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秀丽老人今年六十七了，自从生下来老人就是个哑巴，在她年轻的时候，村子里经常发大水，有一年，她刚生下儿子不久，月子还没出，大水就淹没了整个村庄，老人抱着孩子被泡在水里一天一夜才被救出，从那时起，老人就落下了腿疼的毛病，后来又患上了严重的静脉曲张。
老人的儿子叫张富贵，是个孝子，今年五十五了，年轻时因为家里穷，没有人愿意跟他，直到三十岁那年，邻村有个死了男人的寡妇不嫌弃他，嫁到了他家，而立之年终于娶上了媳妇，虽然是个二手的，可张富贵仍然很知足，因为娶妻不易，所以张富贵很珍惜这段姻缘，那时，他简直能把媳妇宠上天，这倒并不是说他害怕老婆，张富贵是个很传统的人，在他的观念里，有了媳妇才有家，只有娶妻生子，人生才算圆满。
可是富贵的老婆并不是一个善茬子，这个女人甚至是苛刻的，她在上一任婆家经常当着老人的面骂自己的男人是日本人造的，狗娘养的，那个男人生性懦弱，被这个女人拿捏的死死地，当着父老乡亲的面儿，女人一点也不给自己的男人留面子，扇脸打头是常有的事儿，终于，男人在她的高压下彻底崩溃了，用一瓶农药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张富贵虽然很惯妻子，可他有自己的原则，他曾经对妻子说：“你欺负我没事儿，可你不能欺负我娘，你要敢动我娘，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富贵的妻子是个精明的女人，她在这个家好吃好喝的，日子过的逍遥自在，而且那个哑巴婆婆虽然窝囊了点，可看在她一天到晚照顾孙子的份上，这个女人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去踩富贵的雷区。
婆媳相安无事的过了十几年，可自从秀丽老人上了六十以后，身体愈发的不好了，但凡受凉受潮一点，老人就腿疼的死去活来的，为了减缓这种疼痛，老人不仅需要长年吃药，每隔一段时间，她还要去医院抽一次血，病痛折磨的老人的两条腿黑黢黢的，黑色的筋突兀着张牙舞爪，疼得实在受不了了，只能通过放血的方式减缓胀痛。如此一来，老人每年吃药住院就要花上一万多块钱，而且岁数越来越大的老人再也干不了那么多家务，老人的儿媳自然是越来越容不下老人。只不过碍于张富贵的面子，老人的儿媳一直因人不发罢了。
老人的孙子从小跟着老人长大，转眼间，孙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可是现在的女孩张嘴就问家里有车没，城里有房没？虽然老人的孙子长的高大帅气，可就因为家里穷，相了好几个姑娘都没有成，为了避免孙子重蹈儿子的覆辙，老人用手比划着劝儿子出去打工，挣钱给孙儿娶媳妇。
张富贵本来一直在家里养牛来着，可这几年，牛肉的行情也不太好，辛苦一年下来也挣不了多少钱，所以一年前，张富贵就把家里的几头牛处理了，闲下来的两间牛棚也被改造成了储物间。可是自从张富贵外出打工之后，老人的儿媳满腹的隐忍终于是得到了发泄。张富贵走后的第二天，他媳妇就把老人从暖气屋里赶了出来，让老人住在以前的牛棚里，牛棚又湿又潮，老人住进去没两天腿就受不了了，双腿充血，青筋暴起老高，按照以往的经验，老人这个样子只能送到医院里抽血了，可她的儿媳为了省钱，就自己买来了注射器，让老人自己动手往外抽血，被疼痛折磨的受不了的老人只能拿起针头扎破自己的腿向外抽。
后来，老人的孙子从外面回来了，发现自己的亲妈虐待奶奶，气的和她妈大吵了一架。可是老人的儿媳不仅没有收敛一点，还把自己的儿子骂了个狗血喷头，老人的孙子虽然气愤，可他也不敢把这件事告诉自己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有一次他妈对奶奶不敬，被他爸打了个半死，那件事在老人孙儿心里留下了阴影，所以母亲虽然很过分，他也不敢去告发。
转眼间又是三年，老人的孙子自己谈了一个女朋友，女孩家是本村的，家境一般，可是女孩的父亲是个厉害的人，是村里出了名的二百五，打架不要命，三天两头的被派出所抓去。自从老人的孙子跟女孩在一起后，老人的儿媳就整日里提心吊胆的，她不想让儿子娶那个女孩，可迫于女孩父亲的淫威，她又不敢公开反对两人处对象。
去年的时候，女孩最终嫁给了男孩，过完年，老人的儿子又外出打工去了，富贵走后，老人的儿媳欢天喜地的把老人的东西往牛棚搬，搬完后，她就出去找她那帮老姐妹打麻将去了，可到了傍晚她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儿子儿媳正把她的东西往另一个牛棚里搬，她立刻跑上前来阻止，这时，她的儿媳回过头来，笑靥如花的看着她说：“妈，我这是跟您学的，您都让奶奶住了三年牛棚了，我让您搬过去住可有不妥？”
那一刻，老人的儿媳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她心里又恨又恼，可碍于女孩的父亲是村霸，她又不敢冲女孩发火，最终，老人的儿媳一跺脚，走进牛棚，搀扶着老人把她送到了原来的房间，在她们身后，老人的孙子对孙媳竖起了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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