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人家:我的母亲

如果有人问,“什么是故乡?”不知道你的回答是什么?是那棵树,那缕炊烟,那条小河,还是那踏遍你足迹的大山或草原?而我的回答则是母亲的那顿粗茶淡饭,和那能照见人心底的眼神!


凉州人家:我的母亲


我妈出生于民国十九年(1930年),那个缺衣少穿的年代。生活给与那一代人太多的艰辛与苦难,战争往往受伤害最深的是老百姓。爷爷就是因为怕被国民党抓兵,而跑到现在居住的大山沟。可我妈,生来一副巧手,针线活出了名的好。十八岁那年,父亲用三批洋布和一头小毛驴把母亲娶回了家。从此善良的母亲便操持起来一家老少的吃喝拉撒,奶奶在母亲进门前就去世了。留下三个姑姑和一个叔父,全在母亲的一手操持下成家立业了,所以母亲即使他们的嫂嫂,又是他们的娘。再加上我们几个孩子,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母亲说,在他年轻的时候,衬衣衬裤就从来没听说过,一条遮羞的裤子,补了又补,在当时已算是不错了。平时喝的拌汤糊糊清的能照出人的影子。逢年过节,母亲便被付财东家请去蒸馍,浆洗缝补。父亲给王副团家(国民党时期的副团长)打短工,回来时给两升白面,几个馍馍,那就是年夜饭。可自我懂事儿起,就沐浴在母亲从厨房飘出的民间小调里,夜晚,也总是能枕着母亲的故事入睡。如今,听到母亲讲起这段往事,内心升腾起的绝不仅仅是惊叹母亲的善良与勤劳,更为那个年代的人们感叹:感叹他们的吃苦耐劳,感叹他们超常的责任心,更感叹他们的乐观与豁达。

母亲给予我的感动,远不止她的吃苦耐劳,还有她的善解人意和超常的忍耐力。母亲天生一副热心肠,宽厚仁慈,而父亲脾气急,正直爽朗。他们磕磕绊绊几十年的共同生活,经历了太多的苦难,却增进了彼此的呵护,承受了太多的负担,却使他们能同甘共苦,而偶尔的争吵又使他们更多的了解了对方。如今,八十多岁的双亲,偶尔还会孩子气的争吵,可吵过了之后,该干什么干什么,互不计较。望着他们相濡以沫的身影,我深切的感受到,爱情是盈盈月光中的守候,“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求的是细水长流,而母亲那“蒲苇韧如丝”的美德,和毫无怨言的坚持,也让我深切的感受到现代社会的浮躁。


凉州人家:我的母亲


后来,母亲成了四个儿媳妇的婆婆,她的宽容和善解人意,又一次得到了肯定。自古婆媳关系就不好相处,可母亲无论遇到大小的摩擦或矛盾,总是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即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不告诉脾气急的父亲,很多的时候也不告诉我们姐妹,更不会在哥哥们面前论长短。记得我第一次拿到六十元的工资,我最想干的第一件事儿,就是想给母亲买一件像样的毛衣。可母亲说了一句让我一辈子忘不掉的话,“给你嫂嫂买吧,她刚没了母亲,可怜着呢!”这句嫂嫂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的话,让我对母亲又多了另一份感动。

俗话说“女儿是母亲的小棉袄”,可我觉得,母亲是终身温暖儿女的炉火,是洞穿儿女心思的阳光,是矫正儿女航向的灯塔。

小时候,每次放学回来,手打凉棚在村口遥望的是母亲,每次受伤,添抚伤口的是母亲。如今,当你在生活的坎儿上想歇息时,催你奋进的是母亲;当你生病时,比你更着急的是母亲;团圆日,电话唤你乳名的是母亲;而当你站在她面前,乐开了花,从头到脚打量你的是母亲。看到你胖了,她笑了。而儿女总是想在母亲面前把幸福放大,把忧伤缩小。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母亲总是会探到你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捡起那被尘土淹没的“金子”,捡起你在不经意间遗落的珍珠,用世上最动听最朴素的话语,让你抖落满身的疲惫和满心的忧伤,终会让你在明天,卸下所有的包袱,轻松上路。

如今,勤劳的母亲坚持自己洗衣服做饭,而父亲则勤勤恳恳的为自己的小摊忙碌着,一副很知足的样子,让我感动之余,也有一缕遗憾:我又能为给予我厚爱的父母什么呢?我既不能给他们青春,也不能使他们强壮!此时,我多么想成为吴承恩笔下的孙猴子呀!

我的老父老母,有您们,我真的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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