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習任志貞同志的革命情操

中國革命是偉大的、光輝的,但鬥爭是長期的、曲折的,有時是非常殘酷的。由於敵人一時的強大,統治的黑暗,手段的野蠻,許多革命先烈所受的苦難,是人類歷史上前所未有的他們在這種極端苦難中表現出來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同樣是人類歷史上罕見的。任志貞同志一家,出了三位革命烈士,正是這種情況的縮影。每當歷史向前推進,每當革命取得碩果,每當看到新一代茁壯成長的時候,我往往會想起堅貞不屈、視死如歸的女紅軍戰士任志貞烈士。

我和任志貞同志初次見面,是在1930年秋天。當時我還不到二十歲,黨派我到安定縣北區擔任區委書記,公開身份是任家砭小學教員。任志貞的家就在任家砭,她是個共青團員。那個時候,黨員和團員沒有明顯的界限,年齡小的是團員,團員長大了就轉為黨員。革命處在秘密活動時期,白色恐怖籠罩城鄉,黨團員的身份不能公開。比較生疏的同志見了面,先問:“你是大學還是中學?”回答“大學”的,就知道是黨員,“中學”的是團員。任志貞當時只有十五六歲,學習認真,工作積極,鬥爭很勇敢,約在1931年秋天,她就由團員轉為黨員了。

任志貞身材高大,長得健壯,英武,性格直爽、潑辣,從相貌到脾性都有點像年青後生。她在任家砭一帶鼓動婦女放腳反對封建禮教,進行革命宣傳,教農民唱歌、識字,反對苛捐雜稅,積極勇敢,是那一帶遠近聞名的“女闖將”。

1931年,我主持黨的安定縣委工作時,楊國棟曾任陝北特委書記,那時住在其家鄉。他提議調任志貞同志到他的家鄉楊蘇家溝一帶去工作。我同意了,便於當年秋天派任志貞到那裡當小學教員,進行農村婦女工作。她在那裡工作了半年多,於1932年春考入瓦窯堡女子高小上學。

瓦窯堡是陝北有名的一個城鎮,也是國民黨反動派鎮壓革命運動、殘害人民群眾的重要據點。任志貞在瓦窯堡女子高小一面學習,一面從事革命活動。她聯繫同學,發展黨、團員;瞭解敵人情況,給地下黨傳遞消息;利用學校的油印機印刷革命傳單,在人民群眾中散發,宣傳黨的政治主張。她機智勇敢,有一股子幹革命不怕犧牲的勇氣。有時她還把標語、傳單撒到敵人的眼皮底下,攪得敵人惶惶不安。

有一次,敵軍正在集會吹噓他們“剿共戰果”的時候,任志貞隔著牆把一疊傳單撒進會場,鬧得會場頓時大亂。敵人傾巢出動,到處搜捕。黨組織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派人把她接回任家砭。

嚴酷的現實,使任志貞認識到,沒有槍桿子,沒有革命的武裝,就沒有革命人民的天下。她向黨再三要求參加紅軍游擊隊,經黨組織批准,她參加了陝北工農紅軍游擊隊第一支隊一分隊,成為這支陝北最早的革命游擊隊中第一個女指導員。當時,鬥爭條件十分艱苦。敵軍人多勢眾,裝備精良;我游擊隊人少力單,武器既少又差。由於敵我力量懸殊很大,我部隊只能避實就虛,打游擊戰。常常上山下溝,行軍、打仗,風餐露宿,行軍的時候,她扛槍、背揹包,還主動地給同志們唱歌,搞宣傳鼓動;宿營時,戰士們睡了,她還在油燈下給同志們縫補衣衫;每到一地,她都和群眾一起勞動,搞婦女工作,宣傳窮苦人民團結起來,跟著共產黨鬧翻身、求解放的道理;為了加強游擊隊的政治思想工作,她經常和戰士們談心,幫助同志解決思想問題。為了狠狠打擊敵人,任志貞苦練殺敵本領,學打槍,練刺殺,參加了多次戰鬥,親手打擊敵人、懲辦惡霸地主。後來,她和一分隊隊長白徳勝同志結了婚,在協助白德勝抓好一分隊軍事活動、政治工作上,發揮了很大作用。

任志貞同志不幸被敵人捕去以後,表現很堅定、很英勇。在敵人的牢房裡,她經受了各種酷刑,毫不畏懼。敵人用“升官”、“發財”、“恢復自由”等種種利誘辦法,要她講出黨的機密,她守口如瓶,毫不動搖。敵人從她嘴裡沒有得到任何東西,在完全絕望的情況下,才決定殺害她。她臨刑的場面也是極其壯烈、感人的。從瓦窯堡的米糧山牢房到南門外的刑場,有好長一段路,她以一個共產黨員大義凜然、視死如歸的錚錚鐵骨,昂首挺胸、面無懼色、步伐堅定地走完了這最後征途。有的群眾向她敬酒、敬飯,她就乘機宣傳革命,激勵人民。臨刑時,她高喊:“打倒國民黨反動派!”“中國共產黨萬歲!”等口號。她的死,在瓦窯堡,在安定一帶,在陝北,影響很大。她的名字,成為革命的楷模,英雄的象徵,激勵著無數的革命戰士,前赴後繼,奮勇向前。有的同志說她是“劉胡蘭之前的劉胡蘭”、“紅軍的女英雄”,我覺得她的卻是當之無愧的。

任志貞之所以成為革命英雄,除了黨組織的培養、教育,革命鬥爭的鍛鍊外,和她父親任廣盛對她的影響是分不開的。

我沒有見過任廣盛。我到安定工作的時候,他已經被敵人逼死了。但老百姓很敬仰他,懷念他,經常談起他。他在群眾中的威望是很高的,可以說,是安定北區一帶的農民領袖。他是農民出身,勤奮好學,在本村辦過私塾。由於他思想進步,追求光明,早在1926年前後就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是安定地區早期的農民黨員。謝子長同志在安定創建農民協會時,他當過縣農協、省農協代表大會代表。1930年春,安定地下黨組織經過上層活動,讓他當了安定縣北區區長。當時安定黨組織讓他當區長的目的,是為了便於開展黨的活動,利用這個合法職權,給老百姓做點好事。可是,這種“區長”確實不好當,是個很棘手的差使。當時,大年饉才過,老百姓窮的揭不開鍋,國民黨縣衙門、當地的土軍閥,徵糧要款,派捐拉夫……根本不管老百姓死活。作為一個共產黨員,任廣盛採用軟磨硬抗的辦法,竭力維護窮苦百姓的利益,這就惹惱了反動派。縣衙門對他進行迫害,把他逼死了。他是為人民利益而犧牲的,是光榮的。

白德勝同志身高體壯,臂力過人,練過拳棒,曾被反動派“逼上梁山”,拉起杆子,當過一段土匪,但對老百姓沒有做過什麼壞事。後來受黨的影響,參加了紅軍游擊隊第九支隊。1933年春,陝北特委決定將九支隊改為“陝北紅軍游擊隊第一支隊”,進一步開展游擊戰爭。不久,由於游擊隊內部鬧不團結,白德勝等錯誤地反對支隊長高朗亭同志,把部隊由延川拉到安定北區一帶去了。我當時由陝北特委去清澗、延川一帶視察工作時,聽到這個消息,唯恐他們走更壞的路子,便急忙到安定北區追趕部隊。一天,在一個高山村莊裡,找到了游擊隊和帶隊人白德勝(副支隊長強世清因病離隊休養,把部隊交由白帶)。我向白德勝和部隊其他人員進行了爭取說服工作,白當即表態說:“我受黨的領導,受特委領導,決不會叛變投敵。”以後的行動證明,他實踐了這個保證。他作戰勇敢,是游擊隊的骨幹之一,後來當了一支隊一分隊隊長。他和任志貞結婚以後,在任志貞的幫助下,進步很快。在一次戰鬥中,他為了掩護戰友轉移,身受重傷,昏迷不醒,北敵人俘虜。在監牢裡,他不為酷刑所屈,不為利祿所惑,沒有投降變節行為,於1934年2月13日和任志貞一起英勇就義了。

將近半個世紀過去了,時代的風雨,沖刷了許多珍貴的記憶。但是,任志貞等烈士的英雄形象,卻時時浮現在我的眼前。我認為,像任志貞這樣優秀的共產主義戰士,傑出的紅軍女指導員,堅貞不屈的革命英雄,是我黨、我軍光榮傳統的典型體現,也是激勵人民、教育廣大青少年、建設社會主義精神文明的生動教材。瞭解烈士事蹟的老同志,應該拿起筆來,寫革命烈士傳記、回憶錄;搞戲劇、電影和文學創作的同志,也應該著力塑造這些英雄人物的高大形象,教育、感染群眾,為保衛和建設社會主義的偉大祖國而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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