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快！就告诉我痛不痛快！
当小白德里克·怀特在掘金内线保罗·米尔萨普头上完成劈扣的时候，你发出了多少分贝的吼叫声？吓着旁边的人了吗？
我不知道有多少分贝，但我们三四十号人聚在一起，同一时刻把声音从喉咙深处喊出来，我们所在的那个运动酒吧感觉要炸了。那种瞬间，你受过的所有语文教育都不起作用，只能用脑子里仅有的两个字来表达：
“牛~~逼~~~（破音）”
这是马刺对掘金系列赛G1的第三节。小白腾空而起的时候，鲁迪·盖伊正往别的地方看，因此——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盖伊说，“我一抬眼，就看见他在空中。”
然后盖伊的反应变得复杂。“我首先想‘好扣篮啊’，然后又想‘拜托别受伤’。我猜那是我体内的老家伙在这么想。”
32岁的盖伊是年纪大了。早个五到八年，他也能这么扣。噢，不用五到八年，就在一年前，也是季后赛首轮，他还这么隔扣了一回勇士中锋贾维尔·麦基。要不是职业生涯经受过那么多的伤病，盖伊的身体素质可比小白劲爆多了。
反过来，24岁的小白才不像这么干的人。小白是年轻，但他从不以能飞善扣著称。作为后卫，他够高，够聪明，够稳重，却远不是一言不合拔地而起隔扣别人的主儿。正因为这样，我们才吼得如此歇斯底里。
从哪儿冒出来的呢？怎么就突然来这么一下呢？像极了我们熟知的某人。
非止我们球迷大惊小怪，马刺后卫布林·福布斯也承认：“我吼了差不多两分钟。”而拉马库斯·阿尔德里奇赛后提到小白的隔扣会说：“我称之为我俩的扣篮，因为我大吼大叫得就好像是我扣进的一样。就像他的扣篮我们都会沾光，我们会说这是我们的扣篮。”
我们的扣篮，多好，就好像小白是由我们所有自己人的信念托着飞上去的一样。
当然，今天我们这么痛快，不会只是因为一个扣篮。重要的是，我们痛快到了最后，马刺以101比96打败掘金，拿到自己2019年季后赛的第一场胜利。
这组对决的两支队伍，常规赛都是“主场龙、客场虫”，由此可知马刺这一胜的意义。作为西部第七，马刺已经提前完成了前两个客场偷下一场的任务，把系列赛主场优势抢到手里。
而且这不是一场轻松的胜利。两个当家球星，德马尔·德罗赞投篮只有17中6，阿尔德里奇投篮只有19中6，两人加起来只拿33分，马刺是在这种情况下赢的，越不容易越值得高兴。
“这不漂亮，季后赛就不是漂亮的，”阿德说，“要试着在客场拿到胜利就不会漂亮。重要的不是我们，重要的是整个队。”
阿德攻得不好，马刺也没让掘金的明星中锋尼科拉·约基奇打得舒坦。约基奇贡献10分14次助攻14个篮板，NBA生涯首场季后赛就打出三双，可他整场只得到9次投篮机会，马刺尝试包夹他，尽可能不让他得分。
马刺主教练格雷格·波波维奇说：“我们没让约基奇打出他想打的，他们也没让拉马库斯（阿德）打出他想打的。这会很重要，因为他俩都是好球员。”
掘金是今年NBA所有季后赛球队里最年轻的一支。年轻是好事，它意味着身体好、拼劲足，也意味着经得起失败。
而我们都知道，年轻还意味着：没经验，犯错误，交学费。
小白也年轻。其实和对面的约基奇、杰马尔·默里等人一样，小白这也是第一次“真正”打季后赛——去年季后赛他出战过3场，一共只打了19分钟，可今天他是以主力身份上场了28分钟，10投7中，拿到16分。
小白的家乡就是丹佛所在的科罗拉多州，他在离丹佛不远的地方长大，也在这里上大学，基本算是丹佛本地人。你可以想象，他回到这儿比赛，既能感受到温情，又会有不小的压力。波波维奇说：“他很棒，希望他继续那样打，因为这会是一个很长的系列赛。”
隔扣米尔萨普是小白此役的高光时刻，尤其是考虑到那记隔扣发生在马刺队连续投丢了7个球、超过三分半钟没有得分、眼看就要被掘金追平的时候，含金量就更高了。
而那居然不是他整场最关键的一球。
终场前3秒钟左右，小白在中线附近抢断杰马尔·默里，那是整场最关键的一球。
严格来讲，球是杰马尔·默里自己掉的，小白只是机警地拿到，杰马尔·默里只得犯规，小白两罚锁定胜利。
在那之前，比赛剩1分31秒时，杰马尔·默里投篮命中，让掘金追到96比97。掘金有三次机会取得领先，可杰马尔·默里投丢一记三分，约基奇丢了个球，杰马尔·默里又再投丢了一个空位的中距离。
小白也不是没犯错误。就在杰马尔·默里让掘金追到差1分后，小白到另一头运球突破把球给丢了。他赛后说：“我很失望自己失误了，但我努力看开专注于下一个回合。”
这样的心态，据盖伊称，在马刺队里是根深蒂固。“有人失误的时候，我们只想着下一个球，下一个球，下一个球，”盖伊如是说，“如果他垂头丧气，我们会试着让他振作起来。他是我们领头的，他是我们的控卫。”
6.9秒，阿德抢到重要篮板，两罚全中，马刺99比96领先。然后就是杰马尔·默里中场丢球，小白抢断，埋单。
最后时刻抢断，包括中线抢断，这些画面似曾相识，让一些人想到了远走多伦多的前马刺球员卡哇伊·莱纳德。
赛后，有人问马刺队一名内部人员：小白的抢断有没有让他们想起莱纳德来？那名内部人员咧嘴笑了，却没有上当，不置可否。
同样的问题又问到了盖伊那儿，盖伊也乐了，但他摇了摇头。
“不，”盖伊说，“这只让我想到德里克（怀特）。”
或许盖伊在说谎吧。不过，真要说似曾相识，小白身上的种种，跟莱纳德关联并不大——我上文说他“像极了我们熟知的某人”，也不是指卡哇伊·莱纳德，而是指两个多星期前刚把球衣号码挂到AT&T中心上空的那人。
小白没有马努·吉诺比利年轻时的速度与爆发力，暂时好像也看不出马努那种非凡的篮球才华，但他灵光一闪的那种不可知的“意外”，只有在马努身上，我们是再熟悉不过。
到目前为止，我们并不仇视掘金，所以小白隔扣米尔萨普也好，抢断杰马尔·默里也罢，并没有超出篮球本身的所谓“抗争”意味。
但我们还是会发自内心地想要呐喊。
毕竟，和去年季后赛首轮不一样，这次我们知道自己有赢得系列赛的机会。扪心自问，你看个NBA，能赢球是不是比什么都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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