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承哥哥的遺志,挑戰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遭遇更為悲慘的結局

蓋烏斯·格拉古是提比利烏斯·格拉古的弟弟,他比哥哥小九歲。在提比利烏斯發生悲劇的那年,年僅21歲的蓋烏斯正在西班牙服兵役。第二年回國後,蓋烏斯在哥哥遺留下來的“三任委員會”任職,開啟了自己的政治生涯,不過這個委員會實際上已經名存實亡。

在提比利烏斯死後最初的時間裡,蓋烏斯在家過著低調平靜的生活,彷彿哥哥的悲劇從來沒有發生過,讓元老院感覺到他並不是提比利烏斯政治理念的贊同者從而對他放鬆了警惕。隨後幾年,蓋烏斯重複著大多數貴族子弟從政初期的道路,在政府和軍隊之間來回歷練。

公元前126年,蓋烏斯作為軍隊的財務檢察官被派遣至撒丁島任職。他在任上很快的展現出了自己卓越的才能和極富煽動力的演講口才,成功的化解了軍隊的冬衣危機和糧食危機,而與格拉古家世代交好的同盟國努米底亞老國王在這次危機中也給予了蓋烏斯極大的支持。這次危機處理給蓋烏斯帶來了極大的聲望,但也讓元老院再次對其產生了警惕,他們決定在蓋烏斯任期屆滿後繼續讓他留在撒丁島上。

他繼承哥哥的遺志,挑戰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遭遇更為悲慘的結局

得知消息的蓋烏斯十分生氣,他孤身一人回到羅馬,在法庭上進行了一次慷慨激昂的演講,成功駁回了多項無理指控,最終被獲准重返羅馬。隨著選舉日的日益臨近,蓋烏斯決定參選護民官,雖然他獲得了大量平民的支持,但是勢力龐大的貴族派多方阻撓,直到第四次才成功當選排名最後一位的護民官。

與提比利烏斯的沉穩內斂不同,當選護民官後的弟弟蓋烏斯更加激進,除了繼續推進哥哥的《農地法》,他還一口氣推出了《小麥法》、《軍隊法》、《公用事業法》、《殖民城市法》、《行省法》、《陪審員改革法》和《公民權改革法》等多項改革法案。這些法案包括政府出錢購買小麥低價賣給平民,禁止徵調17歲以下男子當兵,僱傭失業者修建公用設施,建設殖民城市,重新制定稅收制度,陪審員全部由平民擔任,給予整個意大利居民羅馬公民權等多項措施。

以上法案除了《公民權改革法》外,在公民大會上均獲得通過。而《公民權改革法》沒有通過的原因在於如果整個意大利居民都獲得了羅馬公民權,那作為城邦國家的羅馬共和政體將不復存在,作為羅馬霸權基礎的羅馬聯盟也將消失。這個法案威脅到了元老院的寡頭統治,這讓原本支持蓋烏斯的元老院中的平民派議員也拋棄了他。

他繼承哥哥的遺志,挑戰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遭遇更為悲慘的結局

蓋烏斯·格拉古發表演講,圖片來源於網絡

為了破壞蓋烏斯的改革,元老院汲取了“提比利烏斯悲劇”的教訓,集中力量破壞平民對蓋烏斯的支持。一方面他們不停散播謠言,汙衊蓋烏斯是想通過改革進行獨裁統治;另一方面,他們更是使用了一種不同尋常的手段來降低蓋烏斯的支持率。

李維烏斯·德魯蘇斯是與蓋烏斯同屆的護民官,在蓋烏斯前往非洲建設殖民城市的3個月時間內,元老院操縱他提出了一些比蓋烏斯更加激進的法案來討好平民。這些法案激進到荒唐的地步,完全不可能得到實施,但是不明所以的平民們還是轉投了李維烏斯的懷抱。

回到羅馬的蓋烏斯發現局勢正在向不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他採取了一些措施試圖挽回民心,但是收效甚微。在第三任護民官的選舉中,蓋烏斯敗下陣來。但是元老院仍不肯罷手,利用人們的迷信心理試圖撤銷蓋烏斯在迦太基遺址重建城市的議案。

決定這項議案的公民大會在卡皮托爾山上舉行,支持派和反對派擠滿了大會現場。這時,一個叫安迪利烏斯的工作人員對蓋烏斯的支持者們說了一些挑釁的話,憤怒和焦躁的人們用書寫的鐵筆殺死了他。知道大事不妙的蓋烏斯譴責了他的支持者,並用哀傷的口吻告訴他們,這是政敵們一直渴望的藉口。

第二天,貴族派令人將安迪利烏斯的屍體擺放到元老院門口,元老院議員們站在屍體旁公開譴責這是殘酷和野蠻的罪行。圍觀的民眾為高高在上的議員老爺們居然這麼關心一個小小的平民而感動不已,他們完全忘記了就是這些議員,當年殘酷和野蠻的殺死了他們的護民官提比利烏斯。見時機成熟的元老院立即宣佈蓋烏斯及其追隨者“叛國”,授予執政官奧皮米烏斯對他們無須審判,格殺勿論的權力。

他繼承哥哥的遺志,挑戰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遭遇更為悲慘的結局

蓋烏斯的支持者們得知消息後怒不可遏,他們激憤的聚集在阿文庭山上,決定與元老院決一死戰,而蓋烏斯對這一切已經是無可奈何,惟有與妻子和年幼的孩子做了訣別。

清晨時分,奧皮米烏斯集結了馬其頓重裝步兵和克里特弓箭手準備發動進攻。蓋烏斯作了最後的努力,試圖和奧皮米烏斯談判達成和解,但是遭到了拒絕。面對軍隊的進攻,蓋烏斯的支持者們不堪一擊,控制局面後的奧皮米烏斯宣佈,誰能取得蓋烏斯的人頭,就能獲得同等重量的黃金。一時間,阿文庭山上血流成河。

蓋烏斯沒有參加戰鬥,他在戴安娜神廟中準備自殺,但是跟隨他的兩名支持者奪去了他的劍,勸他逃走以圖東山再起。他們掩護蓋烏斯逃下阿文庭山,來到一座跨越臺伯河的橋上,這時追兵追了上來,兩名支持者用生命延緩了追兵的步伐。逃到河對岸小樹林中的蓋烏斯發現已經無路可逃,他讓一直伴隨他的奴隸殺死了自己,隨後這名奴隸也自盡了。

這次事件與公元前133年提比利烏斯被殺不同,事後蓋烏斯的頭顱被放到羅馬廣場示眾,屍體和其他死者一起被扔進了臺伯河。蓋烏斯的支持者們隨後也遭到了清算,多達3000人未經審判被殺害,財產被沒收,就連悼念活動也被禁止。

他繼承哥哥的遺志,挑戰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卻遭遇更為悲慘的結局

雖然元老院在事後廢除了格拉古兄弟改革的核心《農地法》,但是對於蓋烏斯提出的《小麥法》等已經深入民心的法案只能予以保留。

格拉古兄弟改革的失敗,在於他們試圖強行推動自上而下的全方位改革,想在短時間內解決羅馬社會當前存在的所有問題,從而導致龐大的既得利益階層的強烈反彈。同時,沒有武力作為後盾的改革難以避免失敗的命運,這一點在之後幾十年的動盪中被反覆證實。格拉古兄弟的改革雖然失敗了,但是從客觀上推動了羅馬社會的進步,同時也為後繼者指明瞭前進的方向。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