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运期间,穷酸女大学生为买一张火车票被“黄牛”坑骗的经历

地铁门才向两边拉开一条缝,人们就推搡着争先恐后挤出来,像一股黑浓的污水从地下管道裂口处迸涌而出。

秦珊凭借她娇小的身体,鱼一样敏捷地游蹿在拥挤的人群中,一钻出地铁出口,就兴高采烈地直奔车站的自助购票机,气喘吁吁地跑去接在扭曲而冗长的队伍后面。

她心头一沉,不由得拧紧眉头,时而踮起脚尖费力向前张望,时而伸头探脑左顾右盼,歪着脖子默数前面的人数,恨恨地吐了口气。

一道斜阳从大厅巨门的缝隙穿过来,躺在墙根下潮湿的阴影里,又鲜明又凄艳。她脸上的焦躁很快平息了,急或不急都是等,反正还早。

春运期间,穷酸女大学生为买一张火车票被“黄牛”坑骗的经历

“尊敬的乘客,请注意。从广州南站开往贵阳的D号列车已······”一个圆润轻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像一缕从咖啡杯里飘出来的暖香气流。她没听清,但头皮不由得一紧。

不过还好,终于排到她了。她伸脖子松一口气,眼里漾出淡淡的笑意。

“广州南——贵阳北的车票已售完!”购票机屏幕里贸然蹦出这几个黑字,像从别人嘴里啐过来的瓜子壳,让人猝不及防。她猛一怔,随后把眼睛几乎贴在屏幕上,上下琢磨一会儿后,悻悻地走开。

她立在一旁,神焦气躁一筹莫展,耳边和心里都是空茫的岑寂。她默然半晌,泛起了白眼仁,盘算着回家的计划。但都只是盲目地想,她知道,广州就只有一个高铁站。除了高铁,坐其他的车都跟骑驴似的,啥时候能跋涉到贵阳。

一缕绝望的哀愁缠绕在她心头,今早特意请了假,急忙赶来,不料还扑了个空。真悔恨自己没早点订票,她真想嚎啕大哭,遏制的哭声搓揉着她的心。她空茫四顾,无计可施。这时,一张堆笑的脸凑到她跟前,一副歪瓜裂枣的模样。

“妹子,是去贵阳还是云南呀?我这有票。”

秦姗满腹狐疑,心里盘盘绕绕的有点糊涂。她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把脸扭去看门外,不理会。

“真的,要的话,只要加一百块钱就行了。你知道的,去贵阳和云南的票都卖完了。”另一个黄牛跟着凑过来说,露出一口残牙。这张脸很普通,看不出善恶,是张最容易被人忘记的脸。他的眼神似乎很诚实,还有几分和蔼。

“不用了,谢谢。”秦姗勉强逼出一个笑容,礼貌地回复到。

“再等也没有票的,只有等到明天下午了。你要的话,我可以帮你。”那个中年男子和蔼地说道,语气温和充满善意。

这句话像一道电流,温暖地灌满她的心曲。

秦姗转头看他,正要说什么,却敏锐地看见他眼中似乎蹿出一只狐狸,仓皇逃窜。但那张脸瞬间又恢复成和善的样子,真诚得不容置疑,尤其是那脸上黝黑的皱纹,不就像农村父亲那老实巴交的亲切的脸么。

“又是骗子,老蹩三!装好人,老娘才不上你当!”秦姗把这话压在舌底,只在心里愤愤骂道。白了他们一眼,随后漠然转身抽离,不给坏人纠缠的机会。

两个黄牛看她不搭理,就去寻找下一个猎物。他们像两个幽灵,一转眼就没了踪影。

春运期间,穷酸女大学生为买一张火车票被“黄牛”坑骗的经历

秦姗突然停住脚步,她把牙齿在嘴唇上轻轻地咬一下,散乱的眼神笃定起来。她想,既然已请假,时间也不能白费掉。而且今晚就是他出院的日子,也是他生日。当时可是信誓旦旦说好的一定回去。再说光天化日之下的,他们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豁出去了,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看见他们后,她故意徘徊在离他们不远不近的地方,一副很很无助很着急的样子。

意料之中,那两条影子朝她游了过来。

“想回家啊?都说给你加钱就可以帮你了。”年轻的黄牛咧着嘴笑。

“行。”秦姗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那过来吧,帮你买票。”

“买票?不是没票吗?”一团疑惑盘踞在她心间。

“有啊。”

“你不也说了没有么?”

“中途票。”

“什么?”秦姗惊得瞠目结舌。

“来,快先付钱。”他急切地催到。

售票机里跳出一个“15元”的字样,像一双摊开乞讨的手向她伸过来。

“不付!”她的话突然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声音竟然壮了起来,几乎变成了咆哮。

黄牛一脸愕然,左顾右盼,尽力压住心中的怒火,用低沉的声音说到:

“等下跟你解释行不?别瞎嚷嚷了,大姐。”

春运期间,穷酸女大学生为买一张火车票被“黄牛”坑骗的经历

秦姗半信半疑,踌躇半晌后,眼睛一亮好像明白了什么,就咬牙付了款。

抽出车票,她转身欲走,突然被一直有劲的大手拽住。她一惊,方恍然大悟。于是走走停停的跟着黄牛钻进通往地下室的楼道,她感觉自己就像一点点陷入深不见底的泥潭,想拔腿已不能够。

“转一百给我,快点。”黄牛的语气粗鲁,跟抢劫一样急迫直白。

“不行,最多三十。”秦姗恨恨说道。

“说好了一百的,不要耍花招!”

“没钱。我也没办法呀,我就是穷酸学生一个。”她嘴角浮过一丝试探性的苦笑。

“啧,你······”黄牛仿佛被一个莫名的飞球砸中,情绪愤然。

秦姗咽了一口恐惧,退让一步坚定地说:

“五十,不能再少了,不然我一分不给了。”

“行!转账过来。”黄牛无奈地白她一眼。

秦姗朝不远处一个人群中游来游去的保安瞅了瞅,她故意把支付密码一次次输错,心里暗暗祈祷那保安游过来,可那个保安的目光像两束暗淡的光,不能照见角落的黑暗。

“快点呀。”黄牛用尖利的眼光逼着她,像一把架在脖上的刀,随时会滑进喉咙里。

“妈的。催什么催。”秦姗见形势已不能逆转,就无奈地把钱转了,然后转身走向检票口,一缕愤然的情绪尾随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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