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觀成長記(三十八)戰亂不休

上接第三十七章

李井深的苦口婆心,換來了難以忍受的無言結局,多年的村長生涯,積累的上位者氣勢,突然拔高了數倍,站起身來,盛氣凌人的地對著魁梧的老頭道:“肖慈文你不要太過份。”

肖慈文眯著眼,點燃菸捲悠哉地吸了一口道:“這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我只是出於禮貌來和你打聲招呼。”

那個坐著一直點頭的矮小老人道:“井深啊!都做了這麼多年,也該讓讓了。”

而坐在院子一角一直沉默著高大的醉漢冷哼一聲道:“換了換了,這麼多年來我們可沒有得到一點實惠,早換早好。”

李井氣得雙腳直跳,看著院子裡的李二叔、李晚成、李鐵三人若無其事,突然高聲道:“人家都欺上門來了,你們三個人真的不管不問嗎?”

李三觀若有所思地走到李井深面前道:“爺爺何必為了這點小事而怪罪於人,你也該放下了,他們想要的話,就讓出村長的位置吧!無官一身輕多好。”

李井深對於李三觀,一向都是冷冷淡淡的,如今看在李鐵在城裡混得風聲水起,不敢像以前一樣對李三觀大呼小叫,也對他的話懶得理會。

李三觀自討沒趣,索性老身在在地坐下看戲。

陰冷的肖慈文見年邁的李井深還在負隅頑抗,根本沒有妥協之意,嘴角露出了一絲不明的笑意,向一旁醉意滔天的漢子使了一個眼神。

那醉漢用手薅著雞窩似的頭髮,搖搖晃晃地站起身,東倒西歪地走到李井深面前一把抓住其衣領拽著向外就走,囂張跋扈到如無人之境,對於李氏一家完完全全地、赤裸裸地藐視。

李井深欲掙脫醉漢的手,卻被對方一個兇狠的眼神嚇得靈魂離體,用手迅速遮住了眼睛,那動作猶如小孩子怕看見自己害怕的東西一樣,本能地遮住了眼。

年青氣盛的李晚成終於動了,他一個箭步衝過去,伸手去抓醉漢那蓬亂的頭髮。

醉漢見李晚成的手抓來,左手一拳擊出來,速度比李晚成快了一倍,拳頭擊在其右肩胛骨處。

李晚成的身體飛快地向後“咚咚”地退了十幾步,退到了東方的圍牆面時,還是未能穩住那澎湃洶湧的一拳之力,後背重重地撞在那水泥沙磚的牆壁上,巨烈的震盪猶如洪水猛獸,瞬間吞噬了李晚成的意識,震得頭腦麻木了,一股撕心裂肺的痛在腦海中游蕩飛竄,崩潰他那靈魂裡的堅強。

且震盪的餘波未平息,那安穩的五臟六腑一陣翻江倒海,李晚成再也沒有力量去支持他的堅強,“哇”地一張嘴,吐出了一口悶在胸中的老血,瞬間噴出了三尺有餘,灑在一旁冷眼旁觀的郭豔麗臉上。

頓時,郭豔麗本是豬肝色的臉霎時間變成了紅臉的關二爺,如蔥頭般的碎髮上沾滿了血淋淋的血珠,在冬陽中閃爍若明亮的紅星,散發出滔滔的煞氣,令人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她所有的高傲瞬間化為烏有,如豬嚎般轉身跑出了院子,向村邊的那條小溪跑去。

而李晚成吐了一口老血後,再也沒有力氣了,身體搖晃間便向前傾倒,直直地撲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你……”

李二叔殺氣騰騰地衝回屋裡,頃刻間拖著一把鋤頭狂奔而出,飛快地繞到醉漢的身後,揚起手裡的鋤頭在空中靈活的劃出了一道半圓弧線,砸向得意忘形的醉漢後背,欲將醉漢的腰橫斬於鋤頭之下。

醉漢陰嗖嗖地冷笑一聲,腳步一錯間迅速彈起,拽著李井深躍出了鋤頭的攻擊範圍之內。

李二叔鋤頭擊空,由於用的力道過於巨大,加上鋤頭柄經長年使用的關係,早已滑溜溜的,鋤柄瞬間脫離了李二叔的手,向冷眼旁觀的肖慈文箭矢般地射去。

肖慈文見飛來的鋤頭,臉色變了慘白如雪,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躲過了飛來的鋤頭。

那鋤頭從他頭頂飛馳而過,擊中其身後的一根挑水用的竹片扁擔。

“喀嚓”的一聲,扁擔被擊斷成兩截,一截向驚慌失措的肖慈文腦門砸下。

“啪……”

肖慈文的腦門被砸中,那扁擔上鐵製的溝子瞬間勾住了他的下顎出,鋒利的勾尖扎進了粗躁乾枯的肉裡,扎穿了他那薄薄下顎唇,刺進了嘴巴里的舌頭之下。

“啊……”

肖慈文的叫喊聲中,那鋤頭柄再次從空中掉落,似乎嫌其的聲音太吵,直接砸在他天靈蓋上,將其擊昏過去。

“………”

李三觀沒有想到,只是轉眼之間,便有兩人倒下了,一個沒有想到醉漢是深藏不露的高手,以卵擊石,落得慘淡下場,一個是無辜躺槍,被李二叔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本事擊倒,實在是冤!比竇娥還冤。

醉眼朦朧的醉漢愕然地看著發生的一切事故,感覺有些不真實起來,抓住李井深的手突然放開,跑到肖慈文身旁,慌亂地想起撥出那扎進下顎的扁擔鉤子時,李三觀大聲吆喝道“你最好別動。”

醉漢狠毒地盯著李三觀道:“小雜種你又是誰?敢吼我?”

李三觀一步上前,閃電般出手抓住醉漢的頭髮用力向後一拽,飛起右腳踢在其後背之上。

“砰……”

醉漢被踢飛過圍牆,摔在了院子外面的一堆亂石之中,生死不知。

他對那個矮小老人道:“還不打電話叫救護車,你們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敢來我李家鬧事,滾……”

矮小老人看了躺在亂石中的醉漢一眼之後,膽戰心驚地離開了李家大院。

李三觀對於李井深的那些事兒,本就不會上心,也想不管不問,可是醉漢的那句“小雜種”徹底把他給惹火的,果斷出手將醉漢踢出大院,眼不見心不煩。

他沒有去看眾人的目光,抬著一張凳子坐在院子中央,老神在在地翹起二郎腿,哼著不著邊際的歌曲。

回過神來的李井深沉吟了一會兒,突然破口大罵李鐵和李二叔見死不救,如果李晚成還醒著的話,一定連他也帶上。

李鐵和李二叔反唇相譏,就連劉春嬌和李蘭也加入了討伐大軍,又開始一場沒有硝煙的內戰,幾乎忘記了剛才李晚成的奮不顧身,忘記了李二叔的援手,更忘記了李三觀出手震懾醉漢的事兒。

李井深其身不正,從沒有想過團結才能化險為夷,此時的他,比對外人還要刻薄兇殘,弄得院子裡雞飛狗跳,忘記了在醉漢手裡的心驚肉跳。

李三觀畢竟算個晚輩,雖然心有諸多不滿,也不便加以指責,等到救護車把地上昏迷的三人帶走後,跑到屋裡拿出些零散的錢塞進奶奶的手裡,然後叫來心事重重的王語馨和心驚肉跳的王安一起吃了一點飯,便離開了院子裡。

他拉著王語馨和王安的手,走在村路的上,感到王安的手在顫抖著,他停下腳步輕聲道:“沒事兒,有什麼事大哥幫你們頂著,下午我們就回家。”

王安不解地道:“村裡人真是奇怪,不怕打人會坐牢嗎?”

李三觀想了想道:“在大山深處的人,拳頭就是他們的法,法在他們心中沒有重量。”

王語馨若有所思地說:“村長之位,聽說每月才幾十塊錢的工資津貼,人們卻為此爭得頭破血流,他們為何會如此?”

李三觀想了想道:“他們關心的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在村裡的權利。”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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