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媽奶出倆總理,聊聊山東濟寧出身的民國倆總理,靳雲鵬

靳雲鵬(1877—1951),字翼青,又字翼卿,鄒縣(今鄒城)人,曾任山東督軍,北洋政府國務總理。

靳雲鵬祖上曾為官宦之家,後衰落貧寒。他祖父之時就以務農為業,兼及商販小業。靳雲鵬父親早逝,兄弟姊妹7人,靳雲鵬排行老四。靳雲鵬幼年生活艱辛,生計落在母親和祖父母身上。他家曾在街上擺攤賣煎餅,後遭逢災荒,全家便跟隨祖父逃亡到濟寧,其母曾做過潘復家奶媽。因此靳雲鵬和潘復也算得上是一奶同胞了,在之後事業發展中,二人相互扶持,共同發展。後來兩人分別擔任過北洋政府內閣總理,也是濟寧的一段佳話了。

靳雲鵬也曾想走讀書科舉入仕之路,然而屢試不中,遂與其弟靳雲鶚依靠沿街賣水和幫運貨物維持家用。一次失誤濺溼了官紳之子,其弟慘遭毒打,並揚言再次報復。靳雲鵬便全家逃亡濟南謀生,做過染布生意,後又前往煙臺,均未擺脫困境。

1895年,袁世凱在天津小站練兵,靳氏二兄弟便前往應徵。靳雲鵬因眼角斜,列為備補兵,清掃馬廄廁所,後升為哨長。1898年,選送新建陸軍附設炮隊隨營武備學堂第一期學習,畢業後留校任教習。此間,靳雲鵬表現突出,深受學堂監督段祺瑞的賞識,最終成為段祺瑞的“四大金剛”(靳雲鵬、徐樹錚、曲同豐、傅良佐)之首。兄弟二人從此進入不同派系。

1902年,袁世凱編練北洋常備軍,在保定創設北洋軍政司,靳雲鵬被提拔為參謀處提調,段祺瑞為該處總辦,二人關係又進一步密切。在段祺瑞的幫助下,靳雲鵬發展日漸順暢。

1909年,在段祺瑞推薦下,靳雲鵬出任駐守雲南的清軍第十九鎮總參議。

1911年10月,辛亥革命席捲全國,雲南響應。30日晚,李根源、蔡鍔率軍起義,靳雲鵬率兵抵抗不敵,化裝轎伕逃出昆明,假道越南北上,投奔正在河南的署理湖廣總督段祺瑞。段祺瑞見到靳雲鵬後,立即密電袁世凱,保舉靳雲鵬赴京面陳滇中局勢。

1912年1月1日,中華民國宣告成立,不久革命成果被袁世凱竊奪。經段祺瑞保薦,靳雲鵬接任第五鎮統制,並會辦山東軍務。同年9月,陸軍編制進行改制,編制由鎮改為師,靳雲鵬成為了北洋軍第五師師長,授陸軍中將銜。

1913年4月,靳雲鵬暫署山東軍務督理。刺殺宋教仁案爆發後,孫中山發動反袁“二次革命”。靳雲鵬追隨袁世凱,發表《山東問題商榷書》,汙衊革命。同年8月,靳雲鵬代理山東軍務,9月實授山東督軍。此間,靳雲鵬充當袁世凱爪牙,在濟南設立“軍警督察處”,捕殺革命志士,實行恐怖統治。

1914年2月,靳雲鵬取消省議會國民黨籍議員,解散山東省議會。6月30日,為加強軍事獨裁,袁世凱裁撤各省都督,在北京建立將軍府,設立將軍名號,授靳雲鵬為泰武將軍,督理山東軍務。靳雲鵬督理山東期間,歐戰爆發,日本趁機爭奪德國在山東的權益。靳雲鵬追隨袁世凱,與日方簽訂《日軍暫管膠濟鐵路章程》,致日本強佔合法化,並攫取了膠濟沿線礦山經營權。

1915年,袁世凱謀劃復辟帝制,靳雲鵬在山東召集所謂“國民代表大會”,勸進袁世凱,又與14省將軍聯名密電,請袁速登帝位。袁世凱授予靳雲鵬伯爵稱號。12月,袁世凱登基稱帝,遭到全國人民反對。靳雲鵬意識到危險性,暗中參與了北洋內部倒袁活動。

1916年,全國反袁形勢高漲,靳雲鵬迫於壓力,曾參與李純等五人聯名擬電迫袁退位,因消息洩露,未能實現。4月29日,表態通電勸袁退位。袁世凱甚是震怒,命其進京面談,途中被袁免掉職務。靳雲鵬丟官後,獲得了反對帝制的美名,為其帶來了一定威望。

6月,袁世凱死後,黎元洪繼任總統,政府實權操縱在皖系首腦段祺瑞手中,靳雲鵬成為皖系軍閥的中樞成員,多次參與督軍團會議,再度受到重用,被任命為將軍府果威將軍、參戰陸軍辦公處主任、邊防軍教練處長等職。他忠實執行段祺瑞各項政策,在參加歐戰、武力統一、操縱國會等方面不遺餘力。

1917年,黎元洪與段祺瑞對是否參與“一戰”,爆發了“府院之爭”。靳雲鵬等人受段祺瑞唆使,暗中為其活動。前往南京聯絡各省軍閥,形成了以皖係為骨幹的“督軍團”,脅迫黎元洪;組織軍警和流氓組成的“公民請願團”,包圍國會;為段祺瑞出謀劃策,慫恿張勳復辟倒黎,然後討伐張勳,恢復名望。7月,張勳復辟倒黎後,靳雲鵬被任命為討逆軍總參議,迎馮國璋北上任總統。11月,靳雲鵬與曲同豐等赴日觀操,並秘密接洽軍械借款事宜。12月,被馮國璋任命為侍從武官長。不久,任陸軍軍事協商委員長。

馮國璋上臺後,與段祺瑞發生權力爭奪。1918年1月,在段的指使下,靳雲鵬在天津舉行北洋將領會議,領銜發表通電,鼓吹武力統一。最終段祺瑞獲勝,為增強自己的實力,加緊了與日本的勾結,5月16日,派靳雲鵬與日本簽訂軍事協定,賣國求榮。

1918年9月,徐世昌當選大總統,靳雲鵬被任命為陸軍總長。翌年,徐世昌主張停止武力統一,令皖系軍閥徐樹錚將所領軍隊交陸軍部。靳雲鵬積極響應,公開與皖系決裂。4月,西南地方實力派通電全國,反對“軍人干政”,靳率先發電贊同。段祺瑞非常震怒,靳雲鵬遭到排擠。徐世昌為尋求制衡段祺瑞的力量,利用靳雲鵬與皖系的嫌隙坐收漁翁之利。

1919年9月24日,在徐世昌推薦下,靳雲鵬兼國務總理,11月5日正式受命組閣。這是靳雲鵬第一次組閣。靳雲鵬因與皖系矛盾日益激化,便加緊培植自己的勢力,抗衡皖系。上任不久,他就以“濟南血案”和侵吞軍餉為由,將山東督軍張樹元撤職,改派自己的親信田中玉接任。此外,他還企圖單獨召集全國“名流”,組織“和平聯席會議”,結束南北對峙局面,因段的阻撓而夭折。在如此形勢下,內閣決議難以實施,靳雲鵬難有作為,遂於1920年5月呈請辭職。

第一次直皖戰爭以皖系失敗結束,直系曹錕、奉系張作霖共同把持北京政府。1920年8月9日,在張作霖推薦下,靳雲鵬再度受命組閣,併兼陸軍總長。此是靳雲鵬第二次組閣。期間,他提出政治主張四點:一要促進南北議和;二要裁兵;三要整飭綱紀;四要整理財政。這些主張牽扯到軍權、財權和南北議和,在當時形勢下定難以實現,自然淪為空談。期間,他支持廣西陸榮廷反對孫中山,試圖把北方勢力擴大到西南;培植他的弟弟靳雲鶚,勾結王佔元、田中玉、陳樹藩、李厚基等,企圖在直、奉兩系之外單獨組成一個軍事集團;企圖聯合張弧、李士偉一班人,組成一個新的財政班底;派親信潘復到財政部做事,逐步提升到財政次長,設法打破交通系控制內閣的局面。這些企圖都被軍閥和交通系識破,最終導致失敗,靳雲鵬辭職下臺。

1921年5月,張作霖成為推薦靳雲鵬再次組閣的主要力量,希望靳能做他的傀儡。靳雲鵬這次組閣,雖然增加了奉、直兩系的人物入閣,並掌握了財政、農商、內務等部。但張作霖因靳雲鵬不聽指揮,並懷疑靳在湘鄂戰爭後有意幫助曹錕、吳佩孚,還認為靳二次內閣期內,直系得了鄂、豫、陝、贛、皖5省地盤,而他只拿到一個窮熱河,對其利益維護不足,故對其多有不滿,引得更多政客攻擊靳雲鵬。靳雲鵬逐漸失勢,1922年底,正式提出辭職。

靳雲鵬下臺後,曾有兩度東山再起機遇。1926年春,張作霖與吳佩孚聯合戰勝馮玉祥國民軍,張作霖曾提議由靳雲鵬組閣,但遭到吳佩孚反對而未竟。1927年12月,張作霖任安國軍大元帥,曾內定靳雲鵬為內閣總理,後又遭吳佩孚竭力反對,奉系實力人物張宗昌、褚玉璞等也堅持用潘復,靳的總理夢再度落空。

靳雲鵬在擔任眾多軍政職務期間,雖然並沒有取得太大成就,但他藉助權力謀取不少的經濟利益。督魯期間,靳雲鵬利用職權在濟南、濟寧等地廣置田宅,投資企業;曾與潘復、王佔元、田中玉等在濟南開設魯豐紗廠,在臨清設立分廠;又在濟寧投資創辦電燈廠、麵粉廠等。

靳雲鵬最後一次組閣失敗後,退居天津租界。他首先與日本大倉系財閥相勾結,合辦膠東魯大礦業公司,經營原德國人的膠東德華煤鐵公司,擔任中方理事長兼總經理。因靳雲鵬替日本人謀取在華利益,他所承擔的股款,據後來所知,始終認而未繳。直到1945年日本投降時,魯大公司總管理處招牌始終掛在天津原英租界靳雲鵬宅門旁。靳在其中吃乾股,拿利潤。

重返政壇無望後,1931年,靳雲鵬在天津皈依佛門。1933年,他聯合失意軍閥孫傳芳,在天津修建佛教居士林,自任林長。

1951年1月3日,靳雲鵬病逝於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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