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魚飲水,冷暖自知”——讀納蘭容若《飲水集》有感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讀納蘭容若《飲水集》有感

一手珠釵、一手毛筆,一生為情所困。納蘭容若的一生從抓周開始,便註定離不開這兩樣——情(釵)與才(筆)。納蘭的父親是當朝宰相,後又因為文治武功,樣樣出色,成為了大清第一才子,御前帶刀侍衛,可謂集榮寵於一身,然而從他的詩詞中卻不難看出,這個寵兒從未擁有自己心之所向的生活。青梅竹馬卻被一道冷冷宮牆隔開,被迫賜婚,卻又經歷少妻早逝。如同白落梅曾在書中寫道,恐怕容若的前世是一朵金蓮,因眷戀凡塵,來到了世間。所以終其一生,都將苦苦追尋。

十四歲,是我第一次讀納蘭容若的《飲水集》,“一生一世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似相愛不相親,天為誰春”。為詞中的憤懣感到震撼。那時年少,雖不懂情愛,卻因納蘭對於感情的執著而著迷。於是將全部的學生時代給了納蘭容若:課桌裡放上一本納蘭詞,上課開小差的時候,偷偷看上幾眼;沒人打擾的假日,獨自乘車去尋找書中納蘭年少讀書的地方,長途跋涉,追尋一份從詩詞裡帶來的感動。甚至在這樣一個尷尬的年齡裡,成天依依呀呀,低吟淺唱“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當時家長是又喜又憂,戲說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愛上層樓,愛上層樓,為賦新詞強說愁。”我也不曾理會。的確,不論是從哪一個年齡段看,總會覺得納蘭的詞帶著深深地悲涼,何況對於一個年少的孩子。但是若干年裡,我卻因為其中那份真摯、悽美以及得不到的煎熬深陷其中。

讀著容若的詞漸漸長大,而今的我,年近三十,十幾年間,從一個小姑娘,變成女青年,並且已初為人婦,可心裡總是有一個懸空的位置,放著飲水集,放著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放著“身向榆關那畔行,夜深千帳燈”。

納蘭對我的影響,如同慢性的毒藥,用這些年的日夜,蔓延至全身,終身成癮。乃至在現實生活中的種種,也總是以納蘭容若為範本。喜歡讀張恨水的書,覺得他骨子裡的重情重義與才情是現世納蘭容若的側影;喜歡看康熙王朝裡容若的扮演者鍾漢良,愁聚眉峰的樣子,是我臆想中納蘭容若完美的輪廓;甚至在審美上,也會覺得眉骨高高,目光炯炯的人獨有一份英武。

尋尋覓覓,恐怕每一個人都在終其一生尋找自己的青鳥。而不論何時,我都會追隨納蘭詞中的那份誠摯,保持赤子之心始終如一,將心底最神聖的一片淨土留給愛情,傾蓋如故,白頭如新

“如魚飲水,冷暖自知”——讀納蘭容若《飲水集》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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