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漢相爭:得人才者得天下

楚漢相爭:得人才者得天下

漢五年亦即公元前202年,曾經叱吒風雲所向披靡的蓋世英雄項羽走上了絕路。

這一年的十二月,他被韓信十面埋伏,圍困於垓下,即現在的安徽省靈璧縣境內,後突圍至現安徽和縣境內的烏江,因自感無顏見江東父老,不肯渡江,遂拔劍自刎。

也不知是歷史的實錄,還是後人的傳說,抑或是司馬遷在記載這段歷史時情不自禁,發揮了詩人的想象和小說家虛構杜撰的才能,總之,我們看《項羽本紀》中楚霸王項羽四面楚歌與美人虞姬生離死別即所謂霸王別姬的情景特別具有悲劇的色彩,且看:

項王軍壁垓下,兵少食盡,漢軍及諸侯兵圍之數重。夜聞漢軍四面皆楚歌,項王乃大驚曰:“漢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項王則夜起,飲帳中。有美人名虞,常幸從;駿馬名騅,常騎之。於是項王乃悲歌慷慨,自為詩曰:“力拔山兮氣蓋世,時不利兮騅不逝。騅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數闋,美人和之。項王泣數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視。

這是怎樣一個壯懷激烈令人蕩氣迴腸的場景。英雄末路,長歌當哭。這一悲壯慘痛感天動地的悲劇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絲毫不亞於古希臘任何一部悲劇。

楚漢相爭:得人才者得天下

也正因此,千百年來,楚漢相爭的故事一直在我國民間廣為流傳。從司馬遷的《項羽本紀》開始,項羽就被塑造成一個悲劇的英雄,那鐵骨錚錚性格剛烈且極為暴戾的楚霸王形象不知刻印在後代多少人的心中,令人生出了多少的感慨與同情。

如唐代詩人杜牧就曾寫下了有名的詩句:“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對項羽烏江自刎頗感惋惜頗以為撼。而作為女性詩人,李清照對愛江山也愛美人男子漢氣十足的楚霸王更是讚美有加,推崇備至。

生當作人傑,死也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把個悲劇人物項羽的形象塑造得崇高而又偉大。

也許和司馬遷對劉漢王朝的積怨有關,我們看司馬遷筆下的項羽儘管脾氣暴戾,殺戮成性,但卻是個有情有義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劉邦雖然多謀善斷,但卻是個背信棄義頗有些潑皮無賴相的“小人”。

楚漢相爭:得人才者得天下

而且,乍看起來,項羽能征善戰,戰功赫赫,從表面上看,楚漢爭雄,劉邦遠非他的對手。可是,勝敗自有因果律,歷史到最後選擇劉邦而非項羽當然自有它的道理。

仔細分析,項羽的失敗絕非偶然。楚漢相爭,一開始項羽處於絕對的優勢,之所以到最後四面楚歌,走上了絕路,由此導致楚亡漢立,固然與項羽的狂妄自大,驕傲輕敵和關鍵時刻當斷不斷以及殺戮成性,不得民心等有著很大關係。

但最主要的還應歸咎於他不知道唯才是舉,任用賢能,當年許多能征善戰或是足智多謀的將士謀臣投奔到他的麾下,如陳平、韓信,而他竟不能慧眼識才,致使這些人才轉而投奔了劉邦,這還不算,到最後,一意孤行,剛愎自用,連一向對他忠心耿耿且多謀善斷的“亞父”范增都傷心失望,感嘆“豎子不足與謀”,在萬般無奈中,最後乾脆“三十六計——走為上”,含悲忍淚,離他而去。

不善用人乃兵家大忌,失一賢者而失天下,看來,這才是導致他兵敗垓下烏江自刎的致命傷。

可是,對自己之所以會一敗塗地,項羽至死還執迷不悟,在生命的最後時刻仍悲嘆:“今卒困於此,此天之亡我也,非戰之罪也。”此中原因,倒是棋高一著的劉邦比他看得清楚,知道此中真味。

當上皇帝后,劉邦有次在洛陽南宮設宴招待群臣,酒酣耳熱,他問大家:“吾所以有天下者何?項羽之所以失天下者何?”

大臣高起、王陵回答說:“項羽妒賢嫉能,有功者害之,賢者疑之,戰勝而不予人功,得利而不予人利,此所以失天下也。”

楚漢相爭:得人才者得天下

劉邦點點頭,又搖搖頭,神色中未免有些得意地說:“公知其一,未知其二。夫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鎮國家,扶百姓,給饋餉,不絕糧道,吾不如蕭何;連百萬之軍,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此三者,皆人傑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項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為我擒也。”

是的,得人才者得天下,自古以來,歷史就是這樣無情而又有情,從來不會毫無根據地作出錯誤的選擇。

項羽是個徹頭徹尾的個人英雄主義者,這從他“悲歌慷慨”吟唱的詩句“力拔山兮氣蓋世”中就可感受到他委實是個自高自大的“自戀狂”。

中原逐鹿,沙場征戰只知道一味地“單打獨鬥”,而不知道招募英雄知人善任,即使自己“力拔山兮氣蓋世”又有何用?其最終的失敗無疑是鐵定了的。

而我們看劉邦的詩“大風起兮雲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那種“安得猛士”、求賢若渴,盼望天下英雄為我所用治國安邦的情懷躍然紙上,感人肺腑。

所以,楚漢相爭,鹿死誰手,僅僅從兩個對手吟唱的詩中就可看出端倪,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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