統計學“揭祕”《紅樓夢》後40回與前80回非一人手筆?


統計學“揭秘”《紅樓夢》後40回與前80回非一人手筆?

《紅學中的數學思考》的報告讓安鴻志聲名遠揚,以至於他又被邀請作了20餘次相關演講。

■本報見習記者 于思奇

中國科學院數學與系統科學研究院研究員安鴻志,退休前主要從事數理統計中時間序列的分析和研究。作為一名“紅樓”迷,讀《紅樓夢》,看紅學書,話談紅樓中的一些難題,是他業餘生活中最大的愛好。

如今,退休多年的他將畢生所學和這畢生所愛聯繫到一起,將概率統計用到了紅樓夢的研究中,不但對“《紅樓夢》前80回與後40回是否為同一手筆”這一紅學“死結”有了另一佐證,還對看似是“奇談怪論”的“曹雪芹借寫《紅樓夢》一書痛罵雍正”這一觀點給出了數學上的分析論證。

統計學“揭秘”《紅樓夢》後40回與前80回非一人手筆?

與“紅樓”結下不解緣

還在讀書階段,安鴻志就喜歡看《紅樓夢》。只要有閒暇,他便會拿出來品讀一番。在他看來,《紅樓夢》既能培養人的文學欣賞能力,又能擴大知識面,陶冶情操。

正因此,他與紅學結下了不解之緣。

30多年前,首次踏出國門赴澳大利亞進修的安鴻志在抵達堪培拉的第一晚就巧遇了同樣來澳洲訪問的英國著名漢學家霍克斯。“他是翻譯全本英文《紅樓夢》(80回本)的第一人,而我當時還只是《紅樓夢》的愛好者,對紅學還一知半解,更沒有想到把統計學的知識用到紅學的研究之中,但這並不妨礙我們關於《紅樓夢》的探討。”

從“靖(胭脂齋批)本的傳聞”、“曹雪芹在香山故居的爭論”、“廢藝齋集稿的發現”到“英文如何翻譯書中的諧音、隱語”,兩人圍繞《紅樓夢》進行了多次對話。

如果說,與霍克斯的對話讓安鴻志見識了外國人對《紅樓夢》的“真知灼見”,那麼,為學語言,將《紅樓夢》用英文分享給澳洲友人則加深了他對該書的理解與喜愛。

由此,安鴻志發現,外國讀者幾乎無人關心“書後書”的玄機,他們喜歡《紅樓夢》完全是把它當做中國古典小說中的瑰寶。在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安鴻志亦是如此。

紅學中的數學思考

2003年10月,64歲的安鴻志迎來了他研究紅學生涯的一次成功“轉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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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在給學生講“非線性模型分析”的課程時,安鴻志用《紅樓夢》舉例以加深學生的理解,這使得課堂上的中國科學院應用數學所的兩名學生邀請他以此為題作專場報告——“紅學中的數學思考”。

“方法創新+計算先進+對口應用=效益”,為這場報告準備了兩個月後,安鴻志用這個公式向同學們簡單概括了現任美國科學院院士、斯坦福大學統計系主任王永雄的成功秘訣。在報告中,他也坦承了自己未能將“統計”與“紅學”相聯繫、進行交叉學科研究之遺憾,並提請大家注意。

這次報告不但讓學生們受益匪淺,也讓安鴻志聲名遠揚,以至於他又被邀請作了20餘次相關演講。這也讓他走上了將統計理論應用於紅學研究的“實戰之路”,開始了對《紅樓夢》背後“玄機”的揭秘之旅。

“後來又讀了紅學家陳維昭所著的《紅學與二十世紀的學術思想》,看到他書中所說,‘所謂《紅樓夢》考證的科學性問題,就表現為對於最大可能性的選擇與限定,這是一個歸納概率邏輯問題……’,更是對我頗有啟發。”

堅信紅學也需“為真概率”的安鴻志,利用“區間套定理”對紅學中的兩個難題進行了系統且科學的論證。

這與今年4月18日由劍橋大學出版社出版的,彙集22位世界頂尖莎士比亞學者,論證莎士比亞名下作品確為其本人所寫的論文集《莎翁無疑:證據、推理、論戰》中,奧克蘭大學麥克唐納·P·傑克遜的“文體測算”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在安鴻志看來,這種聚集龐大學者陣容,從文本和生平兩方面進行的多學科交叉論證方法,對於紅學也十分迫切且必要。

破譯“摩斯碼”

利用“區間套定理”,安鴻志論證了“曹雪芹在書中藏有暗喜雍正歸天的玄機”。

因為在書中從第37回出現8月20日到第41回出現8月25日,其間再無日期出現,而8月23日恰巧是雍正駕崩之日,根據這五回中是“次日”、“頭天”等等時間狀語,8月20日到8月25日榮國府的活動能一天天被算出來:20日,賈政出差;21日,起詩社;22日,接湘雲;23日,寫菊花詩;24日,茗煙出城;25日,史太君兩宴大觀園。

“雍正歸天之時,正是薛寶釵所作‘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裡春秋空黑黃’的諷喻詩《螃蟹詠》,在菊花詩會奪魁之日。因為農曆只有354天,這種巧合的概率就是1/354(0.28%),所以為真的概率已經到了99.72%,這其實與利用DNA進行親子鑑定的為真概率非常近似。”安鴻志興奮地告訴記者。

除此以外,安鴻志在受到霍國玲《紅樓解夢》一書中“試解‘十二支寓’”一文的啟發後,將暗含在手抄本《紅樓夢》胭脂齋批語八公名字中的子醜、寅、卯等十二支進行排列組合,得到“醜巳子,卯辰未,午寅申,酉亥戌”一句,而利用同音字不難有“醜四子,謀龍位,舞淫身,猶豬狗”,這恰恰是在痛罵排行老四的雍正為奪龍位,所作所為猶如豬狗。“我計算過,它是曹雪芹本意的為真概率是99.998%,而曹雪芹與雍正有‘抄家之仇’,他用雍正罵其八弟九弟的話(雍正曾賜滿語名‘阿其那’和‘塞思黑’給其八弟九弟,漢語譯為‘豬’和‘狗’),回贈與雍正,也合情合理。”

統計學“揭秘”《紅樓夢》後40回與前80回非一人手筆?

而通過對《紅樓夢》前八十回、後四十回及其相近年代成書小說中出現的諸如“今兒、明兒、昨兒……今兒個、明兒個、昨兒個……”等土語個數從無到有、從少到多的統計分析,安鴻志更是提出了《紅樓夢》前80回與後40回絕非同一手筆的結論。

安鴻志的這些發現在集結成書《隨緣話紅樓》後,也得到了包括紅學家馬經義在內的很多人的支持與肯定。

如今,瀏覽讀者和網友的來信、留言是安鴻志每天最開心的事兒。看著這些中肯客觀的表揚,安鴻志頗為欣慰,“我相信概率統計這種科學的方法在紅學研究中一定還會大有可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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