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璇,誰是讓一代歌后香消玉殞的幕後黑手?

六十一年前,1957年9月22日,周璇在上海去世。

半個多世紀了,她到今天還被人不斷提起。

張愛玲說:“百年也難得遇到一個周璇。”

白先勇說:“當時上海灘到處都在聽周璇的歌, 家家月圓花好,戶戶鳳凰語飛。”

周璇,誰是讓一代歌后香消玉殞的幕後黑手?


“我是一個悽零的女子。我不知道我的誕生之地,只知道是常熟,不知是在哪一個村落。我不知道我的父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姓。當六歲的時候,我開始為一個周姓婦人所收養,她就是我的養母。六歲以前我是誰家的女孩子?我不知道,這已經成為永遠不能知道的渺茫的事了。當然,我的原姓決不是周。不久周姓的家道,漸漸中落,所以我的身世,在被養母收養以後,也還是免不了困苦顛連。八歲的那一年,養母將我送入寧波同鄉會設立的第八小學校去讀書。那時養父為了大婦的約束,已斷絕了我們的供給,所以我的求學之費以及日常生活所需,都是養母辛勤地操作得來的;我現在不至於成為“文盲”,這完全是養母的培植,這一點,是我深感養母的。我自幼就愛唱歌,聽人家唱著,一遍兩遍之後,我就能跟著上口。在學校裡,唱歌的成績往往是算我最好的。為了生活困苦的關係,我僅僅完成了我的初小學業,沒有能夠繼續讀書。十三歲的那年,由章文女士(後任事於金城大戲院)的介紹,我就加入了黎錦暉先生主辦的明月歌舞社,周璇的名字就是黎先生為我起的。這樣,就決定了我以後的命運了。”——這是周璇當年發表在《萬象》雜誌上的自述

周璇的命運很難用“坎坷”一詞可形容。幼年被賣,輾轉在幾個殘敗的家庭,六歲時被周家收養。養父吃喝嫖賭,還染上毒癮,揮霍完積蓄後,曾想將她賣到妓院,幸而養母及時搭救。周璇讀完初小輟學,十三歲進入黎錦暉創辦的明月歌舞社,很幸運,一出道就找準了方向。

周璇,誰是讓一代歌后香消玉殞的幕後黑手?


上海灘七大歌后中的六位(除龔秋霞),左起依次為白虹、姚莉、周璇、李香蘭、白光、吳鶯音

她後來說,自己的一生是為唱歌而活的。1932年,在上海一家歌劇院舞臺上,一位十多歲的小姑娘站在舞臺上表演。小姑娘長相清秀,嗓音甜美,一曲歌罷,掌聲如潮響起。歌曲的最後一句是“與敵人周璇於沙場之上”,劇團團長開玩笑地對小姑娘說,“周璇”二字唱得娓娓動聽,你以後就叫周璇吧。

她真是好看。怎麼個好法?就像她的《莫負青春》唱的那樣:“減一分瘦來增一分胖、一張櫻桃口、一條懸膽的鼻樑。一雙眼、兩顆星、水上的波浪……”她的嗓音聽上去水靈澄碧,當然也毫不村野。她那張臉和她的聲調,加上“夜上海”的華麗摩登,真是空前絕後。晚輩藝人使出渾身解數也模仿不來。她當時紅到什麼程度呢?周璇的片酬是以黃金來計算的。每部片子裡,唱一首插曲便是二兩黃金,而有人計算過,周璇的電影,每部至少有5首歌要唱。那麼不計片酬,光是演唱電影插曲,一部戲就有至少一斤黃金。再說片酬,每年光是舊片的版稅,周璇就能收到兩千萬舊幣,一部新片的片酬最少也要兩千塊大洋,比同時代的女明星要高出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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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起:王丹鳳 白光 李麗華 周璇 胡蝶 陳雲裳 陳娟娟 孫景璐 羅蘭 龔秋霞

1941年,《上海日報》發起電影皇后的選舉,結果自然非周璇莫屬了。但結果在報上公佈後的第二天,周璇發表啟事,婉言謝絕了“影后”桂冠。“頃閱報載,見某報主辦之電影皇后選舉揭曉廣告內,附列賤名,顧璇性情淡泊,不尚榮利,平日除為公司攝片外,業餘惟以讀書消遺,對外界情形,極少接觸,自問學識技能,均極有限,對於影后名稱,絕難接受,並祈勿將影后二字,涉及賤名,則不勝感荷,敬希亮鑑,此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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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的西泠印社拍賣會圖錄上,有一張照片引起了嚶鳴君的注意。這是一張贈人的照片,上面寫著這樣一句話:“一個失去了生命的人,他遇見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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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這句話的人是照片上的主人公,他叫石揮,這張照片是送給周璇的。彼時,他們正在戀愛。嚴歌苓在《金陵十三釵》裡寫過一段話:心太軟的人,快樂是不容易的,別人傷害她或她傷害別人,都會讓她在心裡病一場。民國女明星周璇,就是這樣的人:一生追逐愛,卻始終不夠決絕和果斷,以致於在感情中一直處於弱勢地位,人人都知道她離不開愛情,所以有恃無恐地利用她,壓榨她。最後,年僅37歲的她因為身心受到重創,孤零零地死在她曾經歌唱過的大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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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這張月份牌的人物原型即是周璇。關於愛情,周璇這輩子遇到的都不是好男人,按現今的話說,全是渣男。她的四段戀情,都給香港和上海的小報記者創造了巨大的創作機會,而她自己卻被這一段段愛情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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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璇與嚴華結婚照

周璇的第一任丈夫嚴華,也是歌舞演員出身,隨著周璇的事業如日中天。電影一部接一部,歌曲一首比一首紅,女強男弱的局面,也慢慢吞食著嚴華的自尊心。他嫉妒她的事業,懷疑她身邊的男子,她呢,不解他的不解,就這樣,花好月圓的一對璧人,開始惡言相向。而意外流產,讓兩人之間的裂痕越來越深。結婚三年後年就因為他人的挑撥發生了婚變,這成為當時上海孤島的“特大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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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璇與嚴華婚變的八卦小報

周璇和嚴華分手後不久,愛上了才子石揮。石揮的身世也不怎麼好,他當過小車童、鏟過煤,當過牙醫學徒、養過蜂。也許是倆人都身世流離,加上週璇愛看話劇,石揮又是當時上海灘的“話劇皇帝”,所以對他心生愛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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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璇和石揮合演過一部電影《夜店》

可是後來周璇去香港發展,和石揮就成了名副其實的“異地戀”,感情漸漸淡了下來。更重要的是,周璇剛離開直男癌嚴華,

對婚姻還有所恐懼。這段短短的曖昧便無疾而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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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璇與朱懷德

後來周璇結識了一名綢布商朱懷德。其實朱懷德早就是個有家室的人,周璇禁不住他的花言巧語,在香港和他同居,並將全部積蓄交給朱,朱帶著錢回到上海後,就杳無音訊了。1950年,周璇帶著朱懷德走後產下的他們的孩子回到上海,找到朱懷德。誰知朱懷德面對周璇懷中的孩子,竟問:“這孩子不是我的,恐怕和你自己一樣,是領來的吧?”周璇和朱懷德脫離關係後結識了唐棣,在他們準備結婚的時候,唐棣卻被指控“詐騙罪和強姦罪”,判刑三年。一年後,法院又撤銷原判,予以釋放,當他回到家裡,才知道周璇早已發病住進醫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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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璇電影《和平鴿》

大致是1951年,有人傳言:周璇瘋了。在拍攝《和平鴿》的時候,因為一場驗血尋親的戲刺激到周璇。她頓時失聲痛哭,言語不能自持。1957年的夏天,很熱,她因為突發性腦炎被送進醫院,病發得很厲害,沒能救過來,就此去世,年僅37歲。直到臨死時,她還抓著別人的手斷斷續續地說:“我命苦,一直沒再見過親生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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