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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简川
来源 | 格物邦
前文链接：《末路狂奔》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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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四周空气寂静，头顶上的星空透彻而活泼，刚刚下过的一场薄雪，让空气里莫名弥漫着一股欢欣的气氛。
毕飞哼着歌，在雪地里转了好几个圈，举着手，好像拥抱着一个漂亮的舞伴，即将开启一场浪漫的爱情故事。虽然只穿着毛衣，可是他一点儿都不觉得冷，药物在他的血管里奔涌，让他觉得愉悦，轻松，迷幻，甜蜜。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安全，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旁边多了一双目露凶光的眼睛。
他跳了好一会儿，飞快地跳着，直到呼吸跟不上脚下的节奏，他才不得不停下来。寒冷的空气和体内的热气在他停下的瞬间齐齐地冲向他的喉管，让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弯了腰。
“好久不见，还是那么潇洒啊，白马王子，”旁边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毕飞已经咳得泪眼朦胧，不得不竭尽全力压制住咳嗽，才能转头去看走过来的人，可是眼睛还是看不清，只能听到鞋子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咯吱声响。
02
他揉了揉眼睛，才看清楚来者。“谢群？”他憔悴的面孔上流露出颓废的笑容，“你还活着？哈哈哈……咳咳，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
“我怎么就不能活着？”谢群双手插在衣袋里，像一只狼一样向毕飞逼近。
只有被药物麻痹到像毕飞一样的人，才会无法嗅到危险的临近，又或许，他早就已经不把危险放在心上了。
“哈哈，我说错话了，是我说错话了。”毕飞摇晃着，醉酒般摆了摆手。“都怪我，怪兄弟我不好。”他说到这里，不禁沉吟了一下，低声又重复了一次，“都是，都是我不好。”
“你胡说什么呢，”谢群走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喝多了吧？”
毕飞歪头看看谢群的脸，凶残的眼神像一只随时会扑上来扯断他喉咙的狼，毕飞却把眼睛笑成了一弯月牙儿，压低了声音回答，“哈哈哈，哪儿有酒啊，就是，哈哈哈，就是用了一点点药，哈……你懂的。”
“外面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谢群像抓小鸡一样揽住他的脖子。
“家？我哪儿还有家啊，我不像你，在防空洞里金屋藏娇，有吃有喝，温暖舒服，我没有家，我没有家。我没有导师，没有学妹，没有试验品，我什么都没有……”毕飞突然狂笑起来，“我堂堂科学家，还不如你一个养鸡的农民！”
谢群的法令纹深深凹了进去，紧抿的嘴唇退了血色，他放开手，表情忽然释然了，“说好听了，这是风水轮流转，说不好听了，就是你的报应啊。”
“我，毕飞，我的成果明明有机会可以得诺贝尔奖的，”毕飞指着自己的鼻子说，“可是呢，就因为我的试验品跑出笼子那么一下，就搞得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可是她们呢？”他伸直了胳膊，不知道向外指着天上地下的什么地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群忽然被“她们”二字吸引住了。
“她们只要动一动手指，就能继续研究，还有导师指导，还有军队的保护，被咬了还能免疫，还准备做疫苗拯救地球！哈哈哈……你说，我怎么能平衡呢？我曾经废寝忘食，一心扑在科研上面……”
话音未落，谢群就揪住了他的脖子，把他整个人从地上拎了起来，“她们是谁？谁在搞疫苗？谁被咬了还能免疫？说！说！”
毕飞被勒得喘不过气，手脚乱扑腾着，说不出话来，眼睛充血，连脸色都发青了。
谢群把他重重扔在雪地里，“说。”
毕飞捂着脖子咳了好一阵，一个字儿都没有说出口。
谢群一脚踹在他的腰上，把他踢得在雪里滚出去好远，沾了一身雪白，像个兔子。
“说！谁在搞疫苗？”谢群掏出一把弹簧刀，迈着大步追上前。
突然一串子弹落在他的脚边，吓得他连忙后跳了几步，看向周围的房顶。没有子弹继续射过来。他再看向毕飞，这家伙已经爬起来踉踉跄跄地跑出好远了，有两三只被声音吸引过来的丧尸正顺着他的方向追过去，还有一只居然转弯冲谢群迎面扑了过来。
谢群怒火中烧，啐了一口痰在地上，警惕地看看四周，不得不悻悻地退了回去。
房顶上的小郭收起了狙击枪，一直看着谢群消失在视野里才转头看看毕飞的方向，没有惨叫，应该还在逃跑，他纵身追了过去。
03
丧尸不断涌上来，越来越多，毕飞被逼进了一栋宿舍楼背面的死胡同里，走投无路，他只好敲碎一扇玻璃窗，想要爬进楼里。
他刚刚扒上窗框，就迎面伸出一个露着白花花骨头的头颅，雪白的月光下，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头颅张开无底洞般的血盆大口，咬在他的胳膊上，他猛地挣扎，整个人跌落在地上，丧尸的整个脑袋也跟着被扯了下来，牙齿还紧紧嵌在他的肉里。
“嗖”地一颗子弹飞来，丧尸的头松开了牙关，“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滚到角落去了。
毕飞惊恐地在地上翻滚着，爬动着，“啊呀呀”地叫唤着。
小郭冲上来，给了他一巴掌。
毕飞终于冷静下来了。他绝望地坐在地上，看着小郭，眼睛里都是泪花。
“你还觉得你没有获得科学界的认可是倒霉，是报应吗？”小郭蹲下身轻蔑地看着他，拍了拍他的脸，“不，这才是你的报应。”
毕飞的一线热泪落下来，在脏兮兮的脸上洗出一道清澈的痕迹。
小郭叹了一口气，“雅雅和陈小晨好几天没跟我联系了，她们出什么事了，你知道吗？”
毕飞摇了摇头，觉得有点恶心，于是按住胸口，可是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胃里像有火在烧。
小郭赶紧扶住他，“刚才那个看起来跟你有仇的人是谁？”
毕飞想了一下，猛地抓住他的胳膊，“他叫谢群，以前是我们学校的一个学生，他一直想通过基因方式找到解药，他，他……雅雅的专业知识对他有用，可能是他抓了雅雅，她们都是女的，她们都是女的！”
小郭想不明白性别和这件事儿的关系，但“可能是他抓了雅雅”几个字已经足够了，“他在哪儿藏身？”
“行政楼的大礼堂，讲台侧面有个入口……”毕飞喷出一口黑血，洒在雪地上，“防空洞，防空洞……”他痛苦地呻吟着，蜷缩成一团，挣扎了一会儿，终于不动了。
“愿你安息。”小郭对着他的脑袋，开了一枪。
- 未完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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