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繪】離開時，請叫醒我
離開時
請叫醒我
這個夢終究還是來了。
清醒後望望窗臺上的鬧鐘，只是睡了短短半小時罷。只覺得這個夢，冗長又簡短……但說真的，如果可以，我希望能多做一會兒。
簡單的咖啡廳，溫暖的微黃燈光。你我相對而坐，窗外是單一的黑。在這般清冷的背景下，我握著杯子，看著你的眼睛，鄭重的說：“對不起。”你的表情，我看不清。你或許是回應了我——過去了，別想太多。但我不知道，這是你的輕聲低喃還是我一廂情願的輕語。總之，夢醒了。
曾經，一直喜歡走夜路。沒有犬吠，少了人影。只有或多或少的風吹打枝葉，與燈光下搖曳的斑駁光影。這種感覺很棒，因為會讓我覺得，我擁有這個世界。但恍然間，心中卻是一片空洞。是，一個人的世界很自由，但一個人的世界同樣很孤單……
就像你所言，我這個人，可能真有點毛病。
不知道曾在哪見過，總之在腦海裡，有這樣一組白色臺階，一路往上，望不到盡頭。當你向上一步，下邊的臺階便會四散而去——你亦可駐足，但你不能回望。這種感覺，很殘忍了。無論你有多麼想重新開始一次機會，一樣是無濟於事。呵，這屬於思念的苦味裡，真嘗不到一絲甜味呢。
我還記得，我用語音錄下一首首倉央嘉措的情詩，在臨睡前，發給你；我還記得，我翹了一天的課，為了帶你去城郊看那年冬天的第一場大雪；我記得，你送給我的山楂味茶葉，你說它養胃；我也記得，你每天坐一小時公交車，硬是要在我學校旁補課，你說你就是想等我下課見上我一面。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記得這麼多這麼清楚，果然所有煎熬，都是因為當事人自己作死吧。
那本倉央嘉措的詩集，依舊留在我的書櫃上，至少在我走之前，它沒有沾上一點灰塵。茶，是早已經喝完了的，茶罐，被我放在書桌的左上角，什麼也不裝，單單放在那。有時，這些東西就像一臺放映機，每當我看到它們，就彷彿能看到一場大雪，一個擁抱，一次分離……是，它們煎熬著我的神經，但或許是我比較賤吧，卻是樂意將他們視若珍寶。
的確，我走過很多路，看過許多風景，經歷過許多美好。也曾有過很多事物被我掌握在手心，但我不懂得珍惜。就像至尊寶說的：“曾經，有一份真正的愛情擺在我面前，我卻沒有好好珍惜，如今，要是非要我在這份愛面前加上一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雖然很浮誇，但確是有那麼股追悔莫及的情愫。但人家有月光寶盒吶，他可以後悔，我做不到。當我開始想你，我，只能醒來。
其實青春真的很精彩，很美好。就像畢業之時，學校橫幅上拉出的那段話——青春，是一場沒有彩排的演出。只是，錯就錯在，演出的順序很重要。比較遺憾，我出現在錯誤的時間裡，一出場，便已經輸了。似乎是有這般設定，你改變不了結局，只能在還能把握住美好的時候，去小心翼翼地把它們儲存在記憶裡。
或許我這個人說話不太算話，以前我總是罵，這煙抽著什麼破味兒，垃圾。而我現在抽著這垃圾，因為聽說，它很解惑。話總是我在說，日子也就還是這麼過，我似乎聽到這麼個聲音——在人和事之間穿梭，當然會將有些事情略過，把有些人遺落……
我就像是做了一場場美好的夢，因為如夢一般的，清醒之後，什麼也沒抓住，什麼也沒留下……最怕的，是離開後，我還後知後覺地在夢中沉浸，到夢醒後，才恍然發現似乎心中少了點什麼。怪我，怪我沒有叮囑過，怪我這個人沒事就愛做夢，也怪我只有在塵埃落定時，才知曉結果。
如果，我說如果。有下一次的話，叫醒我……
作者系原衢州二中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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