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命名——三条狗

未命名——三条狗

生在农户家,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狗。

父亲作为当地养殖大户之一,坐拥池塘百亩,酒坊一间,良田几十。是为土豪,从小举目仰望崇拜,常陪同父亲坐在月明星稀,水波不兴,蚊虫叮咬的夜里,他抽着烟,我抓着痒,土狗常伴左右,注视着眼前的江山。

虽说左邻右舍的人们和睦相处,却外忧不止,池塘那么大,总是要小心盯防的,父亲哪里忙的过来,日出而作,日落而归,不及深夜,不得眠。因此从小家里就会养狗,土狗,户家,忠诚。

我生来温柔,像极了我的母亲。也有些狗的原因。在后来搬迁至村落街上以后,河塘生活记忆里最深的是我儿时身边的三条狗,小黄,小白,大黑。

前二者我极其喜好,后者极为气愤怒。

未命名——三条狗

小黄原是邻居家大狗所生,在邻居家中玩耍无意遇见小黄跟随着母亲摇晃着脑袋在门前散步,走到人前,小黄神情紧张,好奇的打量着我。

那时候的小黄刚满2个月,步伐轻盈欢快,两只明亮的眼睛里充满着对这个世界的好奇,披着一身光滑干净的犹如毛绒大衣的黄毛,唯独可爱的是尾巴尖尖处留着一片白,摇晃起来尾巴,尤为显眼。

心中欢喜,伸出双手,随意唤起:“小黄,过来。”小黄的名字就这样有了。听见我的呼唤,小黄立刻就严肃起来,足足有了10秒,才一步作两步的小心向我迎来,我拿起身旁的零食放在手心,待小黄靠近,动了动那小而湿润的鼻子闻了闻,搭拉着舌头舔舔了,像是在试探是不是我设下的陷阱,发现我并没有恶意,才再次凑拢过来,吃下我给的零食,似乎感觉我不是坏人,就对我放松些警惕,我再次给他零食,它完全信任我了。邻居看我甚是喜欢,就答应着把小黄送给我做玩伴。

小黄和其他土狗没有什么区别,一样的小时候可爱,长大了顾家。唯一我觉得不一样的,是小黄特别温柔,它是一只母狗,在它生下一窝狗崽的时候我才知道它是母狗

我一段岁月里,小黄时常陪伴左右,对我特别温柔,我丢失的鞋子它总能及时爬进床底给我找到,我生气打骂的时候,也是一声不吭。

小黄离开我是十岁那年,年前误食了狗贩子下的美食陷阱,它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艰难的回到了家,奄奄一息,我那时候是伤心的,我抚摸着,哭泣着,小黄趴在我的身边,我感觉不到它的难过,只有它的温柔。

未命名——三条狗

小白是一只山犬,被村里一个外地人家从山里带回来,送给我爸,听说它是一只在山头追赶山羊的狗,替主人看护,也保护着主人。

它全身洁白,毛发很短,整个身躯瘦小而矫健,后腿长而有力,鼻子是浅红色,能听懂人言。

小白成为我生命中第二条狗,我对它记忆非常短暂,只是记得它非常聪明并且很勇敢。它在不久也遭到狗贩子的毒手,在一次放学回家,它本应在那条乡间道路尽头等待着我,它不在。我在门前等了它很久很久,它再也没有回来。

未命名——三条狗

大黑是一条军犬。它的心就如它一身黝黑的皮毛一样黑,人们说它有四只眼睛(狼狗独有的眉毛)它的心思就像它的四只眼一样多,它不挑食,只吃肉,它是一根筋就和它从不吃其他食物一样,全家四人,只对我吠。我不否认它的忠诚,却肯定它的缺心眼。

大黑是从退伍的堂哥那里弄来的,第一次见生猛的吓得我不敢上前,可能它见唯独我一人害怕,是个软柿子,自此专拿我来捏。

我妈说可能是你从不喂它食吃,你喂一下也许就对你不凶了。我将信将疑的端着碗里的肉,它被栓在池塘中间的一件茅屋里,像一个将军一样守卫着它的领土,方圆200米,生人勿近,近者皆被吠,闻声即恐。

我对于它来说,也是生人,不停对我吠,我小心翼翼靠近,一遍呵斥:“大黑,我是你小主子!别对我吠!”

大黑聪耳不闻,继续吠着,我端起手中的肉:“你看,这是给你吃的。听话!”大黑停止下来,我窃喜,将肉迅速放在它的面前,然后急忙跑开,对它呵呵直笑,大黑囫囵吞枣的吃完,抬头看着我,爱理不理。

此后依然对我凶狠,我笃定这是一头白眼狼。

春去秋来,时间停留在一个寒冷来袭的冬天,父亲池塘的活也忙了尾声,茅屋不能为大黑挡住寒冷,父亲并将像往年一样牵至酒坊,那里石头砖瓦,锅炉柴火,大黑一年工作的结束也变得慵懒,整日的趴在酒坊某个角落,享受着冬天假期的舒适,一会烤烤火,一会追逐停留在稻谷上的鸟。

好景不长,在一个春雷乍到的夜晚,大黑惊吓拉着锁链,一不留意将瓦房一侧危墙拉倒。狗命没了。在我知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大人们吃着火锅,我问这是什么肉,其中一个大人告诉我这是大黑的肉。

我忽然哭了起来,大黑的伟岸出现在眼前,它的吠声传来,它是忠诚的,我看着碗里的肉,突然间我不恨它了,开始想念起它来。

我端坐在月明星稀,水波不兴的池塘边,父亲抽着烟,母亲拿着蒲扇驱赶着蚊虫,我抓着痒,看着那间茅屋,大黑在那里吠着。

未命名——三条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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