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二十年,不算太長,在歷史長河中無非是一朵細小的浪花;二十年又不算太短,足以讓一種觀念、一種理想甚至一種信念發生改變。

二十世紀八十年代初,在結束了文化革命的打壓之後,文藝作品也以一種蓬勃向上的勢頭開始了他們的新旅程,有關“愛情”有關“慾望”甚至有關“性”的內容才逐漸復甦。毫無疑問,即使是上路,也還有一定的束縛,但畢竟開始了。隨著經濟的發展和社會的進步,文藝作品中涉及到性的描寫也呈現出有趣的變化。

小說篇

愛情是文學的永恆的主題。不僅因為愛情現象能夠折射出廣泛的社會關係和生活內容,更因為男女關係是人人不能避免的人生基本現象。性關係加上人類的靈性,就構成了遠不僅限於滿足性需要的愛情。作為敘事文學最高形式的小說藝術,更無法摒棄人生中主要現象的愛情;哪怕不是以愛情為主題的小說,絕大多數也包含著愛情、婚姻和性的情節。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關於文學作品中的性描寫,可以追溯到古代甚至遠古時期。從最早的《詩經》到《金瓶梅》,從《紅樓夢》到《肉蒲團》,均有涉及。民國時期的才子佳人小說也可歸入此列。解放後,性描寫一度從小說中隱去,即使必須表達也一筆帶過。“文革”期間,手抄本《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少女的心》等因為其情色內容而秘密在民間流傳,被人們統稱為“很流氓、很流氓”的書。改革開放之後,文學創作得以復甦,二十多年來產生了大量文學作品,無論是藝術成就還是開放尺度,都是令人矚目的。

靈與肉的搏鬥——《男人的一半是女人》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1985年

《男人的一半是女人》這是張賢亮《感情的歷程》這部書的第三篇,第一、第二篇分別是短篇《初吻》及中篇《綠化樹》。在中國,那是一個特定的時代,也是一個人性被扭曲的時代,張賢亮作為一個敏感的作家,他的情感,他的人性,他的慾望都無疑是那個時代的縮影個文學性的誇張,不僅真實,而且讓人覺的痛心,書中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他們的愛和欲讓人覺得可愛又可憐。

該小說1985年刊發在《收穫》上,文壇內外議論紛紛,現已譯成20多種文字在世界各國發行,1999年,列入香港《亞洲週刊》評選的“20世紀中文小說100強”之中,人民文學出版社也把《男人的一半是女人》評為百年優秀小說。

把性作為反抗的出口——《小城之戀》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1986年

與張賢亮的小說一樣,王安憶的這部作品同樣被稱為“爭鳴文學”。小說中男孩與女孩的關係是一種近似於自憐,也有自棄的感情維繫的,起初是一種長期積累、壓抑的爆發,他們後來,是愈演愈烈的慾望、本能和絕望。王通過性,毀滅了這對男女,男孩女孩終究被劇團甩掉了,被自己甩掉了,一個美麗的夢隨之破滅。

王安憶的小說不避諱寫性,但她總用性作為反抗的一種出口,結局都是毀滅。《荒山之戀》、《妙妙》、《米尼》都是。她特別喜歡用這種方式作為表達人性的渠道,她的小說裡寫性,卻很少寫愛情。因為她不僅是女人,不僅是中性寫作,而且還有天賦。王安憶有女人中少見的大氣,她沒有那些典型的男人式的社會關懷的意圖,也不象許多女人那樣顧影自憐,所以她筆下的性愛總是能夠冷靜平和地把人性本身凸顯出來。

舉頭皆見的小方塊兒——《廢都》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1992年

《廢都》是賈平凹的一部力作,以自然風格為主,描寫的是古城長安,背景廣闊,用典甚多,寓意也可謂深刻。書中列舉了四大名人:畫家汪希眠,書法家龔靖元,音樂家阮知非,作家莊之蝶。這些文人雅士,才藝高超,斂財有方,再加上身邊還總伴隨著一堆趕不走,輪著轉的女人,這小說就在如此的時代背景、地理背景下細細緻致地展開了。中心人物是作家莊之蝶和幾個他自己也拎不清、掰不開的“戀人”、“情人”之間的起伏洶湧的情潮糾葛。此書曾獲《人民文學》年度優秀作品獎。

但給人以最深刻印象的,莫過於書中舉頭皆見的小方塊兒,並在括號中作者註明此處刪去多少多少字。這在同時期的文學作品中,如此大膽的有關性方面的敏感描寫成為令人爭議的重要話題,甚至曾有人拿《廢都》與《查太萊夫人的情人》和《紅樓夢》相提並論。出於種種原因,後來《廢都》遭禁。

以別具一格的性描寫著稱——《黃金時代》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1997年

對於這位英年早逝的作家,文藝界有諸多的評論,但其夫人李銀河的話卻一語中的:王小波的作品,以別具一格的性描寫著稱。

確實,在王的作品中出現了大量的性描寫,描寫的手法果真別具一格,幾乎都是赤裸的白描手法。對性大膽而又深入的描寫,曾經使得許多人表示無法贊同與欣賞,他的小說也因此不為社會所接受。然而,隨著人們對性觀念的逐步轉變,他的作品吸引了眾多讀者的目光。雖然赤裸,但不誇張,幾乎引不起你什麼絕妙聯想,當然也不會有厭惡的感受,從而把性認為是一種醜惡至極的東西。

性的不唯美——《糖》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2000年1月

棉棉因為《糖》,也被劃入了“美女作家”一類,雖然她本人並不認可。書中的女主人公對讀書、尋找職業不感任何興趣。去向不明的父親總能及時地給她寄來豐厚的美金,情人們也總是能夠為她大方地付出。靠著這些她過著與常人不同的生活:白天睡覺、傍晚出去購物、夜間喝酒,盡情地體驗髮辮的瑩光、電子樂的瞑想、啤酒的熱度、酒後失身的刺激。

性在她的作品中反覆出現,自然得甚至沒有一點唯美。《糖》裡那個女孩子就是太喜歡把性和其他情感混在一起了,所以這麼多年她都沒搞清楚什麼是高潮。直到她28歲時的一次無感情“邂逅”,才使這個可憐的女孩終於活得自覺一點了。“性的生物性會讓我的寫作更加充滿憐憫,當然這憐憫是以殘酷為代價的。”(棉棉語)

“下半身寫作”——《上海寶貝》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2000年底

《上海寶貝》的出現,使得美女作家的稱謂帶上了一些曖昧的色彩。小說以一種親歷的方式,以自述式的風格,寫了主人公蹦迪、交友、泡吧的種種生活。小說中寫了手淫、意淫、同性戀、人畜三戀,還有在便池上做愛。

可以說,正是因為《上海寶貝》,引出了關於“下半身寫作”的話題,也吵醒了道德檢查官,主流輿論極力攻擊衛慧的無恥荒淫,官方宣佈該書為禁書,出版社也對庫存書進行了自禁與銷燬。

“濁者見之以為淫”——《上山·上山·愛》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2001年4月

確切地說,此書於2001年4月25日,也就是李敖66歲大壽時出版,是李繼《北京法源寺》後生平第二部長篇小說。據悉,這本書的構思花了李敖17年時間。

“上山”分屬兩個人,兩個人的20歲生日那天,都在同一座山上,同一個房間,同一張床上。前後雖有30年的間隔,但兩人並不陌生,因為她們是母女;但又陌生,因為她們從沒見過面,母親生產時立刻羊水栓塞昏迷死亡。在人間,女兒接替母親,也在30年後的同一張床上,跟母親當年的情人,躺在一起,她全不知道,冥冥之中,她接替了生命,也接替了愛情。小說結束在亂倫的懸念裡,沒人知道最後的故事。

由於書裡有不少精緻的床上鏡頭、浴缸鏡頭和雨中鏡頭,因此李敖這回有機會被歸為‘黃色小說’的作家群。對此,李敖用書扉頁上的兩行字作答:“清者閱之以為聖,濁者見之以為淫。”

開“妓女寫作”之先河——《烏鴉》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2001年7月

《烏鴉》描寫了到新加坡讀書的中國女留學生“利用男人賺錢”的故事,引起了爭議,更成為是年的熱點話題。

九丹的小說遠沒有她的言論來得“精彩”,她的“妓女論”即使在海外也引起了爭議,“下賤”、“變態”、“不要臉”等等凡能用來形容墮落女人的詞彙,都一股腦兒地堆在了九丹的身上。確實,如果單單從那些驚世駭俗的言論來看,九丹屬於墮落女人或有心理疾病的女人無疑,這就難怪連心理健康醫生也忍不住要站出來作一番分析。

然而,九丹這個墮落女人是被精心製造出來的。如果她有條件成為一隻“鳳凰”的話,是絕對不會去做一隻“烏鴉”的。以九丹的成名作《烏鴉》為例,憑心而論,這是一部無論是文學性還是思想性都具有一定水準的小說(儘管遠稱不上優秀),但如果沒有圍繞這部小說的一系列後續手段,則有可能連小說能否出版也成問題,更不用說用來養活作者了。這一系列後續手段其實用兩個字來概括即可:炒作。

“純情銀三角”——《愛情伊妹兒》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2002年1月

這是“顧成事件”後,英兒的第二部正式發表的作品!這本紀實小說《愛情伊妹兒》詳細敘述了作者和劉湛秋的愛情故事,也寫到了顧成!1993年,著名青年詩人顧城在新西蘭激流島殺妻後自殺,釀成轟動海內外的悲劇,其遺作《英兒》成為當時的熱門作品。事件重要當事人李英面對普遍非議,於1995年寫下紀實小說《魂斷激流島》,為自己申辯。這本書是再次澄清事件“真相”,並以電子郵件的方式記錄她與北京老詩人劉湛秋的情感關係。

該書大膽突破心理底線的桎梏,寫得純情而寬容。作者在書中自述:“和G在一起的時候,我感到的是生命中的純潔;和F在一起的時候,我感到的是生命中的使命;和Z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幸福的。”這使得中國文壇世紀交替處的著名“純情銀三角”變得清晰。 

因“偷情”與“fangzhong術”引發訴訟——《K》

近年來小說作品中的“性”發展

出版時間:2002年1月

虹影這部小說表面上算國際歷史題材,講述的是30年代英國著名作家弗吉尼婭·伍爾夫的侄子朱利安·貝爾為尋找革命激情從英國到武漢大學文學院任教,與文學院院長夫人林發生了婚外情的故事。在這份與中國傳統倫理全然不同的“偷情”中,還夾雜了中國特有的房中術等。

這個國際版“革命加愛情”的故事附會了不少真人真事,伍爾芙、徐志摩、齊白石等均在小說中出場,這就引起了對主人公真實身份的猜測。陳源、凌叔華之女陳小瀅看了由臺灣爾雅出版社出版的《K》後,認為從書中描寫的時間、地點、人物可知,書中主角“程”分明指涉的是陳源,而“林”則影射陳之妻中國著名女作家凌叔華。陳小瀅認為不能容忍的是,該書內容黃色下流,滿篇全是性交、手淫的描寫,她的母親在書中被描寫成“蕩婦”,父親是“性無能”。身為兩人惟一後代的她對這種肆意的汙衊非常氣憤,由此引發了一場關於名譽權與文學作品的訴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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