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大年 话秧歌 想亲人

过大年 话秧歌 想亲人


过大年 话秧歌 想亲人

又快过大年了!

我所说的“过大年”,绝不仅仅是指“大年初一”那一天的事,而是包括从腊月初一大清早吃爆米花“咬灾”开始,到“腊八”,到二十三“祭灶王爷”……一直延伸到元宵节之后的整个春节前后的喜庆活动。这里面的内容太丰富多彩了!我在此只谈谈有关秧歌方面的记忆。

要说到秧歌,究竟是起源于哪朝哪代,何年何月?庄稼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反正,从我记事起,村里年年正月里“闹红火”、扭“秧歌”,那可成了雷打不动的老“规矩”了!

我们姜村,距县城十里地。按咱武乡地域来说,既不在东乡,也不在西乡。习惯上被称为“中乡”(按位置关系),有时也被称为“南乡”(因浊漳河的缘故)。

村里人唱的秧歌调,比东乡秧歌稍缓,比西乡秧歌略快,正所谓“二不像”。大约处于两者的过渡形式,或者说是“折中(衷)状态”吧!

秧歌一条是四句,单就从句尾押韵这一点来讲,很像诗词中“七绝(截)”中的“首绝(截)”,即一、二、四句中尾字必须要押韵,否则就算没编好。

秧歌队的人数没啥固定!我们村有一百多户,三百几十口人,每年正月里参加秧歌队的人数,大体有六七十个人。

村里专门有一位副主任(我们那时称他为“文卫主任”)的干部主管此事。我叔叔那些年是大队会计,写的一笔好字,经常把大红纸割成16k规格大小的纸片,上面写上字,做成贺帖,用挎包背着。他的任务就是和副主任一起,送贺帖,收纸烟。

经常参与唱秧歌的有五六个人,有村里的大秃爷爷、秃孩爷爷、买小大爷等本家长辈,我爹也算一个。

我爹本出生聂村段姓人家,因我段姓奶奶去世,阴差阳错地到了姜村姓了李,我在其它文中已作介绍,这里就不再赘述了。

我爹在当年的民国政府所办的老爷庙(关帝庙)村小学里读过几年书,也认识不少字,能看书看报。

我爹这个人有个特长,就是记性好,脑子转得也不算慢。在村里,人们给送了个绰号,叫“寇莱公”。只要是稍看过几场宋代古装剧的人都知道,那指的就是思维敏捷、足智多谋的历史名人寇准啊!“食堂化”时期,他当过事务长。每年的收秋遇夏,他总会被派去别的生产队当“交察员”,负责粮食的过秤工作。那也算是生产队之间相互监督,以防瞒报私分。

我爹还有个喜好,就是正月里爱唱秧歌,能根据眼前的情景、当前的形势灵活编唱。那些年,我还小,没资格参加“扭秧歌”,却喜欢跟着秧歌队到处跑。有时候,就是爹拉着我在圈子里转。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到如今仅仅还记得他唱过的几条秧歌——





小锣儿本是一块铜,

秧歌来在了院当中。

又倒茶水呀又发烟,

主人家招待咱很热情。


出溜出溜刮南风,

锣鼓喧天真红秤(chèng)。

祝咱们东家运气好,

想甚就能够办成甚!



【注:秤,是取其音。红秤,是红火之意。】




树上的野鹊的喳喳叫,

党中央颁布了二十三条。

为咱们老百姓办好事,

以后的光景步步高!


我还记得有一次,我跟着秧歌队到了县城,在公社兽医站院里,我爹唱的是——

姜村的秧歌队前来拜年,

保贵哥在沃(那)儿笑个嘻嘻。

兽医站肩负着重大责任,

保平安六畜兴旺全靠伢你。


直唱得俺保贵大爷红光满面,一股劲儿鼓掌,嘴里喊着:“唱得好!唱得好!”并吩咐身边的人:“快给咱发烟,快发烟!”

【注:李保贵,柳泉沟村人,与俺姜村李姓是同门近支,时任城关兽医站站长。】


在全党全军全国人民学习“老三篇”的年代里,我爹还唱过这样一条秧歌——

张思德来老愚公,

还有伢外国的白求恩。

全心全意为人民,

毫不利己专利人。

岁月沧桑,时光荏苒。屈指算来,这些都是五十多年前的往事了!文中所提到的人物均已作古。我的叔叔于1991年英年早逝,我的爹离开尘世已经七年多了……

每逢过大年闹红火、扭秧歌的时候,这些情景就会不由自主地、清清楚楚地浮现在我的眼前……

李子明,男,61岁,武乡县丰州镇人。从事教育工作四十余年,现已退休。多年来一直担任中小学语文、历史教研教学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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