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毛藻年靜悄悄地走了

作者:馮達旋,美籍華裔,著名作家、理論核物理博士。現任德州大學達拉斯分校科研與研究教育副校長,物理系教授,國際專家。

今天早上一早起來,看到好友毛藻年的公子毛志宇以臉書寄給我的信息,通知我他的父親在幾天前的復活節早上走了。

我在 2013 年當我訪問英國利物浦大學的時候,藻年兄與他的夫人 Lucy 特別從曼徹斯特趕過來和我相聚。沒想到那天下午分手就成為永別了。

在 1972 年 9 月初,當我在明尼蘇達大學完成理論物理的博士學位之後,我就到了曼徹斯特大學的理論物理中心成為博士後。到了人地生疏的英國,我第一個見到有中國臉孔的就是毛藻年兄。我記得非常清楚,曼徹斯特的理論物理中心是在系館的六樓。毛藻年所從事的實驗核物理是在四樓。所以我與太太懿雯在曼徹斯特大學的兩年內與毛藻年兄以及他的家人成為摯友。因為藻年跟 Lucy 比我和懿雯年紀大多了,所以他們對我們的照顧就好像哥哥姐姐一班,非常親切。

毛藻年生長在香港。中學畢業後他就考進香港大學的物理系。當時能夠考進香港大學的一定是香港特優的學生。 大學畢業後他就到英國利物浦大學去攻讀博士學位。他在利物浦大學的博士導師是世界聞名核物理大師比得、Twin。名師出高徒,所以藻年兄完成博士學位之後,就到了曼徹斯特大學的實驗核物理組工作。

當時英國的核物理有三個中心,那就是牛津大學,利物浦大學及曼徹斯特大學。在這三個大學裡面,利物浦和曼徹斯特的核物理絕對是人數最多也是最強的。就算把整個歐洲強大的核物理研究中心來看的話,英國的三所大學也是遙遙領先。所以毛藻年能夠在三個領先大學裡面的兩個扮演重要的角色,可以看得出他對核物理的重要貢獻。

我不能否認,我到了英國之後,我跟中國大陸認識角度看來是一個分水嶺時候。在曼徹斯特理論物理中心裡面的小圖書館竟然訂閱了中國的物理學報。看到這些學報我才瞭解到中國在科學方面並不是一片空白。另外,非常有趣的事 1972 年的時候,雖然中國還在文化大革命的期間,但是有一段短短的時期,中國忽然對外開放。所以在1973 年的時候,曼徹斯特大學就來了幾位中國訪問學者。其中兩位,吳祖澤與王祥雲,我特別有深深的印象。吳祖澤是來自中國軍事醫學院,是癌症學的專家。吳祖澤兄以後選上中國科學院士,同時也成為中國軍事醫學院的院長。王祥雲是來自北京化學系,是放射化學的專家。

當時曼徹斯特的華人並不是很多,除了一些來自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南洋大學的研究生以外就是我們了。 那麼毛 藻年和 Lucy 可以算是當地的僑領,而且又是對人非常好客與慈祥,所以我記得我們常常在他們的家裡聚餐。我總記得每次我們去就是一大幫人,把毛夫人忙得不亦樂乎!但是我總記得毛家四人,藻年、Lucy和他們的小女兒 Ling Ling 與小兒子 Yu Yu 和我們打成一片,令大家感到賓至如歸。今天 Ling Ling 已經是一位名醫。Yu Yu 說來就更有趣了。當他在劍橋完成化學博士學位,發現自己真正人生興趣是音樂,所以放棄化學就在音樂那方面發展。今天他竟然是英國著名的皇家交響樂團裡面的首席單簧管手!

毛藻年一生是一位敬業的科學家。他的弟弟毛釣年生前是香港新華社的副社長,也是一位敬業的社會工作者。他 們倆兄弟代表了我們海外華人在 20 世紀的生涯。今天聽到毛藻年走了,我忍不住寫下了這一短文,一方面對他的一生作一個簡短記錄,另外一方面作為懷念他。

照片一: 1982年,曼徹斯的實驗核物理研究組。後排左一是毛藻年。

好友毛藻年靜悄悄地走了

照片二: 1973年,曼徹斯特理論物理組。後三排左一是我。

好友毛藻年靜悄悄地走了

照片三: 80 年代末,毛家一家到看費城來看我們。左一與左三分別是 Ling Ling 與 Yu Yu。

好友毛藻年靜悄悄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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