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雪,可你得到的将会是一块铁

你喜欢雪,可你得到的将会是一块铁

早晨上班,看到堆在马路边上的雪,有两米多高,就堵在斑马线路口。可能是不能把雪直接铲放进“花圃”(安全岛)中,便就近堆在了路口。有两米多高,不到三米的样子,黑白相间。你可以说雪被弄脏了,也可以说这是一种现实,你必须接受雪被弄脏的过程,必须打碎乌托邦的幻想。有真实,无论破碎,还是良莠相杂,你才会诚实起来,面对诸多细节,诸多选择,进而大是大非。

雪堆让我想到了2000年最初几年的一次大雪,那时雪被随意地堆在了湖北路的中间地带,在湖北路与中山北路的即将交接的空白区域,也有很多雪堆。大大小小,当然也是黑白相间。记忆是我推着一辆婴儿车,路过它们,或者说从它们中间穿过去。婴儿车里当然是一个娃娃。裹得严严实实,看着周遭,却对周遭一无所知。

还有一个记忆来自书。索尔·贝娄的《赫索格》或者《洪堡的礼物》,书中有描述人物穿过大雪中的芝加哥的文字。特别是雪停后,有阳光照射的化雪时光。孩子们在大街上奔跑,被雪掩藏了好几天的肮脏的东西都露了出来。空罐头盒,鱼骨,或者某个被小偷扔了的空钱包。是的,阳光照射着它们的同时,有雪从楼顶怦的一声砸向地面。像是一声叹息,又像是某种庆祝。反正,世界重新充满了活力,雪那种耀眼而单调的白色让人觉得舒适的同时,又窒息了你的想象力,或者说接受现实的能力。

现实是什么?现实就是天亮后的样子,就是下雪前的样子,也即将是下雪后的样子。你是某某。你可以做一些事情,但是你不能做更多的,看上去更重要的事情。因为你是某某,所以在现实中你有固定的路线,就像你身份证的号码一样,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是一辈子,你的生活固定不变。在梦里,你或许会一反常态做出令自己惊讶的事情,可醒来后你做的只能是按部就班。这就是现实,像一块铁,重而呆板,你不可能把它投到焚钢炉中,也不能让它沉入海底。你要做的是,像一块铁一样,安分守己。

也有例外,做一个行吟诗人,或者一个歌者,或者一个艺术家。那是另外一个世界,一首诗,一抹油彩,足以组成一个新世界,一个悲观的世界,一个绝望的世界,你知道吗?同时它又是一个牛逼的世界。这个世界是你的,你若想改变,只需动动语言,只需把颜料调得更随心所欲。这个世界当然是我的,夜幕降临,它有可能成为另外一种现实,不是梦,是另外一块铁。这铁也是我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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