一颤,耳朵好像在冒火,随着他的手劲站起身来。尽管我慌了手脚,疼得不敢挣动,并为自己的软弱和怯懦又羞又恼,仍不肯承认放过他的狼狗。

“说,你把它藏在哪儿啦?”

“你松手,我没藏你的狗,谁藏了你找谁去,赖我干吗?”

“看你小子贼眉鼠眼的,昨天就在打狗的主意,把它交出来。”

他的直觉是对的,说得不错,但话赶话逼到这份儿上,我只能装出无辜的样子,硬到底:

“你欺负人,我喊人啦!”

秃头拧得更紧了,眼睛里满是凶光,几乎要把我的耳朵拧下来。

“哦喝━━”我放开嗓门喊叫起来。

“哦喝━━哦喝━━”立即有人回应两声,声音显得离我们很近。

“小嘎牙子,我饶不了你!”秃头悻悻地松开手,转身大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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