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外婆去世,小姨們哭斷肝腸,身為老大的母親為大姨做嫁衣

小說:外婆去世,小姨們哭斷肝腸,身為老大的母親為大姨做嫁衣

不知道為什麼,外婆突然不見了,家裡每一個人都蔫裡巴幾的,時不時的能聽到大人們的哭聲,他們個個頭上都帶著白布條,我覺得好玩極了!母親用低沉的聲音告訴我:你婆死了!你聽話,和小姨玩去!媽有很多的事要做!我問母親:什麼是死了?母親告訴我:人死了,就是沒有了!什麼是沒了,我還想問母親,但是她臉上不耐煩的表情,讓我不敢再說話了。

母親把我和小姨放在了一起,我問小姨:“小姨,小姨!”沒等我問她,小姨卻哭了。

“羞!羞!羞!把臉羞,羞個渠渠種豌豆!豌豆不搭架,這有個沒臉娃!”我衝小姨嬉笑著,蹦跳著,希望她像往常一樣追著我打鬧。然而,小姨只是在坐那兒哭泣!

“羞!羞!羞!把臉羞,羞個渠渠種豌豆!豌豆不搭架,這兒有個沒臉娃!”我小心奕奕的拽拽小姨的衣服說,小姨依然如故。

“小姨!小姨,你別哭了,咱倆一搭耍嘛!”我哄著小姨,給她擦著眼淚。

小姨哭著說:“我媽死了!”

“啥是死了?”我不解的問。

“死了就是,就是……”小姨指著好大好大的白布後面的黑箱子,滿臉淚水的說:“我媽就睡在裡面,我親眼看見的!”

“那不是在嗎?婆在睡覺,咱倆把她叫醒好不好!”我給小姨擦擦淚水,淡定的說。

小姨不哭了,大喊著“媽!媽……”然而,外婆一聲不吭。看著痛苦,焦急的小姨,我加入了叫醒外婆“婆,婆,婆!……”一聲高過一聲!外婆依然不應聲。焦急的我和小姨用手捶,用腳踢,黑箱子安靜依舊。

“媽!你起來!媽你起來!我叫你咋不應聲呢!媽!你起來!媽你起來!我叫你咋不應聲呢!媽……” 小姨又哭了,樣子傷心之極。

“媽!你起來!媽你起來!我叫你咋不應聲呢!媽!你起來!媽你起來!我叫你咋不應聲呢!媽……” 不忍心的我幫著小大喊,眼淚不由自主的掛在臉邊。

霎時間,大姨,二姨陸續來了,沒拉倆下,她們自己卻一個個跪在香火桌前嚎啕大哭起來!聲音難聽極了,象只乾嚎打鳴的公雞!不知道什麼時候,哭泣的隊伍越來越壯大,三姨、四姨,還有一個院子住的五婆的家小姨們。

“包哭咧!”突然間,是誰大喊了一聲,那聲音嚴厲中帶著悲涼,我聽不出來是誰大喊。又掀起白布簾子, 一看母親和外公也來了,母親也在哭!

外公悲切地喊。:“說不哭了,不哭了,咋都又哭上咧!淑梅,你……”外公用手示意著母親拉起小姨們!母親一個個的拽著小姨們,悲痛中帶著嚴厲,她費了好大的勁才止住的小姨們的哭聲。外公問是誰起的頭,母親指著我和小姨:“這倆個蕞夥,起的頭!”

看著母親惱怒的神情,我覺得自己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由於我和小姨的“不懂事”,我們被隔離了!從那天開始,我和小姨再也沒有見過那個裝著外婆的黑箱子。

外婆死了,家裡一下子少了精神,大姨、二姨成了廚房裡的主力軍。只是飯常常不是那麼的按時。姐妹間的爭吵多了,母親無事去的少了。

快過年了,大姨要結婚了,母親頂著雪天天去外婆家,操心大姨的嫁妝縫製。天氣稍好,父親便帶著人替大媽家拉土墊樁基。

“起來!自己起來!衣裳弄髒咧, 還知不道起來!”摔倒的我,來不及緩口氣,耳邊傳來父親嚴厲的吼聲,顧不得疼,偷眼望去,只見父親大步從那缺門的頭門口,大步走進來,冷冷的從身邊經過。

趕緊吃力的從雪地裡爬起來,只見父親依然陰著臉,站在自家房簷下,冷冷的瞪著自己。快速向大門口跑幾步,學著豆豆姨、利平姨她們罵父親的樣子,晃著腦袋、擺動著雙手,扭著屁股、跳著小腳,邊跳邊罵:“仁厚,皮厚,臉皮更厚!”

“你再跳一個,再罵嘎,來讓我看看!……”父親一臉的怒意,幾步便追了上來,像老鷹抓小雞一樣拎著我的胳膊,提到了房簷下,向下一摔,疼的我呲牙咧嘴,卻不敢哭出聲。父親的目光像刀子一樣子正直射我的身體。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腦子懵,慢慢爬起來,眼睛盯著父親的手和臉,等待隨時落下的拳頭。

“你再罵一個,再罵一個!跟誰學的?吃了熊心豹子膽咧,敢罵你爸了?再罵一個,拿我看看……”父親臉上的笑容讓我覺得害怕極了,比陰著還讓人恐懼。

“哎,就說這麼冷的,連娃站到房門口弄啥?給回走,給回走!上炕,炕熱著呢!”母親挺著肚子,從街道上回來了,透過倒塌的圍牆,我看到了救星。

“咋?慧娟可犯啥錯了?”迎面的母親,笑眯眯的問。

父親笑嘻嘻地講述了我罵他的過程,母親似笑非笑的表情我琢磨不透,只知道自己捱打是一定了。

“你再跳一個,再把你爸罵嘎,讓媽看看!誰教你的,再跳一遍!”突然,母親冷冷的吼。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嗨!你光沒見你女,nia腳一跳,手一拍,勾子一扭,頭一歪,還罵的好很!好好好!咱把娃養大,娃會罵她爸咧。”父親比劃著我的動作,似笑非笑的說。

“得啥?娃會罵她爸咧!不錯,不錯,棒,棒,棒!”母親豎起大拇指,嬉笑著說,只是那笑容讓我恐慌無比,身體不由得哆嗦著。

“慧娟,跳,跳,跳!你給媽跳一個!……”母親笑呵呵的說,我不知道她是在鼓勵還是想親眼看到我的叛逆。不安的我不斷偷眼看看父親的臉色。

“你快給娃說,你不打她,娃害怕你!”母親轉過臉衝著父親不耐煩的說。

“爸不打你,你給媽跳跳!給你媽跳!” 父親笑眯眯的。只是緊張的我,不知道自己該躲到哪裡。

“跳,你不跳,我才打你!” 父親一句話,嚇的我趕緊晃著腦袋、搖著兩手,扭著屁股、跳著小腳,像之前的舞蹈一樣罵著父親:“人厚,皮厚,臉皮更厚!”

父親和母親哈哈大笑著,我卻恐慌極了,不知道緊接著是禍是福!站在門口,恨不得長上翅膀飛上天空。一睜睛,卻發現父親和母親像沒事人一樣,直徑進了房子。

“慧娟,進來,上炕來!再包耍咧,外頭冷的,地溼的,進來!”母親坐在炕上大聲喊。聽到喊聲的我,哆嗦著向房間裡走,不斷琢磨,父親的懲罰什麼時候開始。

“嗯,我把你給西死去,麼大的女子咧,走路知不道給幹處走,看把新新個鞋給弄的些!再學麼不愛惜鞋的,以後就包穿鞋咧,光腳走路去!”脫鞋的我耳朵一陣‘嗡’,母親的話沒聽清,卻感覺到了疼。

“活該,你這是自作自受,你媽愛心愛意給你做雙新鞋,你自己不愛惜,捱打活該。放的炕上坐著暖暖和和,不坐,非到雪窩顯花嘎,去!捱打了!”父親淡淡看了我眼,悻悻的說完,轉頭衝著母親卻是另一翻熱情:“哎,掌櫃的,你咋還坐到炕上去了?你不是還給梭利做陪發嘛!我後晌還領人給大當家墊莊子呢!趕緊的,趕緊的,做飯咧!”

“你不會做!離我就不吃了!真是連黃世人一樣,人捏個個才從上坡回來,想坐呵暖和嘎,你看你些!你把nia候三看嘎,人一天禮拜天這一天,到屋給婆娘把啥做好好的,人還是個工人!你看你,鍋一天像背到我身上咧!下雪呢,墊的啥莊子呢,看把你一天咋積極的!老大家搬走了,你能落個啥好嘛!房,老二一佔,……”母親轉過臉,撇著嘴,不悅的說。

“嗯,你這人咋提起羅兒鬥動彈!照老二的後院你不佔?老四又不養個豬,也不收拾後院,老大不走,你能有後院養豬?真是的!下個仔膜雪,能擋人?我不去,幫忙人能來?大當家長年不到屋,麼大個水坑,指大嫂連娃能填起來?還包說快生了!你不想做飯,你就說不想做飯的事,我做就行咧,一天墶墶來的麼多的雜巴話嘛!……”父親的臉由笑變陰,由陰變冷。

“哎,就你仁義,你麼仁義的,看縣上咋麼給你發個仁義獎些!你麼仁義的,你哥知道,還是你嫂知道?你一天給你那侄兒洗澡,洗頭的,給你哥把麼大的澇池填起來蓋房,你嫂飯點給你家娃吃一口飯嘛!問一句都嫌困的很,看把你咋仁的!……”

“咱人一天到屋給娃做飯呢,要人招識的啥呢?就霧一個娃,別人給你把娃管了,要你弄啥?晚吃一口能餓死人?這任個糧食不像前兩年那麼缺了,基本夠吃,你稀罕那人那蛋饃,一口飯?……”父親邊摘菜,邊不以為然的說。

“奧,我就是稀罕!……,光一天會替你嫂說話!你嫂麼好的,你咋連你嫂不過去!”母親白了父親一眼,鄙視的低聲吼。

“嗯,……真個把屁給放出來咧!……”父親鐵青著臉

“……”

“……”

雪下的越來越大,我的心越來越糾,越來越大恐懼,坐在熱炕上,簡直是一種受刑。悄悄的,我溜下炕,趁著父母不注意的時候逃出了家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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