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身負重傷,在林中穿行,只靠信念苦苦地撐著

故事:他身負重傷,在林中穿行,只靠信念苦苦地撐著

密林裡坑坑窪窪,接連栽倒的楚茗從未有過此刻的心悸和恐懼。

她不想死,她要報仇。

她不能死,她不允許自己就這樣死去。

爹爹,孃親,大哥,他們全都在看著她。他們死不瞑目,那些屈辱和痛苦交織在他們抽離的魂魄當中。

如果此刻的她,彷彿行屍走肉,怨恨悽絕的魂魄早已化成厲鬼。

倉惶的步伐看似已經逃了很遠,然而早就高燒不退,撐到極限的楚茗漸漸迷糊起來。

精疲力盡來得那麼快,寒風侵襲,被樹枝剮蹭的雙腳血痕累累。

終於,她支持不住地倒下了,可那一雙眼睛,撐到眼皮僵硬也不肯閉上。

她喘息著,雙手用力地抓著枯枝落葉,彷彿恨不得繼續爬行。

那種求生的意志力,像是虎豹籠子裡奄奄一息的獵物,哪怕肉身已經撕扯嚼爛,然而那光芒逐漸暗去的眼眸卻劇縮成赤紅色的深幽空洞,積滿怨氣,憤慨不甘。

......

靜逸的山林裡,空曠的山谷除了幾匹馬的響鼻聲,便是兩位黑衣人來回走動查看的聲音。

冷冷的寒風中,蕭寒扯下面巾,負手而立。

不一會,屬下長風回稟道:“主子,楚文韜和他的夫人已經氣絕身亡,楚英氣息微弱,只怕撐不過今晚。”

蕭寒聞言,兩道凌厲的劍眉皺起,冷聲道:“可查出殺手的身份?”

“全是死士,沒有死透的都咬了毒牙!”

凝滯的氣息散發出幽冷的寒意,蕭寒看了被移到一起的一家三口,當即對著身邊的兩人道:“安葬好楚文韜夫婦,帶 楚英去找鬼叔!”

“公子......”

長風還想說些什麼,只見自家主子轉頭過來,冷冷的目光透著一股犀利。

連忙點了點頭,長風一溜煙地跑去忙活。

密林深處,零星的狼嚎慢慢響起。

男人聚攏的眉峰閃過一絲暗沉,隨即腳下輕躍,人影瞬間掠去老遠。

留下的長風和長興對視一眼,當即分頭行動。

黑沉沉的林子裡,蕭寒步伐穩健,一路朝著凌亂的腳印追去。

片刻後,只見地上靜靜躺著一抹嬌小身影。

皮肉翻滾的傷口還在流血,她的雙手掐入枯葉泥土之中,狠狠地抓著,彷彿連昏迷都在奮力逃跑。

凌亂的髮絲蓋住滿是鮮血的面孔,男人看不清楚,卻見她上身赤裸,底褲更是破爛不堪,連該遮羞的地方都沒有多餘的布料。

想到他之前聽到的笑聲,怨憤悽絕,恨不能化身厲鬼。

那種胸腔裡堆滿了無邊恨意,卻無法得到宣洩的痛苦壓抑竟然沒有壓垮她最後的意志!

“我若是給你一個機會報仇,你會不會成為我手裡最鋒利的尖刀?”

隨風而逝的呢喃悄然響起,楚茗不覺,冰冷的寒,炙熱的火都在她的身體裡穿梭,她忍不住抽搐著,破裂的唇瓣在暗夜裡變成了絢麗的紫。

突然一件衣袍落下,在狼群靠近時,蕭寒抱著楚茗悄然離去。

......

“嗚嗚,不知道這一次要被賣到哪裡?聽說邊城的妓院一夜要伺候三五個客人,身體弱的,一個月不到就丟亂葬崗了。”

“呵呵,哭什麼,去妓院都是好的。聽說這邊有韃子買人食,還專挑年紀小,嫩生生的。”

“啊啊啊......不要,我不要被吃!”

擁擠的人潮裡,楚茗感覺自己被推擠著,身體裡的骨頭像是都咧開了縫,有無數的冷寒灌了進去,那種滋味,恨不得叫人抓著自己的頭髮撞牆,也好轉移痛苦。

喉嚨火辣辣的,乾裂的唇瓣剛剛一動,便扯著她臉上的傷口疼痛不止。

楚茗微微睜開眼睛,恍惚晃動是視線裡,這個並不寬敞的馬車裡擠了十幾個女人。

年紀大的不過三十左右,年紀小的不過七八歲的模樣。

一個一個驚恐地瞪大眼睛,那些閃爍的淚珠更是不值錢地掉,彷彿這樣哭一哭就不怕了。

忽然,車簾被撩開,一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怒目而斥道:“就算是被人吃那也是你們的命,奴隸就是牲口,牲口就是任由主人打殺而官府管不著的黑戶。”

“老孃告訴你們,別想著逃,沒有戶籍,走哪兒都是被賣的賤命!”

所有女人驚恐地縮著脖子,彷彿連看都不敢看那個牙婆的目光。

楚茗漸漸明白,她逃出來了。

只不過因為身上沒有戶籍文書,所以便被牙婆給攜帶著,準備賣了她。

弄清楚處境的楚茗慢慢冷靜下來,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可即便如此,她還是看到了一絲希望。

當楚家大小姐時,她沒少挑過牙婆送來的下人。

可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會像貨物一樣擺在砧板上,任人挑選。

上午的集市十分熱鬧,牙行裡早就站滿了各式各樣的男女老少。

楚茗算不得最顯眼的那一個,然而卻是整個牙行最無人問津的那個。

穿著一身寬大的粗布衣裳,臉上的傷口皮肉翻滾,血液凝滯,讓她看起來離死不遠。

嬌小的身軀靠坐在牆邊,楚茗艱難得地嚥了咽口水,彷彿火燒的內臟一抽一抽地疼痛著。

“嗨,大爺看看,這屁股多翹,還是個雛呢,好弄!”

“多少銀子?”

“不多不多,五兩而已!”

“太貴了!”

“呵呵,那您看看這個,胸部夠軟,最重要的是好生養!”

......

一群女人被摸來摸去,牙婆恨不得扒光她們給買奴的大爺們都看一看?

五兩銀子?

呵呵,曾經她一盒胭脂都要二十兩!

也許上天看她過去十幾年養尊處優,奢華極致,所以這才給了她毀滅性的打擊,好讓她看一看,這世間底層的女人到底是如何的卑賤如泥?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楚茗無力地靠在牆壁,放遠的視線落在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

他穿著一件灰色短袍和長褲,五官俊朗,面容冷肅,目光疏離。

那僵硬的站姿彷彿跟這個熱鬧的集市格格不入。

腳邊放著捆綁四腳的豺狼,周圍全是看熱鬧的人。

牙行外為了吸引富商大戶,多是賣奇珍古玩的地方,偶爾也會有什麼雪蓮,人參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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