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邻居，六十多的老太，每天都生活在她儿子的咆哮声中。
”又尿了，告诉你多少次，你就不能去厕所！“
”你把存折藏哪去了，你现在不拿出来，还想等死了再托梦给我吗！“
有时候会在院门口看到那老太坐着轮椅出来， 瘦得皮包骨头的那种，花白的头发污污的贴在头皮上，衣服松松垮垮穿着，身上散发着馊气。想当年，她的干净是整个小区出名的，只是最近一年偏瘫在床，在家里躺了一段时间后就成了这个样子。
看到她，她努力向我笑笑，眼角上糊着一块眼屎，她却并不知道。
“小大姐，出去？“她恢复的尚且不错，言语还算清晰。
点点头，并不愿意太靠近她，因为她身上的味道有些太冲鼻子，当然，对她的印象也不好。
我跟她的女儿是同学，我知道她曾经是如何对待她女儿的。
她的儿子是老大，比她女儿大上五六岁，但在她的教唆下，她这个儿子从不曾疼爱过妹妹，但凡有事总要拳脚相向，而最为离谱的是，她的儿子打过之后，她还要再痛打女儿一顿，说什么女儿是惹事精等等。
永远记得那个冬天，她一盆冷水浇到女儿的头上，女儿因为忍受不了逃跑出家，而她穷追不舍，将女儿追进一个死胡同中，抓住女儿的头发死命撞在墙上，然后拖着昏迷的女儿回家。
那晚，我被吓得发了一夜的烧，老爸老妈急出一嘴的泡，那一次她女儿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不曾清醒过来，而她却再没想过，要把女儿送去就医。
她女儿醒过来之后，就再懒得说话，甚至连笑都不会了。
这样的事情在我看来，简直就是骇人听闻，而在她家，却是家常便饭。当年她女儿的学习特别好，明明能上大学的却报了一所技校，住校三年回家的次数一只手可以数得过来，毕业分配工作后，我就几乎没见过她。
结婚后更是不再出现，我知道她为什么不愿意回家，因为母亲见了她的面，除了要钱就是要钱，而这钱却全留给儿子花，女儿说自己真直实实的绝望了。
“大小姐！”她又向我招手，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出于礼貌我还是走过去，熏得我差点要吐出来，她一只手佝偻着，一只手紧紧抓着轮椅把手，用力而清晰的说道：“帮我，给文文打电话。”
文文是她的女儿，在她生病的时候，只去过医院一次再没出现过。
她是否是想女儿了，毕竟已经这个样子，我也些于心不忍，拿出手机准备拨打电话，这个时候她儿子走出来，个头不高但很粗壮，满脸戾气瞪了我一眼，一把拉过轮椅就要回家。
老太没有防备，直接就被甩出去摔在地上，而她的儿子愤愤咒骂几句，上前拖拽着母亲的胳膊想要拉起她，却听着老太一声惨叫，吓得她儿子赶紧松开手，那胳膊便软绵绵垂下来，老太满脸的痛苦。
“真是个老废物，怎么还不死！“她儿子丝毫不顾忌有我这个外人在场，架住她的腋下将她拖到轮椅上，然后推回屋了。
事后，我给她女儿打了电话，我说看着她大哥这样对待母亲，其实老太也挺可怜的，要不就把她接走吧，至少也让她过得有些尊严。
文文在电话里沉吟良久，终于说道：”我接过她，在我家里，她每天骂我骂我丈夫，说我们要害死她，每天晚上不停的哭，骂我的女儿是赔钱货！我想着她可怜，本不想理睬的，但我丈夫跟我摊牌了，要妈还是要这个家，让我选择，羊羊，要是你，你怎么选择呢？“
我无言以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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