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春樹:假如真有時光機

村上春樹:假如真有時光機


村上春樹全新旅行隨筆隆重登場,與《當我談跑步》《我的職業是小說家》並列為村上三大經典之作

在焦慮的時代,像村上春樹一樣享受人生,發現一個溫暖有趣的世界

不確定為什麼要去,正是出發的理由,一帆風順的話,就失去了旅行的意義

從查爾斯河到湄公河畔,從雷克雅未克到托斯卡納,尋訪7國11地,與村上一起走遍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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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至今仍然能歷歷在目地回憶起沿途的景緻,就像想起與戀人約會時走過的路線。——村上春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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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樹:假如真有時光機


內容簡介

《假如真有時光機》是村上春樹周遊世界各地,寫下的妙趣橫生的隨筆集。

在遍佈苔蘚的冰島,邂逅沒有尾巴的羊和可愛的迷途之鳥;再訪《挪威的森林》的起點希臘小島,在日益繁雜的街上追溯遙遠的記憶。在梅雨季節去熊本,拜訪夏目漱石的故居……不論怎樣的旅行都充滿了驚喜與意外,諸多的挫折都化為無窮的樂趣。這才是所謂的旅行,抑或說人生的意義。

人生是一條單行線,假如真有時光機,你想實現什麼願望?從查爾斯河到湄公河畔,從雷克雅未克到托斯卡納,我們跟隨村上春樹走遍七國十一地,彷彿乘上一臺穿越現實的時光機,發現一個溫暖有趣的世界。


村上春樹,日本作家。生於1949年。29歲開始寫作,處女作《且聽風吟》獲日本群像新人獎。1987年出版《挪威的森林》。2009年出版《1Q84》,被譽為“新千年日本文學的里程碑”,獲每日出版文化獎、新風獎。寫作之餘,熱衷翻譯英語文學、跑步、爵士樂等。

施小煒,翻譯家、學者,旅日多年。譯有《老師的提包》《1Q84》《當我談跑步時,我談些什麼》《天黑以後》《沒有色彩的多崎作和他的巡禮之年》《我的職業是小說家》等。


內頁插圖

村上春樹:假如真有時光機

村上春樹:假如真有時光機

村上春樹:假如真有時光機

村上春樹:假如真有時光機


精彩書評

其實不論怎樣的旅行都充滿了驚喜與意外。這份“懵懂無知”才是旅行或者說人生的妙趣。讀完這本書,忽然想擺脫日常生活,來一場未知之旅。

——產經新聞

旅行有苦有累,有時還會讓人失望,但那些經歷一定有各自的意義。本書向讀者展現出各地的自然人文魅力,還讓人深深思考“旅行”的哲學意義。

——朝日新聞

村上對日常生活有一套自己的見解,他不僅發現了旅行的美,也發現了日常的美。

——熱心讀者


精彩書摘

在琅勃拉邦漫步,悠然自得地巡遊寺院,我有了一個發現:平時生活在日本,我們看什麼東西時,其實從來沒有好好地看過。我們每天當然都會看很多東西,然而是因為需要看,我們才看的,並非因為發自內心地想看。這與坐在火車或汽車上,僅僅用眼睛追逐著一閃而過的景色相似。我們太過忙碌,無暇花時間仔細查看某樣東西。漸漸地,我們甚至忘記了用自己的眼睛去看(觀察)事物了。

然而在琅勃拉邦,我們卻不得不親自尋覓想看的東西,花時間用自己的眼睛去觀察(唯獨時間取之不盡用之不竭)。而且每一次,我們都得勤勤懇懇地動用現有的想象力,因為那不是能隨意套用現成的標準與竅門,像流水作業般處理信息的場所。我們不得不剔除先入之見,觀察種種事物,自發地想象(有時是妄想),推測前後情況,把信息一一對應起來,從而做出取捨抉擇。因為是平時未曾做慣的事情,一開始可能相當累人,然而隨著身體熟悉了當地的空氣,意識適應了時間的流淌,這樣的做法會變得越來越有趣。

我在琅勃拉邦小城裡看到了形形色色的東西。從寺院微暗的伽藍精舍裡供奉的無數舊佛像、羅漢像、高僧像,以及不明其意的種種塑像中,找出自己喜歡的東西來,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倘若只是粗粗一看便匆匆而過,僅僅會覺得“有好多佛像嘛”,便算完事了,但如果假以時日,聚精會神逐一欣賞的話,就會發現每一座塑像都有各不相同的表情與姿勢。

偶爾還會遇上彷彿為我量身定製的、魂魄都要被勾去的塑像。遇到這樣的塑像時,就會忍不住打聲招呼:“喲,你這傢伙居然在這裡啊!”多數都是顏料斑駁,表面發黑,邊邊角角缺了一塊。其中還有鼻子和耳朵整個兒不見了蹤影的。然而他們在微暗之中從無怨言,目不斜視,不問雨季旱季,只管默默地、無聲無息地任時間流逝而去。如此經過一百年、兩百年。我感覺與其中的幾座塑像雖然沉默不語,卻能心心相通。給人的這種溫柔親近之感,大概與西歐教堂的氣氛大不相同。西歐的教堂有一種讓參觀者臣服腳下、心生莊嚴之感的氛圍。這當然也令人驚歎,但在老撾的佛寺裡卻感覺不到這種“自上而下的催人折腰的壓力”。

雖然不太清楚詳細的情形,但老撾人似乎一有事情就向寺廟敬獻塑像。有錢人敬獻高大華美的塑像,窮苦人就敬獻小而樸素的塑像。在這個國度,這似乎是信仰的體現,因而有許許多多的佛像和塑像彙集到寺廟裡來。仔細一找,不知為何,其中還當真存在與我有私人聯結—只能如此視之—的東西。我能以多餘的時間和自己的想象力,在那裡點點滴滴地拾起類似自身碎片一般的東西。真有些不可思議。世界是那般廣闊無垠,而同時,它又是一個僅靠雙腳就能抵達的小巧場所。

總而言之,琅勃拉邦小城的特徵之一,就是那裡充滿了故事。幾乎都是宗教故事。寺廟的牆上密密麻麻地繪滿了故事畫。每一幅都頗為奇妙,似乎大有深意。我向當地人請教:“這幅畫是什麼意思?”大家都會搶著解說那故事的原委:“啊,這個嘛……”每個(宗教性的)故事都很有趣。首先讓我感到吃驚的,是如此之多的故事,人們竟然全都熟記於心。換句話說,如此之多的故事都集中存儲在人們的意識中。這個事實首先感動了我。以這樣存儲起來的故事為前提,共同體得以建立,人們得以牢牢地團結在地緣關係中。

要確定宗教的定義,是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或許可以說,這種固有的“故事性”成了認識世界的框架,發揮著作用,這也是宗教被賦予的一種基本職能。千真萬確,沒有故事的宗教是不存在的。而且那(追本溯源)是不需要目的、不需要他人解讀的純粹的故事。因為宗教這東西是規範與思維的源泉,與此同時,不,在此之前,它作為故事的(換句話說是流動意象的)共有行為,註定又是自生性地存在著的東西。也就是說,它自然地、無條件地被人們共享這件事,對靈魂而言是重於一切的。

我一面巡遊琅勃拉邦小城的寺廟,一面左思右想,思考著這樣的問題。儘管算不上是思索,腦子裡卻不知不覺地這樣思來想去,大概是因為時間富餘吧。

走進小巷裡的一座小廟,看見那兒有一尊小小的猴子像,正恭恭敬敬地將類似香蕉的東西獻給一位高僧。不對,那也許不是香蕉,總之是從熱帶雨林裡採摘的食物。不管怎樣,猴子像不太多見,加上這猴子又非常生動可愛,我便問本地人:“這是個怎樣的故事?”據他說,這位高僧在熱帶雨林中進行嚴格的斷食修行,頗有成果,眼看就要開悟,進入聖人之境了。可是猴子看到他的苦狀,非常同情:“這麼了不起的大和尚竟然餓肚子,好可憐!”便送來了香蕉(之類),遞給他說:“大和尚,請吃這個。”就是這樣一個故事。自然,高僧鄭重地謝絕了猴子的好意。斷食意味著什麼,猴子是理解不了的—我也有點理解不了。不過,真是隻值得稱讚的猴子啊。可是那位和尚有沒有成為聖人呢?這個我沒問,所以不得而知。

反正我對這尊猴子像格外喜歡,到那座小廟去了好幾次,從各種角度觀賞猴子的姿態。大概是因為時間綽綽有餘吧。那座小廟裡總是有兩三隻大狗,百無聊賴地睡著午覺。它們的時間好像也綽綽有餘。

我在這座小城裡遇到的人,個個都笑容可掬、溫文爾雅,說話輕聲細語,信仰堅定,主動向託缽的僧人佈施食物。他們愛護動物,街上到處都有許多狗和貓,優哉遊哉自由自在,大概也沒什麼精神壓力。狗兒們面容柔和,幾乎一聲也不叫,那模樣看上去甚至讓人覺得是在微笑。美麗的九重葛彷彿水量豐沛的粉色瀑布,在街角繽紛地盛開。

然而只要踏出小城一步,那裡就有泥漿般混濁的滔滔奔湧的湄公河,奏響於沉沉夜幕之中的土生土長的音樂。黑色的猿猴們遊蕩在密林之中,河裡(可能)成群地潛伏著我們從未見過的奇形怪狀的魚兒。

登上位於琅勃拉邦小城正中的普西山(得徒步爬上三百二十八級陡峭的臺階),可以遙望在蔥蘢密林間蜿蜒蛇行的湄公河。站在那裡縱目遠眺這條大河,與站在岸邊就近觀察時的印象截然不同。夕陽映照下,這條閃耀著金光的河流聖潔地撫慰著人們的心靈。那裡似乎有一種流逝的時光放緩了腳步般的寧靜。暮色漸深,佛塔上方開始閃現白色的星光。魚兒們在河底準備安眠—如果湄公河的魚兒是在夜裡睡覺的話。

“老撾到底有什麼呢?”對於越南人的這個疑問,我眼下還沒有明確的答案。要說我從老撾帶回來了什麼,除了少數土特產,就只有幾段光景的記憶了。然而那風景裡有氣味、有聲音、有肌膚的觸感。那裡有特別的光,吹著特別的風。人們的說話聲縈繞在耳際,我能回憶起那時心靈的顫抖。這正是與尋常照片不同的地方。這些風景作為唯獨那裡才有的東西,至今仍然立體地留存在我的心裡,今後大概也會鮮明地留存下去吧。

至於這些風景是否會起到什麼作用,我並不知道。或許最終並沒有起什麼作用,僅僅是作為記憶而告終結。然而說到底,這不就是所謂的旅行?這不就是所謂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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