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撩:薄暮蛙聲連曉鬧

今日主題:蛙聲

在以“田園”為主題的古典詩詞中,把蛙鳴作為春天“旋律”的不在少數。蛙鳴到底有多動聽?毛爺爺一首《七絕·詠蛙》好似點破了蛙聲的“絕妙”之處:

獨坐池塘如虎踞,綠蔭樹下養精神。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

後面兩句,是不是很霸氣?“春來我不先開口,哪個蟲兒敢作聲?”蟲兒其實也不敢作聲,因為蛙很可能順著蟲唱逮著它!

對撩:薄暮蛙聲連曉鬧

隱隱霧橫山澹薄,蛙聲猶在小池東。

而宋人范成大一首《晚春田園雜興》的長詩,更是點出了蛙聲的鬧人,一整晚上都是蛙族的“大合唱”,對於不善於“聽音”者,肯定聒噪到無法入眠;但對喜歡蛙族“鳴唱”者來說,無異於“催眠曲”了吧!

紫青蓴菜卷荷香,玉雪芹芽拔薤長。自擷溪毛充晚供,短篷風雨宿橫塘。湖蓮舊蕩藕新翻,小小荷錢沒漲痕。斟酌梅天風浪緊,更從外水種蘆根。蝴蝶雙雙入菜花,日長無客到田家。雞飛過籬犬吠竇,知有行商來買茶。湔裙水滿綠蘋洲,上巳微寒懶出遊。薄暮蛙聲連曉鬧,今年田稻十分秋。新綠園林曉氣涼,晨炊蚤出看移秧。百花飄盡桑麻小,來路風來阿魏香。三旬蠶忌閉門中,鄰曲都無步往蹤。猶是曉晴風露下,採桑時節暫相逢。汙萊一稜水周圍,歲歲蝸廬沒半扉。不看茭青難護岸,小舟撐取葑田歸。茅針香軟漸包茸,蓬櫑甘酸半染紅。采采歸來兒女笑,杖頭高掛小筠籠。海雨江風浪作堆,時新魚菜逐春回。荻芽抽筍河魨上,楝子開花石首來。穀雨如絲復似塵,煮瓶浮蠟正嘗新。牡丹破萼櫻桃熟,未許飛花減卻春。雨後山家起較遲,天窗曉色半熹微。老翁欹枕聽鶯囀,童子開門放燕飛。烏鳥投林過客稀,前山煙暝到柴扉。小童一棹舟如葉,獨自編闌鴨陣歸。

舶來這麼一首長詩,用意很明顯,其實就為了那啥嘛。但這絕不影響各位“撩友”的興致吧!今天的“撩題”就出自這首長詩,只因那一句的畫面感極強,而且讀起來“口感”不錯!

“犬吠竇”是說“狗在洞邊叫”;“汙萊”是指窪下荒蕪之地;“河魨”即河豚,味道鮮美,但有劇毒;“投林”是指“回到樹林”;“煙暝”是指“煙靄、雲氣”。范成大是江南人,所以他詩中的意象,應該多是指南方的晚春景象。

對撩:薄暮蛙聲連曉鬧

兩部難分曲調名,莫疑喧聒是蛙鳴。

辛棄疾的《西江月·夜行黃沙道中》是很多人中學時代必背的名篇,現在吟誦起來應該還是非常親切吧!

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七八個星天外,兩三點雨山前。舊時茅店社林邊,路轉溪橋忽見。

“聽取蛙聲一片”,還不是因為趕上了“豐年”!窮苦的年景,估計連蛙族都不會放開嗓子歌唱了啊!“別枝驚鵲”是說“驚動喜鵲飛離樹枝”;“茅店”是“茅草蓋的鄉村客店”;“社林”是指“土地廟附近的樹林”。“社”是土地神廟。古時,村有社樹,為祀神處,故曰“社林”。

我們在詩詞中讀到蛙鳴是多麼迷人,這當然都是文人的“一廂情願”。對於那些“饕客”來說,縱使蛙鳴聲聲入耳,不如蛙肉口口生香。

北方人興許不怎麼喜歡吃蛙肉,但南方人對“石鍋牛蛙”的熱愛,真是超出了我的想象。可是,面對那麼一鍋好吃的東西,我卻看都不敢看一眼,因為我聽到那名字,就覺著有蛙族在我眼前跳動。

對撩:薄暮蛙聲連曉鬧

問青蛙、有底不平鳴,真個為公私?

我曾在南方一處菜市場看到過宰殺蛙族的場面,其實相當血腥、頗為殘忍!有些“生命力”旺盛的蛙族,在被扒了皮以後扔進桶裡,它們竟還血漬呼啦地蠕動著,就像不願意“認輸”的人類,不相信自己的“命”早已註定了一樣。算了,這事說來實在反胃,不說也罷!

最後再附上一首宋人羅椅的《田蛙歌》,以和今天的“撩文”。雖是東拼西湊,也算“有頭有尾”吧!

蝦蟆,蝦蟆,汝本吾田蛙。渴飲吾稻根水,飢食吾禾穟花。池塘雨初霽,籬落月半斜。啁啁又向他人叫,使我惆悵悲無涯。蝦蟆對我說,使君休怨嗟。古田千年八百主,如今一年換一家。休怨嗟,休怨嗟。明年此日君見我,不知又是誰田蛙。

順便問一句,現在還有小年輕在玩“旅行青蛙”麼?

歡迎來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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