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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丨钟海波

陕北是一片神奇的土地！有人说它蛮野少文，殊不知它也极具文采风流！

地处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交叉地带，特殊的人文环境造就了陕北独特的文化以及陕北人特殊的文化心理和性格，尤其民间俗文学十分发达。民歌与陕北说书就是陕北民间俗文学的代表。

中古以降，生存环境艰苦的陕北还是出了不少文人才子，甚至文学宗匠。抗金英雄绥德汉子韩世忠不仅英勇善战，才情也十分出众，曾写出“人有几何般，富贵荣华总是闲。自古英雄都是梦，为官。宝玉妻男宿业缠。年迈已衰残。鬓发苍浪骨髓干。不道山林有好处，贪欢。只恐痴迷误了贤。（《南乡子》）”等佳作。

吴堡籍作家柳青，1938年创作了《种谷记》《铜墙铁壁》，崭露头角。1952年他放弃城市优越的生活条件，挂职在长安县皇甫村体验生活。1959年创作完成《创业史》。该作在宏阔的背景上，用雕刻刀般的笔法成功刻画了梁生宝、徐改霞、梁三老汉、郭振山等人物群像，全方位立体地展示那个特定时代的政治、经济、文化和风俗，可谓一部史诗性作品。

路遥是陕北人民的儿子。幼年的苦难生活磨练了他，也成全了他，一篇篇作品均如响雷，《在困难的日子里》《惊心动魄的一幕》等小说都引起文坛轰动。《人生》的发表在文坛引起的震动不亚于一场地震，一时间满城说《人生》、满村谈《人生》。小说改编成电影后，又再次引发热潮。《平凡的世界》的出版问世将路遥的声誉推向了巅峰，他誉满京华，1991年为陕西文坛捧回第一个“茅盾文学奖”。

刘成章的散文集《羊想云彩》获全国首届鲁迅文学奖“散文奖”，使全国文坛对陕北作家群再次刮目相看。用陕北方言写陕北人陕北事，地域色彩浓厚而且激情四射。《安塞腰鼓》道尽安塞腰鼓的威风，写尽陕北小伙的狂放：骤雨一样，是急促的鼓点；旋风一样，是飞扬的流苏；乱蛙一样，是蹦跳的脚步；火花一样，是闪射的瞳仁；斗虎一样，是强健的风姿……作品用诗化语言，急促节奏，展示震撼人心、集体狂舞的场面。《米脂赋》《高跟鞋，响过绥德街头》等也均为传诵一时的篇章。

小理河边长大的张子良是国家一级编剧。他多才多艺，擅长歌唱民歌，且书法飘逸，还能画大写意。他编剧的电影《黄土地》是中国电影史上的经典之作，被誉为“新时期中国电影走向世界的开山之作”。西影厂导演何志铭赞誉张子良是“中国电影第五代的宗师”。

马健翎（右）和梅兰芳

此外，白乃贞的诗文、马健翎的戏剧《血泪仇》、抗美援朝英雄刘彦林的小说《东风浩荡》、海波的小说《农民的儿子》、兰一斐的大型电视连续剧《三十里铺》、厚夫的《路遥传》、狄马的杂文集《一头自由主义的鹿》、史小溪的散文《陕北八月天》、王巨才的散文《家在瓦窑堡》等均产生了全国性影响。

南国多水，文学婉约；北方多山，文学豪放。然而，陕北这片土地上孕育的文学，既有缠绵悱恻的儿女情，又有慷慨悲壮的英雄气。

多少名人来到陕北留下佳作名篇。杜甫在延安避乱时写下《北征》《羌村三首》等传世之作。这三首诗蝉联而下，构成了诗人的“还乡三部曲”，也构成了一幅“唐代乱离图”。范仲淹戍守延安，写下不朽篇章《渔家傲》。雄才大略的革命领袖毛泽东在一个冬日的早晨，登上清涧一个山头，诗兴大发，吟诵出《沁园春·雪》这首华彩篇章。

革命作家茅盾来到延安，为所见所闻感动着，写下散文名篇《风景谈》。作品摄取延安生活中的几个片断，深情赞美了延安解放区军民的精神面貌，赞美了陕北高原的夏日风光：太阳已经下山，却将它的余辉幻成了满天的彩霞，河水喧哗得更响了，跌在石上便喷出了雪白的泡沫，人们把沾着黄土的脚伸在水里，任它冲刷，或者掬起水来，洗一把脸。在背山面水这样一个所在，静穆的自然和充满着生命力的人，织就成了美妙的图画。在这里，蓝天明月，秃顶的山，单调的黄土，浅濑的水，似乎都是最恰当不过的背景，无可更换。自然是伟大的，人类是伟大的，然而充满了崇高精神的人类的活动，乃是伟大中之尤其伟大者。作品含蓄隽永，精妙无比。

诗人李季在“三边”接触到陕北民歌“信天游”后，立即被震惊了。他收集三千多首陕北民歌“信天游”，并用“信天游”形式写下《王贵与李香香》这一“红色经典”长篇叙事诗。该作品的语言依然那么美丽：山丹丹开花红姣姣，香香人材长得好。一对大眼水汪汪，就像那露水珠在草上淌；烟锅锅点灯半炕炕明，酒盅盅量米不嫌哥哥穷。

延安插队的北京知青史铁生返城后难忘老区人民的深情厚谊，动情地创作了短篇小说《我的遥远的清平湾》，作品淳朴真实，感人肺腑，催人泪下。高建群在陕北生活多年，陕北给了他创作灵感，写下《最后一个匈奴》轰动文坛。此外，在陕北，吴伯萧创作《歌声》、丁玲创作《陕北风光》、欧阳山创作《高干大》、沈泽宜创作抒情诗集《西塞娜》、公木创作《十里盐湾》、贺敬之等创作《周子山》、银笛创作《感受陕北》、贾平凹创作《黄土高原》、和谷创作《黄河古渡》，还有叶延滨的《干妈》、梅绍静的《唢呐声声》、陶正的《逍遥之乐》，另外，还有李天芳、高红十等人在陕北都留下作品。

陕北地区活跃着众多文学社团，它们多数拥有自己的刊物。《山花》创办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延川，一直坚持到现在。该刊吸引了大批作家，形成一个作家群体。这个群体的成员有路遥、谷溪、史铁生、陶正、闻频、荆竹、史小溪、海波、浏阳河、刘风梅、远村、厚夫、阳波等。《山花》之外，延安市的文学杂志有《延安文学》《延安文化》《宝塔山》等，榆林市的文学刊物有《榆林文苑》《榆林诗刊》《榆林文化》等，围绕这些刊物形成了庞大的作家群体。

中国文学评论界活跃着一批陕北籍学者。评论家白烨，以史家眼光分析评价当代作家作品，文章高屋建瓴、大气磅礴、汪洋恣肆。李建军用俄国批判现实主义的美学标准与尺度要求和衡量中国文坛，有其真知灼见的一面，同时也有错位。榆林佳县的李震创造了“母语诗学理论”。党圣元，致力于中国古代文论的现代性转化，他的《传统文化的精神美学》等篇章，辞采华美、见解独到。李浩、康震、谷鹏飞、贺智利、周艳芬、龙云、李雄飞、惠雁冰等的文艺评论卓尔不群，各具特色。

陕北文学的天宇是瑰丽的、迷人的。如果把本土作家作品视为陕北文学的“银河系”，那么外籍作家和其作品可视为“河外星系”，它们共同构成陕北文学灿烂的宇宙星空。（来源/榆林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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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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