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她帶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兒子參加他的婚禮,他“你終於來了”

對,他一定是沒有看到她。蘇剪瞳掏出舊手機,撥打過去。

沈暮言從杆弟手裡接過手機,緩聲說:“你知不知道,正門在高爾夫球場南邊的會館旁,距離這裡,路程為五公里。而你距離我規定的時間,還有兩分鐘!一百二十秒,一百一十九秒,一百一十八秒……”

“你不早說!”電話那頭髮出女高音一般的慘叫。

沈暮言舒緩地合上手機,示意南榮熙繼續。全場的氛圍突然變得有點奇怪,所有的聲音一時之間全部凝固了,靜得讓沈暮言有點意外。他微抬眼眸,隨著他們的目光看去——

那個女人,居然就這樣從高達數米的護欄上,猴子一樣的爬了進來!爬到最高的地方,她顯然是害怕了,隔著老遠,就能感受到她雙腿發顫和牙齒打架的聲音。

沈暮言將球杆杵在地上,頗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沒有他的吩咐,他身後站著的所有人,都一動不動的看著蘇剪瞳在護欄的最高點艱難掙扎。風吹過來揚起蘇剪瞳的裙子時,沈暮言揚聲咳嗽了一聲。所有人馬上都低下頭,各行其事,有的擦球杆,有的擺正姿勢揮球,沒事的,也都低著頭去研究地上整整齊齊的草坪。這草,還真是整齊啊……

上來容易下去難,蘇剪瞳終於找到下腳點,往下移動。時間緊迫,逼得她閉上眼睛,還有兩三米的時候,就往下縱身一跳,爬起來飛也似的跑向沈暮言。她堆出滿臉的笑容,興高采烈跑著:“沈先生……五秒,四秒,還有三秒……我沒有遲到……”

南榮熙準備已久的一個球,一杆剛剛揮出來,正中蘇剪瞳的額頭,蘇剪瞳連呼痛的餘地都沒有,直直地倒在距離沈暮言五米開外的地方。


四年後她帶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兒子參加他的婚禮,他“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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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額……咳咳……”南榮熙吃不準這位生菜小姐在沈暮言心裡的地位,見其他人不敢動手,自己跑過去將蘇剪瞳抱起來送到房間內。

“喂,南榮。”沈暮言的聲音迫他停下腳步,南榮熙只得放好蘇剪瞳,轉身瀟灑地將手中的車鑰匙扔給沈暮言。

他這一球,打得真是太差勁了。

他姿勢瀟灑,內心可就沒有那麼瀟灑了,耷拉著唇角。沈暮言見他心痛難捨的樣子,將鑰匙扔回給他,“君子不奪人所愛。”

南榮熙大喜,接回鑰匙,他在沈暮言這裡可沒少輸東西,從來都沒有皺過一下眉頭。不過這輛車,他真的捨不得。

如獲大赦的往外走,驚覺沈暮言剛才話裡話外,怎麼那麼有深意呢?他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蘇剪瞳揉著額頭從沙發上坐起來,看到窗前的餐桌旁,桌子上擺滿了吃食。沈暮言正端著茶杯,望向窗外。

月色正好,柔和的月光和燈光同時落在他身上,他栗色的頭髮看上去無比清貴高雅。細微的陰影落在他唇角,讓他看上去有一點點……落寞。

那落寞,就像是……失群的動物找不到方向,或者是路邊流浪的小狗,讓她想伸手去摸摸他的腦袋,安撫他:沒關係,一切都會好的。蘇剪瞳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突然產生這樣的想法,明明她才是陷入麻煩無法解決的那個人。而他,他看上去年紀比她大得多,光是他身處的環境,也讓她能察知他的優渥家境、不凡出身。他舉手投足之間,也透著久居上位者的優雅氣質。

她躡手躡腳走上前去,訕訕笑道:“沈先生,我沒有遲到的哈?”

“你確實沒有遲到。”他的話讓蘇剪瞳長舒一口氣,但是馬上就轉折了,“不過你在那沙發上躺了四十三分鐘,我的家人和朋友,早就走 光了。”

“啊?可是我明明有很早就來,比預定時間早了十五分鐘,你看到的,這都是意外。我沒有故意耍賴。而你又不早告訴我,原來高爾夫球場的正門和你所處的位置,相差那麼遠。”蘇剪瞳說得心虛,捏著衣角,等著他的裁決。

沈暮言瞥了她一眼,“只要你花兩秒鐘時間,想一想‘禮儀’兩個字怎麼寫,就不會找不到正門,不會像猴子一樣爬進來,讓人看光光——不過,粉紅色挺適合你的!”

“哇!變 態!”蘇剪瞳捂住裙子。她……她當著那麼多人走 光了?

“記住了,大門才是給人走的。”

“是。”蘇剪瞳應著,只是這話,怎麼聽上去那麼不對味兒?

他頓了頓,“改掉你做事前不問青紅皂白的那些臭毛病。”

她想了想,“那我下次什麼時候來道歉?”

沈暮言指著門口,示意她離開,“不用再來了。”

“那我的事情呢?警察還會再找我嗎?還有我和你被記者拍到的不屬實的照片……”

“你還不明白嗎,我已經給過你很多次機會了,你次次都浪費。蘇小姐,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人人都是你爹媽,允許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錯誤。有些機會,錯過一次便沒有了。”他硬起心腸說。說完,等著聽她怒氣衝衝的反駁,或者等著她拔腿逃離這個地方。她走出這裡,他就再沒有必要這麼有耐心地對待她了。

誰知道,等了半天,卻只等到她輕聲地啜泣了一聲,她輕聲說:“對不起。”

倒讓沈暮言一陣鄂然。他將茶杯頓在餐桌上,說:“對不起說太多次,就會變得非常廉價,我現在連同情分都不可能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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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到底要怎樣才能改正錯誤呢?你總不能因為我犯了錯誤,就將我判死刑吧?”她原先並沒有發現他的氣場十足,能將她輕易壓住,也沒有發現,其實他說的話,不無道理。再次問話,她就說得有點低聲下氣。

她小心走近他,“我需要自由身去國外進修,外婆身體不好不能再受刺激,我只需要你不立案告我。而你我心知肚明,你胸口上的傷,並不是我弄的。這麼久了,你的氣也該消了啊。”

“我要說,這裡……其實還很疼呢?”沈暮言指了某個部位,逼近她,抓住她的手。

蘇剪瞳早就害怕得閉上了眼睛,掙著手往外縮,她可不想再次去碰他了……他目光灼灼,將她籠罩在眸光之下。察知他一直在觀察她,蘇剪瞳細細眯起的眼縫,兩排如羽的睫毛合成了一排,她緩緩掀開眼簾,羽扇下的眸瞳黑亮亮的,充滿著明亮的神采,似一汪秋水一樣。秋水剪瞳,秋水剪瞳,他心裡默唸著這個詞。他甫一接近,就看到那明亮的眸瞳裡,他自己臉上不加掩飾的情 欲色彩。

她難堪地抿唇,豐潤臉頰上的酒窩嘟嘟的,他不由放開了她的手。

“你叫蘇剪瞳?”

蘇剪瞳連忙點頭,這個問題,可比上一個問題好回答得多。

“蘇剪瞳,你父母取的這個名字,還真是貼切。”

“是外婆取的。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

難怪剛才提到她父母,她輕聲啜泣了一下。他還屢次提到她父母,沈暮言再次默然了一陣,說:“那個……對不起。”

不同於他的說教,蘇剪瞳爽快地回答說:“沒關係。”

“所以,我們能不能一筆勾銷,兩不相欠呢?”蘇剪瞳再次求證。

沈暮言重新端起茶杯,捻了一塊點心放進口內。明亮可見清晰人影的餐桌上,擺放著精緻的四個大餐盤,每個餐盤裡又分別放著八個小餐盤,每個小餐盤裡的點心糕點樣式精緻、各不相同。紅色草莓醬、深紅藍莓醬、純白奶油、綠色抹茶、散落的焦糖、黑白色巧克力、焦黃麵包,五彩繽紛的,看上去讓人垂涎欲滴。

他站在這裡這麼久,也就只是吃了這麼一塊。

他揮手示意蘇剪瞳坐下來。將餐盤略微推向她。

她本能地搖頭,“我不餓。”

與此同時,肚子裡發出咕嚕的一陣響動,抱怨被餓著的不滿。她這一天,還真的沒怎麼吃東西呢。他輕聲笑著看她,蘇剪瞳恨不能原地挖個坑將自己埋了。

“去國外留學進修,就那麼重要嗎?你這一天,似乎都在為這件事情奔波?而你表姐,將你送到我……我隔壁的房間,也似乎就是為了這個名額的事情?”沈暮言坐在她對面,傾身朝向她,問。為了尊嚴問題,他隱瞞了自己就是那個拿走了她清白的男人。

“是啊,全是因為這件事情。她奪走了本該屬於我的名額,我明天,必須要重新爭取另外的名額。這件事情對我很重要。我馬上就要從音樂學院畢業了,以後就沒有什麼機會能進修了。我不想一畢業就當個幼兒園教鋼琴的老師——抱歉,不是對教師職業有偏見,每個人的理想不同而已——去德國,是我的夢想。”她說著,抓了一塊芋泥糕,塞進口裡。軟糯香甜的味道,讓她的愁眉隨之一舒,酒窩裡盛滿了笑意。

沈暮言看著她,頗有深意,“你現在看得如此重要的東西,以後也許一絲用處都沒有。人的理想和現實,有時候並不能平行同存。也許今天的失去,對你而言,並不算是一件壞事。”

蘇剪瞳快速吞掉一個泡芙,站起來,小小的拳頭捏住,“我不能停下追逐夢想的腳步……如果我一直往前走,或許不能一馬平川,甚至可能會繼續往下,但也可能會慢慢向上……這些,都總比我在原地好,因為生命在前進,我們如果落後,很快就分裂了……”

她站在他面前,臉上張揚起青春 光彩的活力。


四年後她帶著和他一模一樣的兒子參加他的婚禮,他“你終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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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言端起茶杯,杯子裡上好的雙葉太平猴魁舒展著細長的枝葉,碧綠的茶水一剎那晃了他的眼。她站在他面前,他猜想她十八歲還是十九歲?跟他在那個年紀的時候,一樣的如此無畏無懼。他有一瞬間,後悔昨天奪取過她的初 夜,讓她身負重擔在未來的道路上前行;可是有一瞬間,他又慶幸自己碰過她,那麼年輕美好的身軀和心靈,讓他也跟著似乎年輕起來……

他隨手扯出別在胸口衣襟上的襟花,大手一揮,展開成手帕,朝著她的唇角而去……

她的唇角上,有吃泡芙留下的奶油。

這個霸氣十足、優雅十足的動作,讓蘇剪瞳臉上一紅,粉面含羞。可是卻沒有躲過,下頜被捏住,襟花劃過她的唇角,又被他隨意扔到餐桌旁邊。

她不曉得該怎麼應對他突如其來的溫柔,腦子一抽,抓了一塊抹茶蛋糕,送到他口邊,“沈先生,你要吃麼?”

沈暮言嫌棄地看著她髒兮兮滿是灰塵的兩隻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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