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報復的快感,又有些無力,我說:“昨晚回家有些遲了,就到李臨沂家裡借住一晚。”
“是哦,你們是朋友。”於曼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
“媽咪!”芋仔小碎步跑了出來,抱住我的腳扭著腰,嘴裡嘀嘀咕咕說個不停,我拍了拍他的後背,指著於曼道:“叫阿姨。”
芋仔盯著於曼看了很久,最後甜甜地喊道:“姐姐!”
於曼笑了出來,她說:“你家寶寶嘴巴倒是和你一樣甜。不過雙雙,你都有孩子了啦。”
她像是送了一口氣,她張開雙手對芋仔說:“來,姨姨抱抱。”
芋仔一點也不認生,像個小炮彈一樣衝進於曼的懷裡,他這個人向來喜歡漂亮的女人,也不知道跟誰學的。
現在叫姨姨,可能之後也跟著喊媽咪,我心酸地想著。
“雙雙,怎麼結婚都不告訴我一聲啊,你也太見外了吧。”於曼有些埋怨道:“什麼時候讓我見見妹夫。”
我傻笑了一會兒,沒搭話。
李臨沂揉著腦袋從房間裡出來,他從我身邊走過不和我說話,也不和樓下的於曼打招呼,倒是芋仔積極地喊了一句:“爸爸!”
他這才看到芋仔躲在於曼的懷裡,他向芋仔招了招手,芋仔又跑回他的懷裡,他一隻手就把芋仔託了起來,父子兩膩歪著走進衛生間洗漱。
於曼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形容了,鐵青也不為過,要不是她的涵養在線,可能這會兒就要衝上來扯著我的頭髮質問我,照顧姐妹的男朋友就是這麼照顧到床上去了嗎?
明明所有事情都可以悄然無聲的結束,可偏偏還是瞞不住。
於曼捏著杯耳的手很用力,這個杯子要是是我,應該已經碎了。
“和臨沂結婚的是你?”她問道。
“馬上就不是了。”我實事求是道:“我們正在走離婚程序,財產清算結束籤個字就成過去式了。”
於曼冷笑了一聲道:“我出國那年,你怎麼說的,‘我會替你照顧好臨沂的’,你這話說的倒是真心。”
不僅體貼入微,還生了個孩子。
我放下杯子看著她道:“於曼,你怎麼說我都可以,李臨沂你就別罵了。你說好出去三年,我規規矩矩替你照顧了他三年,三年一到你轉眼說要十年才回來,就算你是個天仙,他李臨沂也是個肉體凡胎,等不了你這麼久。”
“他怎麼就等不了了!你知道什麼?”於曼恨聲道:“楊雙,你別以為自己懂得很,別以為自己有這十年就了不起,我和臨沂在你之前有整整二十年。”
我點了點頭,我懂,這不是麻溜地讓位了嗎。
“還有那個孩子。”於曼仔細地盯著我問:“這個孩子之後判給誰?之後我和臨沂如果有了孩子,對他肯定會有些照顧不到。”
我捏著杯子說:“孩子給我吧,不過他也很想要,到時候再說吧。”
“最好是。”她說了一句,不再說了。
我盯著咖啡中間那朵奶油做的小獅子慢慢融化成一片,我問道:“於曼,你還喜歡著臨沂嗎?”
“不喜歡,我上趕著過來嫁給結過婚的他?”她譏笑道:“楊雙,追我的人多了去了,要不是臨沂對我有情,我也不會回頭找他。”
我點了點頭問:“你知不知道他很怕痛?”
於曼看著我,許久之後翹起嘴角道:“他在你面前有多矯情,在我面前就有多勇敢。”
“再勇敢的人也只有一顆心,被傷透了就漏風了,再多的愛都接不住了。”我看著她說道:“於曼,臨沂不是之前的臨沂了,你好好對他。”
於曼站起身子看著我說:“楊雙,你不要惺惺作態,以為自己很懂他了,你算什麼?不過是個撿漏的。”
她話音剛落,我見到了她身後的李臨沂,他臉色不變的聽著於曼繼續說:“只要我回來了,他就必須變成原來那個李臨沂。”
“算了吧。”
聽到李臨沂的話,於曼轉過身去,李臨沂盯著她道:“我以為你是真心想幫我的公司才讓你進來的,沒想到你打著這些主意。於曼,過去就是過去了,你到底在倔什麼?”
李臨沂拉起我的手,輕輕擦了擦,他說道:“你設計的草圖我拿過去給設計院看了,說是美觀有餘實用不足,我把錢打到你卡上了,之後的合作就停止吧。”
他說完拉著我的手就走了,我發誓,這是我見過他最帥的時候。
等我們都坐穩了,我小心翼翼向他看去,我還記得於曼出國三年說不回來的時候,這人打了一通電話,哭的像條狗,這回是不是也要哭了。
他替我係好安全帶後問我:“去不去看芋仔?”
我點了點頭。
6
車沒有開到婆婆家,而是轉到我們自己家裡。
李臨沂讓我下了車,我和他兩個人站在電梯裡尷尬的不行,他過來很久之後冷笑道:“這就是你要離婚的原因?”
我沒說話。
“把我推出去給於曼這種人?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怎麼不會痛?
“你倒是姐妹情深,玩得一出好牌。一方面解決我這個拖油瓶,另一方面找個第二春。芋仔是不是也不想要了,那行,我也不要了,直接扔到孤兒院去,就說父母雙亡。”
我打了李臨沂一巴掌,真正的家暴。
他捂著自己的臉偏過頭去沒說話,等我再去看的時候,他已經哭了,他說:“你能不能別走。楊雙,事不過三,我最後一次問你了。”
我說:“李臨沂,我沒有姐妹情深。於曼走之後我處心積慮和你在一起,但凡我有點良心我都不會做這種事情。”
“第二,你不是拖油瓶。李臨沂,我很愛你,但是你好像沒有這麼愛我。”
“第三,沒有第二春。”
“第四,你要是敢把芋仔送到孤兒院,我真揍你信不信?”
李臨沂像是什麼都沒聽到,他轉過頭看著我問道:“你說你愛我是不是?”
我看著這個傻子不知道該說什麼,“我說把你送到養老院去。”
電梯到了我們家那層,我先一步去開門,剛進門就被李臨沂壓在門板上,他看著我問道:“雙雙,你是不是還愛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分手?”
我看著他問:“於曼……”
“於曼,於曼,到底關她什麼事情!你是要告訴我你現在想和於曼去荷蘭結婚嗎?”李臨沂暴躁地抱著我問道。
“於曼回來了啊,李臨沂你去追她啊,你不是喜歡她嗎?”我問道。
李臨沂像是有些不可置信,他反問道:“我喜歡她什麼?喜歡她的控制慾還是喜歡她的強盜邏輯,我吃飽了撐的去喜歡她。”
我看向李臨沂,七年前他爆哭的樣子還在我面前,我問他:“你不喜歡,她和你說分手你哭什麼啊?你不喜歡,等她這麼多年幹什麼啊?你不喜歡,還把溼巾給她幹什麼啊,我花了臉你才給我一張紙巾!”
李臨沂說:“她根本不是和我說分手,她只是嘲笑我‘楊雙三年和你朝夕相處都不喜歡你,你沒戲了。’她是說我和你根本沒戲了!我等她幹什麼,我等的人一直都只有你!還有,什麼溼巾和紙巾啊?”
我硬著脖子看著他問:“我們團建那次!”
他紅著眼睛衝我喊:“這不是你塞給我的紙巾捨不得用嗎?反正溼巾是別人的,管她到底用多少張,可你給我的紙巾只有一包,我捨得給她用嗎!沒準這就是你給我的最後一包紙巾了!”
李臨沂的話信息量太大了一些,我被他一時唬住沒敢開口。
他看向我道:“我好不容易花了三年三年又三年和你在一起,你倒好,輕飄飄一句‘離婚’就把我釘在原地,不說來由,不說因果,我是上輩子欠你的嗎?”
李臨沂這個人說得好聽點是感情豐富,說的難聽點就是個哭包,和芋仔一模一樣,動不動就淚流滿面。
我有些氣結道:“你早說,你早說你喜歡我……”
他反問道:“你信嗎?結婚這麼多年我多少次明裡暗裡說了,你心裡就只有於曼,你是於曼家裡的管家嗎?”
我自知理虧不再和他理論,只是有些感慨,又有些竊喜,我問道:“那離婚……”
“還敢說離婚!”李臨沂嘴裡說的兇狠,眼淚又忍不住往下流。
“不離不離。”我連忙說。
李臨沂拿起鑰匙就要出門,我攔住他問:“你這個樣子去幹嘛?”
他紅著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臉告訴我:“你不心疼我,芋仔會心疼我。在你這兒討不到好,還不准我去兒子那裡撒嬌嗎?”
我捂著腦袋說:“來來來,我去給你擦藥。”
“給我煮湯。”
“煮。”
“和我一起上班。”
“一起一起。”
“告訴公司裡的人你老公是我!”
“說說說。”
他心滿意足的放下鑰匙,轉身去房間換了家居服坐在客廳看起電視來。
第二天我去上班,旁邊那個設計總監的牌子已經被撤掉了,這個新裝修的房間又變成了雜物間,王姐站在門口衝我比了比拇指:“想不到啊雙,表面上雲淡風輕,暗地裡下手這麼狠。”
我還什麼都沒說呢。
她對我挑了挑眉毛道:“我們都知道你和老大結婚的事情了,我當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一大把年紀還不結婚,原來早就有對象了。”
她自嘲道:“嗨,一陣瞎忙活,原來都是內部衝突。”
我按下電腦看著她問:“誰說的?”
於曼一看就是唯恐天下不亂,恨我還來不及怎麼會說這種話。
“你還記得你把會員卡借給老何的事情嗎?老何去店裡一刷,對方笑著問‘李總這次自己來給小孩買蛋糕啊。’一問名字結案了,深藏不露啊。”
會員卡都是李臨沂買的,登記他的名字無可厚非,倒是是我忘了。
“那你們離婚的事?”王姐問。
我擺了擺手說:“不離了,瞎折騰。”
下班的時候,李臨沂開著他那輛騷包的跑車停在公司樓下,看我和同事出來了,特大聲地喊了我一聲:“老婆,我們接芋仔去。”(小說名:《前夫是個小哭包》,作者:珞少爺。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看更多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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