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巫见大巫:在“赚钱”方面,商人跟政府比还是嫩了些

在市场这块地投入那么多汗水,朝廷自然要从中收获“豆子”。怎么收获?通过管理制度、监控市场来实现。

拐到市场去逛逛,可看见市场中有一座树有旗子的大楼。这座叫“旗亭”的大楼,那可是市场中人仰望的地方。这是朝廷设在市场上的直接管理部门,算是掌握着市场中人的生存大权。放眼看去,只见旗亭“云阁绮霞生,旗亭丽日明。”不过在南方地区,真正掌握市场生存大权的人是地方官府。监控整顿市场是地方官府的责任。

东晋南朝时市场繁荣,尤其是都城建康更是商贸发达。市场商贸的魅力,吸引着当时的皇帝、贵妃。面对金灿灿的商海,这些天皇贵胄也是摩拳擦掌,据说还跳下商海过了一把瘾。或许是因这份喜爱,朝廷在市场上设有多种名号的官员。

图1:魏晋时期的官员

小巫见大巫:在“赚钱”方面,商人跟政府比还是嫩了些

不过管理市场的官员虽多,也仍然有“最高长官”,这位管理市场的最高长官为“市令”“市长”,又被人们称为“太市令”。到市场问一问,难有人不知晓市令是谁。那市令天天在市场上转悠,履行着收税、维持市场秩序等管理职责,想不让人认识都难!

征收商税是朝廷管理市场的重头戏。这点,自然也是市令的重要工作。东晋南朝时商税的税种繁多,数额庞大,商人和百姓的压力非常大。“市税繁苦,优量减降”,如此境况,连皇帝也颁诏承认。那么东晋南朝时有哪些税种呢?有市租、估税、关津税,有牛埭税、桁渡税,此外陈朝等朝廷还频繁征收税外税。繁重的税收,让百姓苦不堪言。

相对而言,北魏朝廷管理市场时更有远见。不只很晚才实行征税,征收商税时也关怀之心十足。“税市入者,人一钱,其店舍又为五等,收税有差”。进入北魏治下市场,只需象征性地缴纳一个铜钱。轻松的税额,给予老百姓更多的生存空间,也促进了北魏商业的蓬勃崛起。

待到日中,南朝的市场便开始营业。只见一个个身着“白帖额、黑白履”的小商人,忙忙碌碌地张罗着买卖。朝廷要求市场内小商人在营业时,必须穿着这种黑白二色的“工作服”。对这些在市场内经营的小商人,朝廷给予他们专门的户籍进行管理,他们的户口叫做“市籍”。

凭借“市籍”和“白帖额、黑白履”衣服,朝廷能准确掌握市场内小商人的身份。不过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小商人的地位比较低贱。无论低贱与否,忙碌于生存中的小商们也顾及不上。他们辛苦工作,只有在黄昏罢市时,那一个个穿梭忙碌的黑白色身影才能稍稍休息。

北魏治下城都里的市场,由四面高墙包围而成,每面墙都设有市门,供商人和顾客出入。市场管理部门建有钟鼓楼,以撞钟击鼓为号,规定统一的开市、闭市时间。

图2:北魏治下城都里

小巫见大巫:在“赚钱”方面,商人跟政府比还是嫩了些

统治者将市场管理权下放给地方官府、市场管理部门。不过却对危及国家政权安危的买卖,紧紧握在手里毫不放松,实行直接经营或垄断官营。这类买卖,便是盐铁的生产、经营与流通。

盐铁买卖,能带来庞大丰厚的利润。朝廷对盐铁专卖十分重视,是国家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严禁百姓私下经营。然而,盐铁买卖带来的庞大利益,仍旧驱使不少人铤而走险参与私下买卖。事实上,朝廷的禁令“禁不胜禁”,到北朝时,朝廷略微放松对盐的专卖,这让不少富商伺机而动,占有着部分盐的生意。

手工业市场也被朝廷控制在手里。西晋时设立“少府和卫尉”两个管理手工业的部门,掌控国内大部分手工业和能工巧匠。南朝的朝廷同样看重手工业买卖,牢牢掌握在朝廷手中的买卖有矿冶、兵器,还有金银、纺织、印染等,甚至还将这种管理模式层层深入,在“州”这级地方政府上也设置手工业管理部门。此类管理模式被称为“官营手工业体制”。

官营手工业体制,给当时的工匠们带来莫大伤害。官营手工业体制下的工匠们,身份复杂、坎坷艰辛,他们或因犯罪而来,或世代传袭,或招募而至。无论他们因何成为工匠,均身份低下,甚至不如一般平民。他们处于朝廷的严格控制之下,人身、婚姻无法自由,种种规矩限制颇多。“杂户”“伎作户”是人们对他们的称谓。他们只是朝廷赚钱的活人工具。

到了南朝后期,朝廷实行“轮番上役”制度,这才让工匠们获得一定的个人时间。他们抓紧这点时间,为自己而工作,大大地提升了工匠们的积极性。北朝学习南朝的管理方法,让工匠们每年大约服役两个月。甚至,南北朝朝廷还放开思路,同时推行“雇佣工匠”制度。工匠们,终于获得进一步的人身解放。朝廷以雇佣的方式聘请工匠工作。如此一来,不再影响工匠们在城市中聚居生活,民间的手工业也因此更加繁荣活泛起来。

秤是当时市场交易中的主要衡器。东魏时期,标准衡器被朝廷放置于市场。标准衡器出现,实属朝廷的无奈之举。常有商人短斤缺两、卖家弄虚作假的行为,经常惹来买家与之发生纠纷。

图3:北齐高祖高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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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让朝廷重视起来,北齐高祖高欢曾宣布:“天下州镇郡县之市,各置二称,悬于市门,私民所用之称,皆准市称以定轻重”。让标准衡器作为市场公平的见证,减少市场上短斤少两之类纠纷。

市场,真金白银之故土,伤痛喜悦之镜子。看着它,管着它,朝廷之责任,朝廷之必须也。市场这么热闹,朝廷当然要来管管。

一言:《历史的风尚·魏晋南北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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