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鎮西:並不是我教過的每一個學生都喜歡我


李鎮西:並不是我教過的每一個學生都喜歡我

(▲1995年11月,我和成都市玉林中學初98屆6班的孩子們在郊外。)

【李鎮西專欄】

並不是我教過的每一個學生都喜歡我

本文為李鎮西校長原創,首發李鎮西校長個人微信公眾號“鎮西茶館-ID:zhenxichaguan”,校長傳媒獲得授權發佈

今天這篇文章是前年寫的,曾經在“鎮西茶館”推出過,老茶客們都讀過。最近都在寫我的教育失誤,特重新推出,新來的朋友可以看看。

並不是每一個學生都喜歡我

至少20多年來,特別自從《愛心與教育》出版後,我漸漸在一些讀者的眼中成了一個“神”。在許多人看來,我非常愛學生,學生也非常愛我,這種師生關係簡直像童話一樣美好溫馨,又像神話一樣難以置信。我要說,讀者這種感覺真實但不全面。

說“真實”,是因為我和學生的關係總體上說的確很純真,不含一點兒雜質,許多故事確如童話般美好,我自己想起來都那麼溫馨。這樣的故事在我的書中,已經寫了很多,但寫不完,更多的是存留於我和歷屆學生的記憶中。

說“不全面”,是因為我不敢說教書30多年來,每一個學生都那麼喜歡我——不,可能也有學生恨我,這是並沒打引號的恨。當然,我說的是“可能”也有學生恨我,也可能沒有。但不喜歡我的學生肯定有。

李鎮西:並不是我教過的每一個學生都喜歡我

也許有讀者不知道,與《愛心與教育》同時寫作並幾乎同步出版的還有《走進心靈》。在這本獲得了“中國圖書獎”的書裡,我專門寫了一章《我的教育失誤》。裡面寫了我犯的許多教育錯誤。我當時的用意在於,既告誡自己儘量避免犯已經犯過的錯誤,也提醒年輕的同行以我的教訓為戒。但遺憾的是,二十多年來,人們讀我的書,只記住了我愛學生和學生對我的愛,卻沒注意到我傷害學生和也有學生不喜歡我。

那天翻開我從教用過的第一本語文教材,看到裡面夾著一張紙,打開一看,是1982年4月,我班學生李松寫的檢討。我一下樂了:這個李松,居然還有“把柄”在我這裡!

李松當年是我大學畢業後帶的第一個班裡最讓我頭痛,不,最讓我恨的學生,頑劣到了極點。班上讓我頭痛的學生當然不止他,但毫無疑問他名列第一。他當年對我也“恨之入骨”,但幾十年後我們成了稱兄道弟的朋友。

我把他這份已成“文物”的檢討在這個班的微信群裡曬,一下給大家帶來了樂趣,大家調侃著。聊著聊著,李松突然來了一句:“這麼多年過去了,我沒成為西哥的驕傲,西哥卻成了我的驕傲!”

李鎮西:並不是我教過的每一個學生都喜歡我

(▲2017年寒假,我和李松)

也許李松是不經意說的,但我卻十分感動。我相信他說我是他的“驕傲”是很真誠的,但他現在也是我的“驕傲”啊!當初那麼頑皮的男孩,現在一家醫院工作,善良正直,盡心盡責,雖然不是什麼“名人”,但難道不是我的驕傲嗎?

我和李松當年彼此都不喜歡甚至恨對方,現在卻互為“驕傲”,教育就是這樣的有意思,這樣的耐人尋味。

想想,在我從教三十多年中,尤其是在年輕時候,不喜歡的學生有多少?因為不喜歡,情不自禁冷眼相對,不由自主地挖苦諷刺,或不公正地批評、懲罰……(不要以為李鎮西老師就沒有這樣做過,不是的!)有多少?那有學生不喜歡我甚至恨我,也很自然。

當然,像李松一樣,許多恨過我的孩子也許隨著年齡的增長,理解了老師的批評,也寬容了老師的刻薄,重新尊敬老師。但並不是每一個這樣的孩子都像李松。

我不願意用“沒有經驗”“急躁”等理由來原諒自己那時的種種錯誤。對李松這樣的學生,我當時確實是很恨的,巴不得他轉走。這種心理就是一種自私。我想,後來又教了許多屆學生,同樣也遇到過一個又一個、一批又一批“李松”,我的教育當然更加成熟了,犯的錯誤越來越少了,但也不能保證再也沒有傷害過李松那樣的學生,只是也許我不知道,永遠不知道,可在學生心裡留下的陰影卻完全可能是永遠的!在此,我向這些學生表示真誠的歉意!

其實,教師對學生還有一類傷害不容易意識到,就是對中等學生的冷落。這裡說的“中等生”,不只是指成績中等,主要是指那些不“起眼”的孩子,容易被教師忽略的孩子。我說的傷害,不是說我們冤枉批評了這樣的孩子,而是說當我們過多地關注後進生時,對這類學生的漠視,就是一種傷害。

比如李燕瓊同學,三十多年前在我班上,論成績是不錯的,尤其是數學突出,但表現似乎不那麼“優秀”。我這裡將“優秀”二字打了引號,就說明她並非不優秀,其實她善良,刻苦,樂於助人,有集體榮譽感,只是因為性格的原因,她不是那麼活潑,再加上也沒有什麼文體特長,出頭露面的機會較少,因此在我眼中就“平平”了。我記得我去她家家訪過,那是因為每個學生我都要家訪的,但平時卻很少和她單獨談心。她現在在北師大工作,研究腦科學。有一次我去北師大講學,她特意來聽我講未來班的故事。說起未來班她眉飛色舞,很是自豪,對我的尊敬絲毫未減,後來還陪我去東北傳播新教育理念。我感到她現在對我的好,遠遠超過了當初我給她的。想起來就覺得當初對不住她。

和李燕瓊相似的,還有她的同班同學毛加慶。當初在班上除了成績不錯,其他我感覺一般。所以直到初中畢業,他都沒有當過三好生,也沒當過班幹部。我覺得他的不調皮不熱心讓我省心,也讓我冷落了他。幾十年後,他現在是四川省武勝縣縣委書記,對我依然尊敬有加。他曾特意請我去武勝縣給全縣教師作報告。說實話,在現在的背景下,我對我從政的學生總有一些擔心,但我通過四川省委組織部我的朋友側面瞭解了一下,得到的答覆是:“李老師,您放心吧,您的學生毛加慶乾得很棒!”我的確放心了,同時自責,當年我沒看出他出色的組織能力,他連小組長都沒當過,我真是“瞎了眼”了!

還有張紅霞。當年在班上是個非常可愛的小姑娘,圓圓的臉蛋,常常笑眯眯的。但成績中等,表現中等,自然就很少被我特別關心。幾十年後見面,我覺得對不住她。可幾十年後,她還記得我對她的關心。昨天在微信聊天,她還說,她當時初中畢業沒考上重點高中,離開了我,去了一所普通中學,我還給她寫信鼓勵她。她說:“因為沒考上樂山一中,你從北京回來還去過我家。後來,我高一收到過你的信。當時我到一所普通中學讀高中,落差比較大,你的信真的對我有很大作用。所以您才算得上我們畢生的老師!”我回憶了一下,1984年暑假,我是去過北京,那是我第一次去北京,還去了谷建芬老師家感謝她為我譜班歌。回到樂山,還去已經畢業的張紅霞家裡安慰她,哎呀,這事我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可紅霞還記得。我這裡並非借她的回憶來表揚自己,甚至炫耀自己多麼“愛學生”,不是的!我是想說,我們給學生的傷害,他們往往忘記,而我們給他們一丁點兒好,他們一輩子都記著。

我這裡隨便舉了三個中等生的例子,其實嚴格地說,他們並沒有“不喜歡”我,相反現在對我很好。但這樣被我冷落的中等生絕對不少,更多被我冷落的學生呢?他們可不一定如這三個學生一樣。如果我給他們的心靈投下了陰影,我真誠道歉。如果他們到現在還在心裡不喜歡我,我完全理解,不怪他們。

還有歷屆學生中,被我粗暴批評或傷害過自尊心的。我的書中曾寫過一個叫“耿梅”的女生,曾經因為犯了一個小錯誤,被我罵“臉皮厚”;還有一個叫“付饒”的女生,也是因為一個小小的錯誤,被我責令把寫的檢討貼在學校大門上……這都是我剛當教師那幾年發生的事,毫無疑問對孩子造成了嚴重的傷害。但同樣的,她倆也不能算“不喜歡”我的學生,因為多年後,他們都原諒了我,至今對我非常尊敬——我再次感到,學生對老師的寬容遠遠超過我們對他們的寬容,孩子的胸襟其實比大人更寬廣。

李鎮西:並不是我教過的每一個學生都喜歡我

(▲三十多年後,耿梅來看我。我展示當年她給我寫的信。)

但我不能要求每一個孩子都是耿梅和付饒。也是在八十年代,有一次,校長告訴我,某家長找到他,要求將其女兒轉出我班。後來這位母親也來給我解釋,說孩子要求轉班,原因是某次遲到我沒讓她進教室,這讓她很沒面子。我很驚訝,也感到很委屈:我覺得我對這孩子是很關心的,比如我曾單獨輔導她的作文,還幫她修改,最後這篇文章還在全國很有影響的一家報紙發表了。但是,我後來意識到,無論你為別人付出了多少“好”,但是,只要有一次“不好”,那以前的所有的“好”都等於零。後來我反思,這女孩肯定不是或不只是如她母親所說是因為遲到罰站,而是還有平時我也許不知不覺的嚴厲,讓她怕我,感覺在我班上很不快樂。後來她當然轉班了——這事本來也由不得我同意與否,再後來她一直不理我,直到幾十年後的現在。但我一點都不怨她,只怪我當初沒善待她。其實,同樣的嚴厲,我對其他孩子也有過,甚至更甚。比如我剛才提到的耿梅和付饒,但還是那句話:“我不能要求每一個孩子都是耿梅和付饒。”教育的個性,就包括對不同的孩子得用不同的方法。三十年來,我已經多次在心裡感覺對不住那個轉班的女孩,今天,我願意在此公開向她表達歉意!

比呵斥、體罰更傷學生心靈的,是教師的不公。我曾在高一新生中做過調查:“你最不能忍受的老師缺點是什麼?”統計結果讓我意外,排在第一的是“老師偏心”,其他諸如“辱罵”“體罰”“工作不負責”“上課不吸引人”等等都排在“老師偏心”的後面。

有一個學生,本來我覺得我對他挺好的,可因為有一次幾個學生犯了同樣的錯誤,他認為我對他處理特別重,而從此耿耿於懷,到現在都不怎麼理我,雖然每次聚會也和我打招呼,還敬酒,但我感覺他心裡有疙瘩,和我始終不能像哥們一樣隨便親熱。

昨天,一位當年我對她既欣賞也很嚴苛的女生給我聊天,說:“李老師當年對我的影響很大,正面負面都有,有段時間我是有些怨氣的。但現在人到中年,回頭望去,有句話不知適不適合: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向她表示,對她有些內疚。她說:“老師當然也有個人喜好,不可能對所有學生一視同仁,而且當年您也才二十多歲,越有熱情,可能反而越愛憎分明。”

我理解,她說的“愛憎分明”,其實就是有時候對學生沒有一視同仁。需要說明的是,所謂“一視同仁”並非是否定教育的“因材施教”,不是的,這是兩回事兒!學生希望我們也應該做到的“一視同仁”,指的是感情和尊嚴的平等。當然,如果往深處思考就會覺得,感情是不能偽裝的,老師也有喜怒哀樂,憑什麼要對所有學生都平等地充滿感情呢?我的觀點是,是的,如果說一開始就要甚至必須愛每一個學生,那是矯情,但可以暫時做不到從感情上愛每一個學生,卻必須在行動上尊重每一個學生。這是能夠做到的。可惜,當時我連這個有時候(的確也只是“有時候”)都沒做到。

李鎮西:並不是我教過的每一個學生都喜歡我

我上面列舉的學生,都是我八十年代教的。但這並不說明我後來就沒犯過類似的錯誤,只能說我後來被我傷害的學生越來越少了,但也不是沒有——我記得後來我還在課堂上撕過學生的書。我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並不等於我們馬上就能改正。相同的錯誤,有時候還會重犯。當初反思教訓是真誠的,後來舊病復發也是真實的。不能因為舊病復發就說當初的反思是“虛偽的”是“說假話”。人性就是如此複雜。可我們對學生卻很苛求,只要他們犯了剛剛不久才犯過的錯誤,就會罵他們:“上次你怎麼說的?檢討還在我這裡呢!你就會欺騙老師,說話比放屁還不如!”——我曾經聽見有老師就是這樣罵學生的。

最不喜歡我的學生,也許是成都市玉林中學初98屆6班的孩子們。當然,說這個班所有孩子都不喜歡我,絕對誇張了,事實上直到現在這個班還有學生和我保持著真誠的交往,但這個班不喜歡我的孩子最多,這是事實。算起來,他們現在已經三十多歲了,可在我心中,他們的確是“孩子”,因為一想起他們,我就想到一群天真爛漫的孩子。當初,我帶他們這個班的時候多投入啊!還沒進校,我就拿著花名冊挨家挨戶地家訪了,那可是八月中下旬酷熱難耐的時候啊!進校第一週,我給他們舉行“露一手”主題活動,讓每個孩子都上來展示一下自己的特長甚至絕招;在世界樂園,我們留下了開心的笑臉;在濛濛春雨中,我們徒步去郊外踏青,穿過油菜花,走過原野,走著走著天晴了,我們放飛的風箏在藍天寫詩……教他們的時候,是我的教育相對比較成熟的時候,所以自我感覺我帶他們這個班得心應手,浪漫而富有情趣。但是,但是,兩年後我離開了他們,關鍵是離開的原因我難以抗拒而又無法給他們和他們的家長解釋。於是我在他們及其爸爸媽媽眼中成了“無情拋棄”他們的人。近二十年裡,這個班的大多數孩子很少和我聯繫,想起他們我就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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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天的原野,雖然飄著細雨,但我們依然快樂。)

讓我驚訝而感動的是,2015年8月,這個班的孩子舉行進校20週年聚會,那天上午聚會活動即將開始前的半個小時,他們突然給我打電話,請我參加聚會!當我趕到現場,孩子們給我熱烈的掌聲。雖然我很清醒地知道,這掌聲更多的是出於禮貌,但我已經知足。何況,他們對我帶他們時候的許多往記憶猶新,歐陽懿哲同學居然還帶來了他保存的當年我指導他們辦的手抄報《玉林日報》,而且一份不少!太讓我感動了。在飯桌上,有學生對我說:“當初,您突然離開我們,我們真像失去了父母的孤兒……”我理解了他們二十年來對我的“恨”。但我依然沒有(因為不能)給他們解釋當初突然離開他們的原因。經過這次聚會,這個班的大多數孩子重新和我建立了信任,但依然有少數學生沒有“原諒”我。我發自內心地不怪他們。畢竟在他們看來,我當初是“拋棄”了他們,而調到了一所“更好的學校”,典型的“嫌貧愛富”!

前兩天收拾書房,我發現了1997年暑假,我給學校的一封信的複印件,信上我明確表示,因為我所帶的班馬上進入初三,我不能走。我給學校提出:“第一,我暫不調走,待我教的兩個班初中畢業後我再走;第二,一年後我調走,但我依然願意以借調或兼課的形式留在這個班,把他們教到高中畢業;第三,如果學校覺得不好管理我,我願意與學校簽訂有關的“責任協定”;第四,以上設想我已經向我擬調往的有關單位談妥,並得到理解與允諾。”但很遺憾,學校不但沒有同意我的這些請求,而且還採用了一些強硬措施使我不得不離開。於是,我只好不辭而別“拋棄”了孩子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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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不辭而別”,是因為我給學校做出過承諾:為了維護學校聲譽,我絕不給學生做任何解釋,一切以學校給這個班的學生及其家長的說明為準。二十年過去了,現在寫出這些,我的心已經平靜,我也不怪學校,更不怪學生。因為每一方站在自己的角度,都有道理,都值得理解。只是那一班十四五歲的孩子所受到的傷害,已經無法抹去。前年聚會,我沒向孩子們表達歉意,因為我覺得我離開他們非我所願,但今天想來,不管怎樣,客觀上他們是因為我的離去受到傷害了,所以,我在這裡不求原諒地向成都市玉林中學初98屆6班全體同學表示真誠的深深的歉意!

我高中的班主任張新儀老師,是一個特別優秀的老師,深受她歷屆學生的愛戴。去年教師節前,《中國教育報》給我約稿,希望我寫一位我的老師,他們教師節弄個專版。我一下就想到敬愛的張老師。後來我寫張老師的文章以《長大後我就成了你》為題在《中國教育報》發表後,贏得張老師歷屆學生的點贊。我問過張老師:“你教了一輩子書,有沒有學生恨過你呢?”她想了想,說:“嗯,有的。一個學生比較貪玩,我就去家訪過他的家長,這個學生對我就不高興。後來參加工作了,在醫院工作,見到我都不理我。”張老師接著說:“其實,教書是我們的職業,教好書是我們的本分,學生記不得我,喜不喜歡我,我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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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畢業時,我們和張老師的合影。前排左一蹲者為我,中坐者為張老師。)

張老師說的那個學生至今對她耿耿於懷,並不是因為張老師做錯了什麼,但她都這麼坦然;而三十多年來,一些學生之所以“不喜歡”或者說“恨”我,主要是因為我的教育失誤,那就更不應該去計較學生“不理解”甚至“不感恩”了。

說到“感恩”,我一直有個不同於絕大多數同行的看法。教師教書領了工資,要說“回報”,每個學生的家長已經以納稅的方式,通過我們每月領到的工資給我們“表示”了,你還希望得到什麼格外“感恩”?至於有老師希望學生多年後記得自己,甚至經常回來看自己,這可以理解,但不可強求。如果學生不喜歡你,他不來看你,是很正常的。並不是我教過的所有學生都來看過我的,其中原因很複雜,不看我們不等於學生就不喜歡我們,也許是因為工作忙,也許是因為失去聯繫,甚至也許就是因為性格內向。當然,也可能是因為不喜歡甚至恨老師,那也不要緊。我們完全不必傷感,因為我們的付出都是我們應該完成的本職工作,沒有什麼“寒心”不“寒心”。

與其計較學生不喜歡自己,不如反思學生為什麼不喜歡自己。這樣,我們會不斷改進自己的工作,會更理解孩子,自然便會贏得更多孩子的心。在我看來,不喜歡自己的學生,對教師來說也是一筆教育財富。

2017年6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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