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中国足球走不出天才?这才是需要决策者反思的问题

为什么中国足球走不出天才?这才是需要决策者反思的问题

世界足坛从不缺少年少成名的天才球星,但总有一些天才没能承载起人们的期待,最终泯然众人,徒留惋惜。在中国足球过往的30年里,同样不乏天赋异禀、却因种种原因未能兑现自己潜力的伤仲永。

【李华筠】

1983年世青赛,是中国足球重返国际足联大家庭后第一次参加世界性的比赛。正是在这届世青赛上,“海豹”李华筠的名字传遍了中国的大江南北——时年20岁的他与罗马里奥、范巴斯滕等后来的传奇球星一起被称为“世界6大希望之星”。李华筠本有可能成为第一位登陆欧洲顶级联赛的中国球员,但却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未能如愿。

为什么中国足球走不出天才?这才是需要决策者反思的问题

与许多从小踢球的孩子不同,直到14岁李华筠才开始接受正规的足球训练,进步神速的他短短四年便完成了从业余体校到省青年队再到国字号球队的飞跃。

1983墨西哥世青赛,重回国际舞台的中国国青与阿根廷、捷克斯洛伐克、奥地利三支欧美劲旅分在同一小组。尽管缺乏经验的国青队1胜2负遗憾出局,但他们直面强敌不落下风的表现赢得了国际足联主席阿维兰热的赞许。出任右边锋的李华筠1进球1助攻1造点的数据并不耀眼,但他的速度、突破与冲击力却让人印象深刻,美联社则将他列为“赛事6大新星”之一。

关于这项评选最广为人知的版本是:荷兰的范巴斯滕,巴西的罗马里奥、贝贝托,前苏联的普罗塔索夫、米哈伊利琴科和中国的李华筠。此外,坊间还流传着范巴斯滕、贝贝托、李华筠、加布里奇(阿根廷)、纳姆齐克(波兰)、申连浩(韩国)的另一版本。由于年代较远,两种说法的权威性难以考证,但外界对于李华筠潜力的认可却是既定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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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墨西哥当地俱乐部找到李华筠希望将他签下,但因为国青领导的一句“国家更需要你”而遭到婉拒。讽刺的是,这支深受国人喜爱的国青却在回国后就地解散,让球迷要求保留队伍的呼声化为了泡影。

1984年亚洲杯,中国队连克强敌斩获亚军。半决赛,李华筠单骑闯关加时绝杀科威特留下了经典一幕。这一年,21岁的他获得了“全国十佳运动员”的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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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国的机遇于两年后再一次降临。1986年,德甲不莱梅造访中国,临时抽调到大连队的李华筠在与德国球队的友谊赛中大放异彩,当时的不莱梅主帅雷哈格尔当即相中了这名速度奇快的中国球员,并开始积极运作李华筠的转会。

然而,由于一纸“28岁以下球员禁止转会国外”的规定,李华筠的出国梦再一次破灭,而这,也成了他由盛转衰的分水岭。

李华筠清楚,在那个年代的体制下,很多东西不能够打破,他真的没有办法再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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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世纪80年代,中国足球的职业化道路仍未开启。业余的场地设施、野蛮的比赛环境和落后的医疗条件同样是国内球员需要面对的难题。1987年,李华筠在随国家队拉练期间膝盖严重受伤,一年后,心灰意冷的他第一次宣布退役。

原本,李华筠已经收到了东北财经大学录取通知,但相关领导却在此时找到了他,希望他回到球队继续为家乡做贡献。出于感恩,李华筠服从了安排,代表辽宁队又踢了两年比赛。1990年,当李华筠再想要回到大学深造时,学校却以两年没来上课为由拒绝了他的申请。

就这样,没文凭、没有谋生技能的李华筠不得以去到乙级联赛甚至企业队踢球维持生计。

为什么中国足球走不出天才?这才是需要决策者反思的问题

生不逢时,这便是李华筠足球生涯最好的注解,体制的束缚与领导的意志始终左右着他的人生。事实上,那个年代里的很多中国运动员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旧的体制培养了他们,却又将他们抛弃,李华筠不过是其中一个微不足道的牺牲品。”

此外,关于李华筠的真实年龄同样存在不小的异议。若干年后,当老李再回首曾经的足球岁月,他说自己最大的遗憾就是没在那个命令式改龄如同家常便饭的年代,替儿子改小年龄,导致酷爱足球的儿子一路吃亏、没法参加各年龄段的比赛,最终不得不早早放弃、回到学校读书。

当然,这是另一回事了。

【张效瑞】

李华筠没能实现的留洋梦,却在多年后以另一种形式纳入了中国足球的版图。

1993年,为了培养后备人才、备战2000悉尼奥运,中国足协在全国挑选了29名颇具天赋的小球员,前往足球王国巴西进行学习集训。这支被称作“健力宝一代”的队伍承载着中国球迷无限的希冀,张效瑞便是其中公认潜力最高、技术最出色、最像巴西球员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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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留学时光,出国前默默无闻的张效瑞迅速在同龄人中脱颖而出,他灵气十足的踢球风格让足球王国的球探们眼前一亮,不少当地俱乐部希望将他留在巴西踢球,但相关事务的决定权并不在球员和教练的手中。

回国后,张效瑞受到了媒体球迷的热切追捧,他与李玮峰、李铁、隋东亮一起获得了“健力宝四小天鹅”的美誉,并完成了连升三级入选国家队的成就。

1999年甲A联赛,效力天津的张效瑞意气风发。主教练金志扬完全围绕他来制定球队战术,在最大程度上给了他自由发挥的空间。作为核心的张效瑞交出了4球9助攻的答卷,同时包揽赛季最佳新人、最佳11人两项大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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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奥运九强赛,作为国奥队中最受关注的球员之一,身为技术型中场的张效瑞却与主教练霍顿高举高打的战术格格不入,且因对抗稍差而不受重用。最终,国奥屈居小组第二憾失奥运门票,张效瑞的巅峰年华,也就此停留在了韩国多人包夹下控球自如的豪迈中。

千禧年,金志扬从天津卸任,张效瑞的足球寒冬由此开始,他沉静内敛、我行我素的性格和不擅沟通的缺点开始一点点凸显。此后,无论土帅还是洋帅,都对技术能力缺点与优点同样鲜明的张效瑞不甚感冒,生性倔强的后者也从未尝试与教练或俱乐部进行交流。

宝马常有,伯乐却不常有。逐渐沦为边缘的张效瑞只能在板凳上埋没自己的青春才气,而伤病同样夺走了他大把大把的时光。当时的国足主帅米卢也曾给过张效瑞机会,但不受队内老大哥们待见的他,却因在训练中的几次过人遭到飞铲继而受伤,彻底告别了国脚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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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往往是孤独的,有的是因为才华,有的则是因为个性,而张效瑞却两者兼具。他的技术风格虽然极具观赏性,却很难被当时国内的足球环境所接纳,他的性格则进一步加深了外界对他的误解。

2001年,郁郁不得志的张效瑞租借加盟德乙亚琛,但同样由于语言和沟通问题,伤病缠身的他只在德国效力了半个赛季便打道回府。从那以后,再次回到国内的张效瑞在天津与上海之间来回辗转,他灵性和锐气也在伤病与岁月的侵蚀中消磨殆尽。

【董方卓】

17岁踏上职业赛场,18岁斩获亚冠首球,19岁以350万英镑的身价转会曼联,21岁捧起比乙联赛金靴,中国球员登陆豪门第一人,中国男足奥运进球第一(也是迄今唯一)人……这些荣耀都曾属于一个名字——董方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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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英超豪门曼联签下大连年轻球员董方卓的消息轰动了中国足坛。一朝成名天下知,未及弱冠的董方卓早早来到了媒体的聚光灯下,越来越多的球迷开始憧憬他的未来。

由于无法取得劳工证,董方卓被租借到了比甲安特卫普。来到比利时的第一年,出场机会寥寥的董方卓并不顺利,安特卫普则在赛季末不幸降级。一时间,关于这名中国球员实力的质疑声甚嚣尘上。

2005-06赛季,渐渐适应欧洲足球节奏的董方卓坐稳了球队的主力位置,他以18粒进球加冕比乙金靴,向外界证明了自己的价值。2006下半年,董方卓半程出战15场打进11球状态火热,已经拿到劳工证的他因此得到了曼联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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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前,不少安特卫普球迷聚集在俱乐部外挽留他们的“董”,董方卓自己也希望多留半个赛季帮助球队升回甲级,但他们却都无能为力。

就这样,带着71场34球的成绩单,董方卓回归老特拉福德。

2007年5月,英超收官战,董方卓首发亮相,此前多次进入比赛大名单的他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红魔首秀。在斯坦福桥球场,董方卓与队友一同获得了切尔西球员的列队致意。这是他的第一场英超比赛,竟也是最后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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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2月,在一场预备队联赛中,形成单刀的董方卓被对手从身后凶狠铲倒左膝严重受伤。这次伤病,彻底改变了他原本光明的未来。要知道,在受伤前的3场预备比赛中,董方卓4球入账。

曼联队医建议董方卓立即手术,但代价却是半年的伤停。董方卓等不起,他拒绝了俱乐部的要求坚持选择保守治疗,只为实现年少时许下的奥运梦想。这一分歧,提前宣告了董方卓曼联生涯的终结。

这是董方卓第一次遭遇重伤,现象级的身体素质曾是他驰骋绿茵最大的资本。刚出道时,董方卓便曾将前辈郝海东保持多年的大连队内各项身体测试纪录一一打破。巅峰时的他是国内为数不多能与欧洲球员正面对抗的球员,但伤病却改变了一切。

8月,北京奥运会开幕前夜,中国国奥对阵新西兰。比赛第88分钟,多一人作战的国奥仍以0-1落后,伤愈复出的董方卓替补登场头槌破门上演终场绝平!为了搭上奥运的末班车,康复期间董方卓承受着难以想象的伤痛和压力,他的坚忍终于在这一刻换来了回报。

可是光芒过后,却是无尽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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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夏天,与曼联提前解约的董方卓回到了母队大连,被寄予厚望的他表现却极为挣扎不复往日神勇。带着两年一球未进的尴尬,董方卓在2010年再次前往欧洲,但等待他的依然是板凳、零进球和解约的死循环……

2011亚美尼亚杯,董方卓的进球助米卡队登上冠军宝座,并拿到了一张欧联杯资格赛的门票。然而,正当他期待着和球队一起向欧洲发起冲击时,伤病又一次找上了门。他的欧洲生涯,就此画上了句号。

尽管董方卓没能达人们期待的高度,但从未做错什么的他,却一直承受着各种毫无根据的、关于他懒惰傲慢之类的非议。他的职业生涯更像是一场梦,初始无比美好,结局却是苦涩的现实。

【陈涛】

董方卓攻入了中国男足奥运史上的第一球,为他送上助攻,是另一位曾经的天才前腰——陈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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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丰文足校,是陈涛足球梦想的起点,少年时的他在这里学习、成长,尽情展现着自己的天赋。那时,前国足主帅施拉普纳非常看好陈涛的潜力,并想将他带往德国接受更高水平的培育。出于不愿增加家里经济负担的考虑,陈涛放弃了这次机遇。

是金子总会发光。2003年,被沈阳金德挑中的陈涛正式开启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一年后,坐稳主力的他以19岁的年纪成为了中超最年轻的队长,并当选联赛最佳新人奖。

中超初创那几年,中国足坛乱相频出、是非不断。联赛匪夷所思地取消升降级制度更是导致比赛质量直线下降,各队的投入也因此大幅缩水。

2005年,金德老板威逼陈涛在内的多名年轻球员,签下一份长达5年、月薪不到1万的“卖身”合同。抗争不过的陈涛被迫接受,这份霸王长约最终却成了他人生中的最大绊脚石。而那些不肯妥协的球员要么遭到封杀,要么被迫退役。

同年荷兰世青赛,陈涛领衔的国青“超白金一代”大放异彩,身为核心队长的他4场比赛打进3球入选赛事最佳阵容。世青赛的优异表现也让陈涛引起了欧洲球队的关注,但安德莱赫特50万欧元的报价与金德200万的要价之间却犹如一道鸿沟,陈涛的留洋梦想再次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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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陈涛与金德(迁至长沙)的转会纠纷愈演愈烈,一度宣称退役的他遭到了俱乐部对外堵死转会之门、对内停薪停训停赛的重罚。那时,包括热那亚在内的多支欧洲球队都向陈涛提出过邀请,但却都因金德的漫天要价无疾而终。在职业生涯的黄金年华,一心出国深造的陈涛一度无球可踢。这是他的悲剧,更是中国足球的悲剧。

2009年,陈涛终于从金德的卖身长约中脱身,但他没能去往梦想多年欧洲,而是来到了上海。一年后,加盟天津的陈涛迎来了短暂的爆发,重返国家队的他一度收到了意乙球队诺瓦拉的询价,但最后却又一次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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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的陈涛才华横溢,传球组织、定位球功夫皆炉火纯青。他本可以登上更高的舞台,但他的留洋梦却一次次被人为摧毁。职业生涯后期,陈涛甚至受到过某俱乐部跑圈折磨逼迫解约的对待。毕竟,在当时国内的足球环境下,球员实在太过渺小,他们根本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中国足球正在慢慢变好,这个过程中总得有人成为炮灰,总得有人义无反顾地牺牲自己。”中国足球所谓的职业化,不过自欺欺人耳。

【王楚】

王楚是这份榜单中唯一没有过国家队出场的球员,但他的经历却更加让人惋惜。王楚的天赋、性格、适应能力、职业素养都足够出色,唯一阻碍他成为球星的——是伤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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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4年,年仅13岁的王楚与几名队友一起,成为了法甲梅斯青训营的一员。早在前往法国前,王楚就已经小有名气。2001吉尼斯中国行,11岁的他40分钟颠球5207次创下世界纪录。最终,年纪最小的王楚成了唯一留在梅斯的中国少年。

少小离家独在他乡,开朗的王楚很快适应了国外的生活。在教练眼中,王楚总是最勤奋、最自律的一个,学习能力极强的他很快便脱颖而出。

效力梅斯青年队期间,王楚是球队的场上队长和10号核心。与皮亚尼奇并称“梅斯双少”的他甚至曾在欧洲青年杯赛中力压阿扎尔,当选赛事最佳球员。足球生涯至此一帆风顺的王楚,在15岁那年满怀期待地许下了17岁登陆法甲的梦想。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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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王楚因大腿肌肉炎症休战了6个月,伤愈复出后,他又在回国征全运会期间膝盖重伤,不得不再次入厂大修。

很少有人能从膝盖韧带撕裂后找回巅峰,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年纪。在身体发育的黄金期,18岁的王楚几乎都在病榻上度过,他也因此错失了签署职业合同的最好阶段。

由于踢出来的可能性已微乎其微,梅斯俱乐部一度建议王楚放弃球员生涯,转型翻译或教练。但王楚拒绝了球队的好意,伤病没有让他就此沉沦,更无法夺走他的梦想。

漫长的等待过后,王楚终于回到了绿茵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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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迟迟无法进入一队的王楚离开了生活8年的梅斯。瘦弱的身体和伤病史成了他最大的瓶颈。尽管收到过不少来自中超的高薪邀约,但王楚依然坚持留在欧洲闯荡。

2012-13赛季,身为核心的王楚帮助埃施赢得了卢森堡杯的冠军。随后的欧联杯资格赛,又是他两回合各下一城,在帮助球队晋级的同时成为了欧战历史进球最多的中国球员。

凭着出色的表现,22岁的王楚赢回了欧洲主流联赛的注意。荷甲海牙向他发出了邀请,本已达成加盟意向的双方却因前者无法承担非欧盟球员最低年薪的规定而作罢。

2014年,再度遭受伤病侵袭的王楚左右脚踝都进行了手术,等待他的是长达18个月恢复期。因为伤病,王楚又一次与球队提前解约。每当生活出现新的希望,命运都会给王楚沉重的一击……

王楚再一次站上球场,时间已经来到了2016年。在为葡甲科瓦彼达迪效力一年半后,王楚最终还是回到了国内。欧洲奋战12载,却被伤病偷走了近3年的时光,看到昔日队友皮亚尼奇、马内们意气风发的模样,那也本该是他的路。刚刚度过28岁生日的王楚,依然在拼命地奔跑,只为追逐那个曾被寄予厚望却早已不可能追上的自己。

为什么中国足球走不出天才?这才是需要决策者反思的问题

李华筠(60)、张效瑞(70)、董方卓、陈涛(80)、王楚(90),他们曾被无数球迷寄予厚望,但或因际遇、或因性格、或因伤病没能达到人们的预期,一如流星般稍纵即逝,最终淹没在历史的长河里。

中国足球出现天才不容易,但毁掉天才又太过容易,体制、环境、金钱、潜规都是横亘在中国球员面前的阻碍。为什么中国走不出孙兴慜、香川真司那样的球员?这才是需要决策者反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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